上次他便是在姜父面前写过自己的名字,虽说有些歪扭,但是大体上还能辨认出来,不过记薛非常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对自己的名字很惊讶呢。
他也不是第一日叫记薛这个名字了。
斛薛的薛就是薛凌玉的姓氏,但是薛凌玉明显有些不敢置信。
他对央乐说,语气都有些颤抖。
“央乐,拿笔墨纸砚过来。”
薛凌玉没有移开片刻的目光,看着记薛写下了他的名字。
果真的就是跟他想象中的那般。
记薛。
薛凌玉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他对姜禾自始至终都算不上半个好字,甚至还结下了仇怨,姜禾恨他,辱他,实际上他都是应该受着的。
三年来,他依旧享受着众人的追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这三年,姜禾却都待在雾都城。
雾都城哪里比得上都城的繁华,是出了名的穷乡僻壤,谁都不清楚姜禾到底受了什么苦,才变成如今的模样。
她成熟稳重了不少,却也没有了往日眼中的光。
记薛这个名字彻彻底底让他破防了。
“什么?眼线全部被拔除了?”五皇子对着下属大声道。
“姜禾有所察觉,我们还没来得及撤离身份就暴露了,殿下,我怀疑这次事情是姜禾故意设局,想要诱我们出动,她好瓮中捉鳖。”
“另外刺杀姜禾的那些江湖客,都在城外失去了踪迹,也不知是死是活...”
下属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五皇子生气责罚。
早在薛凌玉要进姜府的消息传出来时,五皇子便想方设法在姜家安插了眼线,一是为了监视薛凌玉的动向,二便是伺机而动。
他一直咽不下以前的仇。
谁能想到姜禾居然如此信任薛凌玉,那个京兆府尹苏雅万也和姜禾一个鼻孔出气,弄得他落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下属偷偷抬眼,忐忑的问道:“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五皇子没有开口说话,他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阴沉着一张脸,十分可怕。
内侍这时候来报:“殿下,姜小姐入宫了!”
下属还跪着,根本来不及躲避。
五皇子抬起头,看见姜禾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五皇子深吸了一口气,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莞尔道:“姜小姐,今日怎么进宫了,可是来看姜侍夫?”
姜禾可没有给他好脸色看,直接将两张口供丢到地上,眸色深沉,“若是陛下知道殿下您私自插手他人的家宅之事,不知会作何感想?”
下属瞄了一眼,赫然是五皇子安插在姜府眼线的供词。
姜禾已经知道了五皇子的所作所为。
五皇子知道是装不下去了,可依旧保持着镇静,“姜小姐,你这话我可不明白,我一直在宫中,怎么会去插手你口中的所谓家宅之事。”
五皇子这傻是要装到底了,如今证据确凿,姜禾也不想继续跟他废话。
“我今日来是想说明一件事,如果薛凌玉出什么事情,我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五皇子的笑容慢慢褪去,“哪怕薛凌玉从前那般不待见你吗?”
姜禾没有回答他。
若说从前薛凌玉再不待见她,那五皇子就一直对她好吗?
五皇子走到姜禾的面前,看着她道:“你宁愿将一辈子的时间放到一个并不喜欢你的妾室身上,也不愿意答应皇家的婚事,放弃飞黄腾达的机会吗?”
他放缓了语气,“我知道姜家的生意近来有些不景气,你手上缺银两,要不然也不会在东郊马场设赌局敛财,姜家恐怕也不想让如此不利的消息传出去。”
五皇子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循循善诱着姜禾。
他抛出了一个最大的诱惑,“皇子出嫁,皇室势必会给一笔丰厚的嫁妆,肯定能解你眼下的困惑,但若是你执意要护薛凌玉,他什么都没有,什么也帮不了你。”
五皇子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姜禾,他愿意将嫁妆都给姜禾,这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要知道男子的嫁妆是自己的所有物,哪怕是死了,嫁妆也只能由夫家人带走,妻家人据为己有是要被耻笑的。
可惜他想的太天真了。
“五殿下,无论你说什么,哪怕没有薛凌玉,你也不可能嫁到姜家来。”姜禾抬起手,胳膊上是贼人留下的伤口,她冷笑道:“我可不会娶一个想要我命的人。”
虽说现在姜家的生意并无大碍,哪怕是真的到了危在旦夕的时刻,她也不会去靠一个男人。
更何况是五皇子这样心肠歹毒的男人。
五皇子彻底收回了笑容。
姜禾离开前威胁道:“还望五皇子珍重,若是再有下次,就不是几条人命那么简单的了。”
五皇子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下属早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
这么多年来,姜禾还是第一次敢对五皇子不敬的女人。
五皇子嗤笑了一声,他盯着门口久久没有收回视线,语气里满是不甘。
“那些人说杀就杀,你还真的是够狠的,薛凌玉何德何能还能得你的相护。”
姜禾这次进宫打的是探望姜晚意的名头,有姜晚意宫里的人做掩护,没有人知道她还去过五皇子的宫殿。
她这次进宫也不是空手而来。
“哥哥,这些是水坊新进的江南簪子,都是时下流行的款式,你戴着肯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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