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不、开!”瞿亦柏握着叶思泷的手艰难道,两人的力量才堪堪抵过凶灵给他们施加的压力,此时如果他放开,叶思泷会怎么样?那肯定是必死无疑了啊。
两人合力把凶灵震了出去,叶思泷的虎口浸出一大摊血,他撑着剑半跪在地上,整个人已经是一副不堪一击的样子。
可事还没完,这凶灵简直像一块难缠的牛皮糖,他化作了一阵风,从叶思泷的身后绕了上去,他的头压在了叶思泷的脖颈处,单手扣着叶思泷那脆弱的喉结,“我要你死。”
说时迟那时快,瞿亦柏怒急攻心,瞬间的本能使他抽出叶思泷手中的剑,握上剑柄的同时,剑身突如其来的一阵电击感,使他本想插向凶灵脑袋的方向瞬间变成了肩膀,而他那堪堪被香炉灰盖着的伤口又开裂起来,剑插进去的同时,手里溅洒出的几滴血液落在了凶灵身上。
凶灵被血液溅到的地方瞬间灼烧起来,很快成了几个黑洞,他像被人抽去了筋骨般地重重仰倒在地上,伴随着一阵阵抽搐,他断断续续地说出:“是你……”
说完,他那早已失去弹性且僵硬灰白的眼皮便一合,昏了过去。
瞿亦柏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整个人跌落在地,又飞快的起身,走到叶思泷身边,拿起他的手检查伤口。
只见盯着他的手,声音有些发冷,“你,为什么能握住我的剑?”
作者有话要说:
殄(tiǎn)文,又名水书,亦称鬼书、反书,是写给死人看的文字,有参考《茅山后裔》。脱壳干漆出自《消失的13级台阶》
第10章 婴(8)
瞿亦柏才意识到手中的剑,他猛地松开,剑“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他慌张道:“我、我不知道……”
叶思泷低低地吐出几口血沫,“回头,再跟你算账。”接着便不再理他。
瞿亦柏抿抿嘴,抱着箱子,沉默地走远几步,背影有几分委屈。
叶思泷:“……”是我太凶了嘛?
凶灵被捆得个五花大绑地躺在地上,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刚刚的摄人气势,他眼睁睁地看着瞿亦柏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些女子的饰品。
“……你不会有女装癖好吧!”Tammy捂着嘴说到。
凶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叶思泷掀起他的床帘,床尾处,挂着一张女子画像,女子头戴水钻头面,两条细细的柳叶眉下是一双上挑的眼睛,眼角处兜出一模亮红,她的嘴唇饱满,像两片向下的弯月,微微笑着。
画轴的左下角处写着:思。
叶思泷伸出手,把卷轴取下。
“别碰。”凶灵低声说了句。
“他是谁?”叶思泷蹲在凶灵面前。
Jack从外面走进来,“鬼差将军快到了,到时候他们会善后的,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凶灵听到后,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他像是老了十岁的样子,“是我师妹。”
叶思泷没说话,瞿亦柏看着他也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洞口传来声响,应该是鬼差将军到了。
凶灵似乎有点急了,开口道:“能把卷轴给我吗?”
Tony大叫道:“不要理他,谁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
“那你帮我烧了吧。”凶灵又说,他看着叶思泷的眼睛,“我……只想让她陪着我而已。”
叶思泷沉思了一会儿,燃起火焰,对准了卷轴。
师妹的画像化成了灰烬,传来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凶灵微微一怔,他仿佛感觉到,师妹回来了。
“自幼儿在乡间无人仰望,为学戏直闹得名誉溢洋——”
“实不料——那贼人前来寻我。”
……
“师妹,今天你唱得真好。”李安嘴笨,说不出好听的话,只呆呆看着陈思思那张脂粉敷得妥当均匀的脸。
陈思思伸出那一把春葱似的雪白手指,翘着尾尖点了点李安的手臂,“师兄,你可别打趣我了,你演的武生那才叫精彩。”
李安默默后脑勺,“嘻嘻。”
“你们俩在干嘛呢?”班主严肃的声音响起,“有空在这闲聊,还不快去排《是安》?”
陈思思低下了头,欠了欠身,“是。”
李安想跟上,班主叫住了他,“你留下。”
“是的。”
班主四十有一,脸颊的法令纹特深,他每次开口,李安都会被他的皱纹吸走了目光。
“李安,我们梨园的传统规矩,武生和花旦是不得苟且的。花旦的爱慕者众多,其中不乏权贵显赫,如果你不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别怪我没提醒你。”
“是。”李安低头恭敬地回答,“我先去练习了。”
“嗯,去吧。”
《是安》是福禄寿今年的重头戏,他们的戏班子,唱遍大江南北,风头一时无两,他们功底扎实,扮相端庄,人人都说,福禄寿的武生英俊潇洒,花旦沉鱼落雁。
于是,便有了《是安》这出戏,武生和花旦的戏份很重,他们演得是一双爱而不得,最后悲惨分离的恋人,他们日夜辛勤排练,每次排练时,班主都在一旁盯着,生怕他们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其实不怪班主谨慎,李安和陈思思都是乡下的孩子,被人贩子一起卖到了城中的戏班里来,认识的时候不过五六岁,说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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