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开始 作者:天光云意

    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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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竞生哥哥说的那个地方从高中时起就是他们一班狐朋狗友的据点，陈星宇自然晓得，于是一路飞奔过去，三十分钟将将够用。

    在酒吧街上，一家店能够屹立十几年不倒，实在也不是容易的事。秦商宇站在门口，有些意外它的低调。夜店难道也可以是这个样子？黑色外墙，没有霓虹，哥特式深邃门洞，不熟的客人怕是都不敢进去。

    “走吧。”陈星宇停好车过来，牵起他的手往里面走。秦商宇愣了一下，又想起这里的场合，就放松地任他牵着。

    在荧荧的幽光里一直走到底，最里面那部电梯，划卡，电梯门无声开启。“叮”的一声门再次开启，出来还是刚刚那样的走廊，若不是失重超重的感觉十分清晰，秦商宇几乎以为他们在里面本没有动过。

    还是走到底，再次划卡，听到“咔嗒”一声，陈星宇推开了眼前那扇厚厚的门，揽着秦商宇的腰微微使力，将他带进去。

    震耳欲聋的舞曲和房间内至少不下二十的人头让秦商宇有点不知所措，但更让他不知所措的是竞生哥哥。

    他们一进门就被发现了，陈竞生走过去关了音响打亮照明，拍手示意旁边舞池里正在调情的男男女女都停下来，然后神情亢奋的说：“先生们女士们，今天是陈星宇同志的出柜party，让我们以最大的热情欢迎主角登场。”

    话音刚落，一时间口哨声、掌声、敲击桌子的声音甚至跺脚声都喧闹起来，反正都是从小玩儿到大的铁得不能再铁的哥们儿，面子自是要给足的。

    陈星宇听到这里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这确实像是陈竞生会干的事情，于是落落大方的拉了秦商宇走到台上去，倒让那些等着揶揄的人都没了脾气。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爱人，秦商宇，”陈星宇说完侧过头展颜一笑，秦商宇在里面看到一丝坏笑，“也是竞生的弟弟，如果没有竞生，我们就不会相识，因此我衷心感谢竞生为我做的这些事情。我在此承诺，明年一定会出席你们的婚礼。”

    陈星宇的爆料成功地引起了一场混乱，所有人都转向角落那边去，追问陈竞生为何这样大的事情都不宣布，对于同志来说，比起两个人的牵手，结婚当然是更为惊悚的事情。

    在他们被众人淹没之前，秦商宇越过一众人头，看到荷兰仔惊慌而不解的表情。

    “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陈星宇端了一杯果汁过来，拉他找了个安静角落坐下。

    “还好，算你救驾有功。”秦商宇是最会领情的人，被几十双眼睛探究和围观，而且这些人你都不认识，无论如何也不是舒服的事情，所以陈星宇有意将话题转移到竞生哥哥那里去，这是为他做的，他一定要感恩。

    “我是说，竞生这样……你同意吗？”陈星宇沉吟着，自己好像当庭辩护都没有这么字斟句酌，可还是觉得词不达意。

    “竞生哥哥向来是这样的，他是为了保护我，我不会怪他，当然也不会怪你。”秦商宇并没有告诉他下午那通电话的细节，想来竞生哥哥是以为他们已经做过了，所以才要昭告天下：我陈竞生的弟弟现在跟这个家伙在一起了，你们都把他给我盯紧了。

    倘若他说出来，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秦商宇想象着，不由笑出声来。

    整完那一对情侣，大小宇的组合自然也不能幸免，两个人被逼着做了很多游戏，喝喝交杯简直就是小意思，其中有一项叫诱惑行动，就是要四个人轮流施展自己的惑人功力，目的是让自己的partner完全起立，其实并不难，只是场面火爆让人难以自持。

    游戏结束四个人站一排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小帐篷，还有个人过来检查了一下硬度才挥手示意过关。秦商宇想到去同学哥哥婚礼闹洞房的场景，转过头就发现那一对已经消失不见，估计是找地方灭火去了。

    在洗手间整理好自己出来，那些人又各自找乐子去了。秦商宇在人群中找到陈星宇，端了一杯酒过去，看到他眼睛亮亮的，却始终追随自己。

    站在他面前一饮而尽，秦商宇濡湿的嘴唇自动锁定目标，缠绵而热烈的深吻之后，膛被一双手坚定的抵住。

    “怎么了？”只是一杯酒而已，就有点微醺，秦商宇歪着头看他，不解他的抗拒。

    “不要招惹我。”陈星宇的嗓音已然低哑粝。何须引诱？只要这个孩子站在他面前，他就可以硬起来，和小宇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需要克制，他已经克制到全身疼痛。

    “为什么不？”这么好的气氛，为什么不？

    陈星宇深吸一口气，揽过他的脖子，额头抵住额头，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里去。

    “我希望我们能慢一点，希望你以后，都不会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我又不是女孩子，还是说你在意贞这种东西？”秦商宇被他的沉重惹得有点毛躁，却不知道自己在毛躁什么。

    陈星宇摇了摇头，轻轻拥抱他。不知道小孩子是不是都这么无所畏惧，他只是不想太轻率，因为他怕这轻率养成了习惯，人就会逐渐堕落下去。虽然不在圈子里混，可他也知道这里面有多暗，他只是不想小宇也陷进去。

    他是那么美好的孩子，一定要干干净净地生活，存在。

    不知道是谁唆使，一堆人跑过来要跟小朋友喝酒，陈星宇自然舍不得，只好以身殉，灌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体在肚子里，最后终于壮烈地倒下，还死死抓着秦商宇的手不放。秦商宇无法挣脱，只好一只手在旁边的触屏电脑上玩游戏。

    “陈哥对你真好。”一个男孩子坐在他身边，语气里丝毫不掩饰羡慕。

    秦商宇回头看他，心下就是一惊，这个孩子只怕比自己还要小些，白皙皮肤水润双唇，额发覆了大半张脸，只是画着淡妆，透出几分风尘气。上身是个小背心，破了洞的裤子，一坐下就露出整条腿，简直就是衣不蔽体。

    “等你遇到真心爱你的人，他也会这般对你的。”秦商宇尽量把声音放柔和，他知道有些孩子是做这种生意的，他并不歧视他们。

    “哪儿有人爱我？你会吗？”男孩儿自暴自弃地说。

    “总能遇到的，你叫什么？”秦商宇不以为忤地笑笑。

    “叫我宁宁吧。”男孩儿有些不耐烦。

    秦商宇愣了一下，他知道这不是真名。算了，别人不想说他也不好勉强，你想帮人家还要人家乐意接受呢。

    两个人又淡淡地说了几句。对于宁宁来说，这只是职业习惯，老板吩咐他不能冷了场子，他就要来照顾他的情绪。而对于秦商宇，本来想交个朋友的，看对方这么敷衍也就兴味索然了。

    “那你先玩儿着，我去一下。”宁宁打了个招呼起身走了，寥寥几句他就知道，眼前这个人至少暂时不可能成为他的恩主，那么就没必要再浪费力了。

    看着他烟视媚行的背影愣了一会儿，秦商宇继续玩儿自己的游戏。只有在游戏里才需要英雄，而现实世界没有救世主，每个人的救赎，都只能是他自己。

    “小宇，你开心吗？”这次晃悠过来的是陈竞生。

    秦商宇无奈地关掉游戏，他今晚是来开讲座的。

    “我是问你跟他在一起开不开心。”

    “不开心又怎样？不是已经被你昭告天下了吗？”秦商宇翻翻白眼，没好气地回应，换来陈竞生一阵猛戳。

    “对于他的人，你的人，我都是有信心的，但合适不合适只有你自己知道，别委屈自己就行了。”说到底还是弟弟亲一些。

    “我知道的竞生哥哥，大宇人很好，我觉得他像是一株植物。”

    “怎么讲？”陈竞生有点惊讶，植物？

    “嗯，就是很安静，很无害的样子吧，我说不太好。”

    误会，这绝对是个误会！陈竞生在心里狂吼，大宇你究竟对我弟弟做了什么？他怎么会认为你是一株无害的植物？

    “小宇，我明天要走了，实验室还有很多事。你记着，两个人在一起，可能需要花很长时间去了解对方，千万不要心急，不要轻易对他下定义，你应该做的，只有观察，然后包容他，一定要有诚意，才能更长久地走下去。”

    看着竞生哥哥严肃的脸，秦商宇一时像是懂了，一时又像不懂，想了想也只能问：“需不需要我送你？”

    “不用了，明天爸爸送我们走，他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陈竞生谈起家人就有些苦涩，他爸目前算是接受了，但也仅止于接受这个事实的存在，要让他理解，大概还需要漫长的时间。

    陈星宇醉得很彻底，睡了一觉醒来仍然手脚酸软，脑子却很清醒。一个同学派了自家司机把他们送回家，陈星宇还能镇定地指挥秦商宇在他皮夹第二层找到门卡。

    司机把人扶到床上就走了，接下来的事情都要秦商宇来做。

    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奔四点去了，想一想还是先给程婓斐打电话，让他明天记着帮自己递个假条。电话响了半分钟才被接起来，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秦商宇说了三遍，还是觉得不保险，又发了短信过去，希望他万一睡觉睡迷糊了，天明看短信也能想起来。

    “秦商宇，夜生活不要过得太糜烂。”隔了半天竟然回了这么一句，看来天明他是忘不了了。

    迅速地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秦商宇回到床边来收拾陈星宇。

    “大宇，自己能动吗？”

    陈星宇摇摇头。

    “那我帮你把衣服脱了?”

    陈星宇不说话，就看着他笑，床头灯映着他的脸，有些暧昧不明的味道。

    秦商宇咬咬牙不看他，专心和纽扣拉链较劲。先脱光然后用热毛巾给他擦全身，躺在床上被伺候的人舒服得简直要呻吟出来。

    陈星宇的皮肤算是保养的很好，透着象牙白的光感，肌的纹理在灯光下分外鲜明，秦商宇擦着擦着，只觉得自己也好像是醉了一般。

    陈星宇星眸半张，看着秦商宇的脸一点点烧起来，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宇，你也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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