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颈脖以下,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找不到一片完好的肌肤。右肩那处伤宋凌霜是认识的,那里曾经被翼虎的玄钢翅捅了个对穿。可除此之外,曾经毫无瑕疵肤如凝脂的地方,竟也是满满伤痕!
这些伤疤的血色已经褪去,都是陈年旧伤。然而它们像一条条碍眼的毒虫,爬满他的胸口,胳膊,肩背,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宋凌霜被这些伤痕扎得眼睛疼,心更疼。以长孙珏的修为,怎么会被伤及全身?
他想上前将那个人摇醒,问他是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伤的?被谁伤的?可在长孙珏眉头微动像是要醒来的时候他又怂了,连忙退进雾气里,装作刚到的样子。
宋凌霜明明心脏狂跳,语气却故作轻松,“阿珏,你这澡也洗太久,都该吃饭了!”
朦胧那头,长孙珏一惊,灵光一闪,不远处的衣衫便回到他身上。他缓缓走出那团雾气。
宋凌霜这才上前,脸上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瞧你这湿漉漉的,也不擦擦身子再穿衣!”这演技,连他自己都佩服。
长孙珏望着他,神色泰然,倒是将本就心虚的宋凌霜看得有些窘迫。长孙珏顺手掐了一个净衣咒,湿漉漉的衣服瞬间干燥如常。
宋凌霜不想净衣咒还有这般用法,顿时哑口无言,心服口服。
二人回到艾子轩的宅子里,晚膳已经做好。
艾子轩在家里虽然没什么地位,但伙食待遇还是极好的。宋凌霜看着这满桌药膳,心想整个皇城怕也找不出比这更营养均衡补气养身的一桌饭菜了。
常沁还与从前一样,不感兴趣的她不听,只顾自己吃饭,听到自己感兴趣的简单评论两句。她还有两个娃要照顾,吃得差不多就先走了,走之前还吩咐艾子轩吃完要收拾碗筷,然后留下兄弟三人边饮边吃边叙旧。
宋凌霜扫了一眼这些药膳,坏笑着喝了口酒打趣道:“子轩兄,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能三年抱两了!”
艾子轩:“……”还以为十年不见这厮能正经一些。
打趣归打趣,宋凌霜对艾子轩是如何抱得美人归的过程还是很感兴趣的。于是艾子轩将自己这些年那一把一把的辛酸泪娓娓道来,听得宋凌霜不亦乐乎。
十年未见,然而总有些人一如当初。
何况八卦是最好的下酒菜,宋凌霜喝得甚是愉快。他昨天就喝得挺多,今日还没缓过来又是一顿豪饮,喝着喝着有些精神不支,撑着头不知不觉就打起盹来。他鬓边碎发落下,垂在脸颊,又被他迷迷糊糊蹭到了嘴边。
长孙珏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束发挑起,轻轻帮他绾到耳后。
艾子轩看在眼里,抿了抿了嘴。他目光从宋凌霜那里移到长孙珏身上,就这么看着,也不说话。
暖黄的灯光里,长孙珏一袭白衣端坐于桌前,即使是饮酒也不曾马虎了姿势。被艾子轩这般看了许久,他终于叹了口气,“有话便说。”
艾子轩也不矫情,直言道:“你还真忍得住!”
长孙珏微微一滞,目光却并未从某人的睡脸上移开。
他轻声道,“你若等了十年,也能忍住。”
艾子轩沉默了片刻,又问:“你可还好?”
长孙珏平静反问,“我有什么不好?”
艾子轩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怀荆,作为兄弟,老实说,凌霜兄回来了,我是高兴的。可我也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这些年,他是亲眼看着长孙珏如何熬过来的,好不容易要了结了,宋凌霜又从坟里爬了出来。
他目光扫了一眼桌上的人,确定他已经睡了过去,于是问道,“与谢家的婚事,你跟他说了吗?”
长孙珏摇头。
艾子轩叹了口气,“怀荆啊怀荆,你现在与他一起,又是想做什么呢?”
长孙珏沉默片刻,像是在整理自己的心绪。然后他道,“我想……最后赌一次。”
艾子轩:“若你赌赢了,你长孙氏将如何?谢氏将如何?天下又将如何看你?”
长孙珏望过去,目光极其复杂,有笃定,有期待,亦不乏不安。但有一点,从始至终他都不曾犹豫。
“若我赌赢了,即便负天下人又如何?”
他饮尽杯中酒,望着自己的至交好友,柔软了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子轩,即使我输了,知道他还在这世间,还能呼吸,还会笑会跑会跳,不也比这十年间的任何一天都好么?”
艾子轩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长孙珏沉默片刻,转移话题:“说起来,今日药泉之事,不会是你故意的吧?”
艾子轩有些心虚,刚想否认。
宋凌霜忽然醒来,迷迷糊糊地问:“什么故意的?”
长孙珏望着他,脸上笑意温暖,“我说子轩故意把你灌醉了,既然醒了,我们就回去吧。”
圆月郎朗,入夏前的夜风还残留着一丝清凉。
宋凌霜浑身软绵绵地趴在长孙珏背上。
距上一次长孙珏背他,已经有十年了。他都快要想不起来他是为什么背自己,好像也是因为自己喝醉了。
这背脊同记忆中一样微凉,却比记忆中的宽,让他禁不住将环在对方脖子上的手揽得更紧了些。他喝了酒,身上暖烘烘的,他想用自己的体温将这个人也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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