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干脆利落的军令才是各个将领常听得,传令将官下意识答了是便要转身,可刚迈出一步却不由得又回头来。
“传…传谁的令?”他犹豫着,忽然意识到傅其章尚没有职位,说不出个名头来,但是又绝不能打着韩兴良的旗号。
傅其章心里也怔了一瞬,本是拒了官复原职的圣旨的,可现在又不得不给自己找个身份。
可这样的时候,他早不想再去跟那些是是非非纠缠,便坚定道:“传靖安将军令。”
“是!”许久没听过这道令的传令官忽然热血起来,心里反而多了底气。
“禁城军副将陈归何在?”傅其章往下边的人扫视,发觉都不是十分认得。
“末将在!”从右侧抱拳站出来一身形颀长的人,看着年轻稳重。
傅其章记得当时杨逾给他过一份名单,上边都是太子信得过的人,禁城军副将陈归便在其中。眼下韩兴良病着,不如趁机做些调换。
“你暂代韩兴良一职,全权负责禁城军事务。”他道。
陈归俯首道:“是!”
“太子到!”门外一士兵匆匆跑进来,待他让身的时候,太子徐佑已然迈进门来。
小小军务处里从来没有过这样大的阵仗,在场的将官即刻下拜:“见过太子殿下!”
往常与太子多为私下相见,行个常礼倒也没什么,可现在诸多人在场,傅其章也不想做那个破例的,便也要撩袍行跪礼。
“不必多礼!”太子急跨一步将人扶着,又看向身后的人:“都起来吧!”
徐佑上下打量,不由得轻叹一声,觉着傅其章确实变了许多,不再是落梅园前那个借他手收剑入鞘的小神。
今日这么看着,确实是有了重器藏锋之感,可偏又没少敢立天地的气魄。
“不知殿下来此所为何事?”傅其章看着他也没带什么人手,又行色匆匆。
徐佑定了神色,认真道:“本宫来问你,是否还愿意掌兵出战?”
这一问题近几日多次被提及,傅其章终究没有得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来,或者说是没能捅破心里的那层窗户纸。
若单论驰骋疆场,他自然是千百般都愿意。可一想到朝廷里那潭污水,恨不得便又被呛得喉肺具痛。
“你若只当临时相救,不做长远打算,那这道圣旨本宫原封带回。”徐佑从袖中扯出半截圣旨来,止可他二人看见。
傅其章没成想太子竟然持着圣旨来商议,连后路都给备好了。
太子一直都很平和,既未逼迫也为催促他下决断:“本宫欲托边疆之靖、内土之安,愿将军以利刃,护我大楚手无寸铁之百姓。”
这番话在豫中他便说过,可眼下却更是心中所想。前线将士经不起再拖,北边百姓也已岌岌可危。
傅其章忽然觉着心停跳了一刻,在这一瞬他想了许多。是前线拼杀的将士,是北境铁蹄踏过后的民不聊生,或者是三年前自己在南疆苦守无援的绝望。
恍然间,他还记起了数月前雨夜而归,沈郁茹说的话“他们确实是错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是大楚强将。”
一团火焰慢慢由心口蔓开,竟油然生出一身破天立命之感。
有人明枪暗箭,那便大刀阔斧;朝廷里的一潭浑水,踏碎又何妨。
傅其章抬了目光,似乎已经做好了下一刻便迎面千军万马的准备,道:“理应如此。”
同样的对话,同样一句“理应如此”,只不过一次他更笃定,更无所惧。
太子得了这样的回复,一时神色欣喜,深吸了一口气保持正色,将袖中圣旨拿出:“傅其章听旨!”
圣旨在手,屋里的人哗啦啦跪下,不敢做声。傅其章缓缓俯身,单膝轻触地面,静待旨意。
“皇帝诏曰,奸佞无节,嫉功妒绩,枉加罪名。今诸事得昭,傅其章无端受累,着复其靖安将军一职,掌嘉宁九路。命其点兵三万,即赴北境。钦此!”太子读完,将圣旨一合往身前递去。
傅其章神色未改道:“臣,接旨。”虽只有三字,他却说的字字掷地有声。
之前百般拒绝的事情,终究还是要落到自己手里,于是天意如此,更或者…是心意如此。
……
一道道军令由军务处里出去,信马奔向京郊、冀北和冀南等各处。
屋内众人都得了吩咐退去后,傅其章才坐了案后去着手那乱作一团的军务。
他随手抽出一本来,竟然还是七日前未批阅的,还有些已然分不出是看过还是没看过。
来军务处前尚是无职白身,这会儿便已经事待出征的将军。傅其章虽不觉着有多大变化,反而有些熟悉,但终归还是来得突然。
桌上东西太过繁杂,景舟正在一一清理着,他便拿了近前还整齐摞着的几本来看。
这本正是嘉宁南路送来的,他看过后不禁蹙眉:“南族消息倒是灵通,净想着做趁虚而入的事情。”
北边战事一起,大楚周边谁人不虎视眈眈,都想着趁火打劫好分一杯羹。
“可要有所调动?”景舟问道。
傅其章合了折子:“不必,小股袭扰尚可应对。”他思索片刻又道:“我一去北边,南路的事情恐怕便无暇顾及,你待会儿去传令,命南路将军将一切军务送与荀将军即可。”
南疆到京城距离过院,一来一回恐怕多有贻误,不如直接送去身处淮北的荀业之处置,他的能力傅其章是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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