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也辛苦了。”
她紧紧抓着背包带,眼里是他冷峻的脸。她明白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而不是这样三言两语就掉头走开。可思量了许久,她发现不知从何开口。
就像她不知道就此一别他们还会不会见面,即便见了面会不会有其他什么改变。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仅仅几天,彼此慰藉心灵,满足身体上的需求。除了对方姓名外一概不知,皆很有默契的不去打探更多的信息。很明显都默认了这段短暂的感情只是露水姻缘。
虽说苏彻似是而非的表白过几次,不难承认在当时她也曾心动。但过后平静下来就会自我说服有时时候到了,气氛在那,会更容易沦陷与动容。冷静便逐渐占据上风。
这些天来她无疑是开心的,毫不夸张的说短时间内都可能忘不掉某些画面。然而美好往往是易碎的,就像安全感一样脆弱。
她是个胆小鬼,只敢贪图表面欢愉,害怕向前多走一步,以防让自己再掉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各种念头如潮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杂乱无章。于是索性留下一句最简单的告别,为这几天的欢愉画上句点。
“我走了,再见苏立冬。”
夏轻眠没再看他神色,越过他匆匆下了楼。
将近十一点,天色漆黑。只有零散三两颗星坠在天边。
院子外停着一两黑色轿车,夏轻眠跟司机确认后拉开后座车门。
一只手紧紧抓住她手腕,而后车门砰一声被甩上。夏轻眠一怔,抬头看见了苏彻面无表情的脸。
“你怎么……”
苏彻牵着她的手走到副驾驶,隔着车门对司机说,“不好意思,车不用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有病?大晚上把人折腾过来说不用就不用了?!”
“抱歉。这是车费。”苏彻将几张红票子放到座椅上,带夏轻眠进了前院。
“你干什么,这样我会赶不上飞机。”
苏彻淡淡瞥她一眼,径直走向停在角落的大G,拉开后车门将背包丢进去。
“太晚了,我送你。”他打开副驾驶门,笔直看向她,“你坐陌生人的车我不放心。”
夏轻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像被扔进一颗小石子,荡出了一圈又一圈涟漪。方才生出的那点点不愉快随着石子沉到湖底,彻底偃旗息鼓。
她走过去温顺的坐进车里,周遭安静下来,砰砰的心跳声越发清晰明朗。
苏彻轻轻关上车门,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发动机轰鸣,车灯亮起,汽车在沉静的夜晚中缓缓驶出了度假别墅的院子。
时间不早,宽阔的道路上车辆不多。只有一路延伸的路灯展示着这座城市的璀璨。
车内始终保持安静,轻柔的夜风渐渐吹散心头的焦躁,夏轻眠时不时用余光瞥苏彻一眼。
“你是直接回申城还是去其他地方?”
夏轻眠回神,解释到:“我去宁城工作。”
苏彻扶着方向盘,淡淡嗯一声。
没再得到回应,他又看向中央后视镜。刚刚就是透过这里将她忐忑的样子尽收眼底。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她与五年前站在雪中迷茫又无助的女孩重叠到一起。
虽然心里有气,但不由得心就软了。会忐忑,那就说明他并不是毫无份量。
“你怎么知道我是从申城来的?”这反射弧长的女人终于反应过来。
苏彻勾唇角睇她,狭长的眼眸里全是促狭,摆明了不打算告诉她。不过手指有节奏的轻点方向盘说明心情好了很多。
但这个问题却在夏轻眠心里生根发芽,如同疯长的藤蔓爬满了各个角落。
直至车子停在航站楼外,她依旧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下了车,从苏彻手里接过背包。他们面对面站着,她闻到了熟悉的薄荷香混着他身上独特好闻的味道。
千言万语,最终她只是简单说了一句:“谢谢。”
苏彻抄着口袋垂眸看她。视线扫过温柔的眉眼、挺翘的鼻梁,慢慢落在唇上那一抹嫣红。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被他拥在怀里睡觉。
他喉结滚了滚,轻声喊她:“夏轻眠。”
她缓缓抬头,撞上他炙热深邃的眼。
“刚才那句话,我等你回复。”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塞进她手里,“至于为什么知道你从哪里来,你可以好好想想。”
她攥紧掌心,嗓音略微沙哑:“我刚刚想了一路。”
“你可以再往前想一想。”他伸手将凌乱的发丝别在她耳后,倾身低语,“实在想不起来,就来找我。”
背包垂在他身侧,背带随风飘动。沉吟片刻,夏轻眠伸手去够,手腕却在半路被握住。
苏彻将她手臂扣在腰间,顺势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行人进进出出,候机楼灯火通明,他们的影子在地面拖出长长一条。
树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不远处传来鸣笛声。夏轻眠闭上眼,贪恋的汲取他的体温。
“我得进去了。”
“嗯。”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接过背包,“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话落没敢再多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入口。
苏彻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她进了玻璃门。纤细的背影挺得笔直,每走一步都干脆利落。进去后看了一会标识,然后向右走去。没多久,身影便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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