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被勾勾画画得满是记号的地图,现在被展在众人眼下,殷渌提笔饱蘸浓墨,挥手落笔。
“你率一路人马往西边,与蛰伏在西边的晋北军配合,打开口子!”他说着,落笔画了一道显眼的路线。
接下来每安排一处,地图上就多了一道笔画,如果这一战不成,这张地图想必也不能再用了。
……
北藩铁蹄前追昭宁侯部,后围殷渌嘉宁大军,大楚北防线已然被踏过有百里。
天色沉沉飘雪,战鼓号角齐响,嘉宁将士面前是黑压压的铁蹄大军,是白雪中无边的乌云。
算上这次,是北藩第九次围剿。既然前八次没能把嘉宁军一口吞掉,第九次必然要将他的嘴刺穿。
一阵急切地战鼓,喊杀声震天,兵刃在北风中铛铛作响,战马嘶鸣声四起。
以寡敌众,将士们心里都清楚,不可能有第十次了。要么撑到援军至,要么与这大雪同葬!
冷雪处热血遍地,北藩铁蹄踏过一件又一件战甲,却仍有不尽的兵刃刺上来。
殷渌伤了一只手,连缰绳也勒得不甚稳当,但仍然跃马上前,斩下敌将。
退一步,退十丈…嘉宁将士终究不是钢筋铁骨,一退再退已然到了转身能见身后敌军的地步。
殷可竹慌乱中一转身,正见长剑刺入殷渌的肩膀,她顾不得多想,反手掷出弯月刀:“爹!”
可只分神了片刻,侧面一长刀劈来,她躲避间翻身落马,由地上滚过一周,已然浑身冰雪。
铮的一声,迎面而来的利刃被长剑隔开,沈子耀一勒战马伸出手去。
殷可竹见状一把握住,借力跃起躲过身后刺来的兵刃。沈子耀顺势一推,送她重上一旁的战马。
北藩铁蹄势如破竹,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迅速,甚至没给反扑的机会。
大雪中,余下的将士拖着满身的伤口,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做好了再拼最后一次的准备。
殷渌以湿润的臂弯擦了擦满是血迹的长剑。沈子耀深呼吸着,许下最后一个愿望,盼着上天把自己未用的福份,都加到自己阿姐身上。
雪落在还温热的血泊里,落在早已冰凉的战甲上……北藩铁蹄逼近,一团团白雾由马鼻里呼出来,随着冷铁迎面而来。
忽然,北藩大军身后扰乱起来,茫茫白雪中立起几面绛红大旗,模模糊糊却似一团烈火般越来越近。
“靖安将军到了!”沈子耀大喊,让身边所有人都听见!
确实是傅其章到了,一匹扎眼的白马率先跃入敌阵,红袍所过之处,敌人尽数被斩于马下。
殷渌正往远眺望,就听得身后也响起了一阵喊杀声,在西边蛰伏的晋北军到了。
气数将近的嘉宁残部,如同被引入了活水一般,又起了新的生机。
一面“傅”字军旗迎着大雪招展,傅其章一路冲破敌阵,那一面红袍成了众人迎去的目标。
他已经看到了殷渌,心下迫切中,单枪匹马杀出了一条路来。
“老师!”至近前他高呼一声,一杆银枪提在手里,走马退敌。再看身后气势雄雄的大军,已然随着他的步伐破开敌阵。
殷渌看着自己的学生气宇轩昂,没被朝廷里的那些污糟事折了精神,不由得一笑,打心里生出来一阵欣慰。
方才离得远看不清,这会儿近面对面,傅其章才看清殷渌的一身伤痕,不由得蹙眉起来:“景舟!带领余部护送殷老将军先回!”
他看幸存的将士已然疲惫不堪,便索性找个由头让他们先退,免得徒增伤亡。
“是!”景舟答了一声,随即招呼近前的人调转方向,往大军后暂撤。
从后奔袭而来的傅其章,与西边杀出的晋北军相会,反而将北藩铁蹄分成了两段,让其首尾不能相顾。
虽然没能全数歼灭,但是乱了阵脚的敌军,短时间内再难一战,只得连连后退。
嘉宁大军趁势压上,逼退敌军三十里,终究是给岌岌可危的楚地得了喘息的机会。
……
北境嘉宁大营,援军至后连营地也气势雄壮起来,一面面大旗立着,彰显着这里是楚地国土。
安顿了前线大军,傅其章即刻快马返回殷渌处。
白马不做停顿地驰进营地,引来休整的中将士纷纷投来目光。
“傅将军!”殷可竹在帐外忽得看见了跃马而下的人,便抬手招呼了。
傅其章将银枪随手递给了迎上来士兵,大步走去:“老师如何了?”
“都在里边。”殷可竹往合着帐帘的营帐扫了一眼,神色躲闪。她也不敢去看,那些伤口伤在自己父亲身上,更添骇人。
战场上见的时候,傅其章看殷渌精神还可以,想必没什么大碍,他提了提气挑了帘子进去,看着了榻边围着沈子耀和军医都围在榻边。
景舟立在进门处,看着人进来道了声:“将军!”
“老将军怎么样?”他不敢贸然上前,先问了句。
“伤得有些严重…”景舟蹙起眉来,没说得太大声。
这是榻那边响起了声音:“干站那儿做什么?”殷渌发觉了门口的人,不由得唤了一句。
傅其章这才轻着步子走去,刚刚紧紧就见着了殷渌手臂上那一道深深的伤口,还有肩膀上未完全包扎的血迹。
“老师…”他慢慢俯身轻跪在榻边,看得心里发堵,一阵阵揪着疼:“是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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