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带着怒气赶到时,看着士兵三三两两愁眉苦脸地站着,熬好的粥已经没了热气却还满满当当地放在桶里。
“怎么回事?”他一入军营便眉锋目厉,虽然张狂之气依旧难掩却毫无风流放荡。
从不远处战战兢兢挪过来一士兵,呈上了一张字条:“王爷,这是今天巡逻的士兵在街上发现的。”
徐值两指夹过字条一抖,蹙眉浏览着,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粮草投毒,今晨动手。
他目色如刀地将在场众人扫过:“今天掌管伙食的是谁?”
话音落,六七个面如土色的士兵便哗啦啦地跪下了,什么都没问就开始惊慌求饶:“属下什么都不知道!王爷饶命啊!饶命!”
暗中投毒当属机密任务,这字条怎么会被明目张胆地丢在街上,徐佑心中起疑。况且只有这八个字,军中又怎么知道是嘉宁细作。
“为何说是嘉宁军细作?抓到人了?”他冷声问道。
“没有。”一声更冷漠的回答传来,旁边一位宽脸浓眉的将军开口:“侯爷阵前被擒就是嘉宁细作在阵前浑水摸鱼,如今人未落网,这定然是他们做的。”
至此徐值才发觉遗祸甚重,之前他听沈郁茹计策,命周穹假扮昭宁军暗中下手,之后军中便流传着有嘉宁细作的谣言。
可那时他只想避嫌,想着能嫁祸到嘉宁军头上也是个法子,可没成想如今竟成了军心不稳的源头,不过现在却只能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说不出。
昨日傅其章才来过,今日就出了下毒的事情,徐值左右想过,这城里他唯一拿捏不住的人便是沈郁茹,心里一时打起了鼓。
有这张字条在,之后军中所有将士怕是都寝食难安,可徐值看着那些吃食,实在不敢笃定这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已经动手下了毒。
可眼下大战在即,不能终日人心惶惶,总要找个印证的法子。
他看着会在地上的那些火头军,慢慢地眯起了眼睛:“你们做的吃食,你们先吃。”
但凡长了耳朵的人都听出来这是准备让他们试毒,那些火头军忽然面色煞白,隔着衣物都能看出浑身颤抖。
“你这是用他们试毒?”方才的宽脸将军冷声中忽然带了些怒意。
徐值两次听到这样刺耳的声音,本就不悦的眼神又怒了几分看过去:“还大家一个安心。”
“那王爷先吃如何?”宽脸将军针锋对麦芒,岿然不动地立在原地。
除了傅其章,徐值还鲜有遇到这样跟他叫板的人,一时杀心渐起:“你是谁?”
宽脸将军道:“昭宁铁骑总将,孙固。”
听到这个职位,徐值暂且压下自己的杀心,不过面色不悦已经显而易见:“那就把饭菜重新做过。”
“王爷不考虑揪出军中的细作么?”孙固常年驻守北境,一身都是铁血冷风的气质:“今日这里重新做,那下一顿怎么办,别处伙房该如何?三万昭宁将士,每次吃饭前都要有人试毒吗?”
一声声质问,正戳到徐值拿捏不住的地方,他一时羞脑腾起怒意:“将军何必如此多思?”
孙固被激气怒气,大步上前低声嘶吼:“我多思?侯爷被擒便是因为嘉宁细作在阵前浑水摸鱼,如今他们要投毒,你却一句重新做过了事,把我们当什么了?”
“昭宁部下都这般乖张?”徐值这才知道什么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剑拔弩张间孙固步步逼近:“还知道我们是昭宁侯部下?现在三万将士愿意听你调遣,是因为你说可为侯爷报仇。昭宁军不是你用过可弃的剑,个个都是鲜活的人命!”
昭宁军不比嘉宁军,徐值现在想压制这些人实在是有心无力,现在若与这个铁骑总将闹翻,恐怕会失了人心。
他第一次如此忍耐自己的怒意:“好!查!”虽然如此说着,他却已然打定了来日攻进京城,定然不能给这人活路。
……
早晨军营的事情,很快便经由周穹传到了沈郁茹的耳朵里,临近大战她反而心绪宁静,听后只淡淡一笑。
“这也在你算计中?”周穹看她镇静自若,还能有闲心翻书觉着疑惑:“你真的让人下毒了?”
沈郁茹垂着眼眸,打量着手里的《孙子兵法》:“我若有那本事,何苦被困在这城里?”
“况且…”她抬眼看过去,神色从容自信:“让那三万人提心吊胆不敢进食,远比一顿饭毒死百十号人有成效。”
现在周穹看沈郁茹的神色,已然不是之前那样冷漠,说不上敬佩却总带着些刮目相看。
他甚至觉着,这个将军夫人在跟徐值出城的那一刻,就已经将现在的事情盘算好了。
先让借徐值手除去姜绰,随后便在军中散布嘉宁细作的流言埋下隐患,军心不稳时又在虚张声势要投毒。环环相扣,甚至算计到了徐值镇不住昭宁大军。
“明日午时,还请你晋北弟兄打开北城门。”沈郁茹终于缓了一口气,看到了前路的希望。
“北城门?”周穹疑问:“嘉宁大军不是在南边么?绕不到城北吧?”
沈郁茹并没再就此事解释,而是郑重地起身:“明日一战过后,我会亲自同陛下讲明晋北诸位之功,必保各位此后安定。”
周穹一时怔住,在这之前他觉着沈郁茹不过是将他从从一条绝路拉到了另一条绝路,而他也因为将军府的救命之恩,信了那空口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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