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当心身体。”
赵枚启连忙轻轻顺着周家年的被,希望平复他此时怒火中烧的心情。
“有没有人告诉我,熙夕这丫头这几年都在做什么?”
周家大厅里,被紧急召来开会的叶枫、周宇婧夫妇,叶炯榆曾经的家长周宇成,还有年纪和叶炯榆最相仿的周亮都在场,他们此时正襟危坐地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说话。”
几个晚辈在周家年震怒后,周宇婧轻推了下周宇成,示意他当这个出头鸟。周宇成尽管知道自己会成炮灰,也不得不踏出这一步。无奈,周亮那小子聪明坐得离他们远远的,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他。
“爸,这些杂志为博销量,有时候报道是不尽不实的,您也不必生气,当心气坏了身体。
“哼,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是啊,你爸说的对,熙夕毕竟是个女孩子,又还没嫁人,总闹出这些新闻,名声都不顾了吗?”
赵枚启是个典型的中国传统女人,在传统中,女人的名声比很多东西都重要。在他们众多孙子孙女中,他们二老最宠爱叶炯榆这个外孙女,不然也不会放在他们这里养了这么多年。印象中,这个小丫头很乖,很听话的,可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越来越不着家,还总闹出些事儿。叫他们既是担心,又是痛心,却无能为力。人老了子女的很多事儿都力不从心了。
“你们是怎么当人爸妈的?近两年来,这丫头总不回家,你们也不过问?”
说回来,他们有一年多没见着这宝贝外孙女了。逢年过节,外加他和老伴的寿辰,他们望穿秋水的等来的只是远从外地寄来的各式各样贵重的礼物,从来都是礼到人不到。
“熙夕……说她工作比较忙……所以……”
叶枫伸手搂着妻子周宇婧的肩膀,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怯懦地回答周家年的疑问。
周宇婧温顺地承接丈夫的安慰,眼中满是尴尬和担忧。
一直以来,叶炯榆就是众人眼中的资优生,女儿美丽的外表,出类拔萃的成绩,引来大院儿里众人的羡慕嫉妒恨。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满心的骄傲成了不可解的担忧?
女儿的离家,他们并不是不过问,而是无从过问。
周家年叹了一口气,不是不知道自己女儿女婿的无奈,有时候晚辈的很多事儿他们这些做长辈的的确无从下手,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今年生日,你们也不用送我什么名贵礼物,我只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吃顿家常便饭,我就满足了。”
说完这话,周家年从沙发上站起来,示意赵枚启扶他一起回房。
听着父亲这么委曲求全的要求,做儿女的谁又忍心拒绝,唯有想尽一切办法达成其心愿。
“宇成啊,熙夕跟你最亲,你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作为叶炯榆的亲生父亲,叶枫想要女儿回家竟然还得求助于旁人,何其无奈?
“姐夫,爸就真没怪错你们,自己女儿的事儿也假手于人?”
“宇成,你是知道的,每回我们找她,她总说忙,电话里说不到两句就挂了。我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真把她五花大绑回来吧?”
如果说叶炯榆是个坏孩子,他们做父母的尚且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将她绑回来,可偏偏这孩子各方面都优秀得很,就连工作忙的这个借口,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个借口的借口。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她如果不是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又怎么可能在商界这个弱肉强食的男人世界里取得今天的成就?
为人父母有时候很矛盾,一方面为自己女儿的优秀而自豪,一方面又得为自己女儿常伴身边而烦心。
这世上就没有顺心的事儿。
“周亮,周亮这小子从小跟熙夕一起长大,这事儿交给他办在合适不过了。”
“我?”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的周亮,真希望在大家的忽视中蒙混过去,谁不知道这是个艰巨的任务。“小叔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能管得了那丫头的事儿?”
“也对,这丫头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一时间真找不出能对付她的人来。”
周宇成心里庆幸道,还好这丫头没学坏,不然真不得了了。
“小叔叔,我想到一个人,镇得住她不敢说,但向来都与她不相伯仲的。”
“谁啊?你倒是赶紧说啊,还打哑谜?”
“秦振邦。”
“秦振邦?”
周宇婧默念着这个名字,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虽然,叶炯榆在大院儿的生活的那段日子,她和丈夫远在万里之外的南非,但周宇成总会写信告诉他们女儿的近况,信中将女儿生活的点点滴滴事无巨细的一一写下。所以,她知道秦振邦,一个原本出众优秀,后被自己女儿分了光芒却还是依然出类拔萃的男孩子。或者,他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亮子,你拉倒吧,早在熙夕在Q市的时候,我早打了招呼,他还不是无能为力。”
“小叔叔,那是因为你没有触动秦振邦心里的点。简单来说,你并不了解秦振邦。”
“你有办法?你去。”
“包在我身上。”
从小跟在秦振邦身边长大的周亮,自认绝对比周宇成要了解秦振邦。秦振邦最大的特点,就是孝顺,若不是因为孝顺,也不会大学毕业就听了家里的安排去当了村官,从此踏上家中众望的仕途,他曾说过,这是他作为独子的责任和义务。也因为这样,秦振邦把孝顺看得很重,见不得身边人不孝顺。或者这将成为一切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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