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人苏尚 作者:笑对今世

    chapter24

    懒人苏尚 作者:笑对今世

    chapter24

    懒人苏尚 作者:笑对今世

    chapter24

    这样下去，她会输。

    “噗通！”季冬阳的心脏狠狠地一颤。

    不，她不会输。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一直以来，她都在自己最薄弱的地方进行突破。成长的人，可不仅仅只有苏尚一个。

    她还没有拼尽全力。季冬阳暗暗握紧手中的拍子，这一次，一定可以赢。

    “啪！”苏尚发了外旋发球。季冬阳加速身体的摆动和挥臂的幅度，轻声嘶吼：“啊！”

    黄色的小球迅速在苏尚的脚边炸起一阵青烟。

    苏尚怔悚地看着脚边那个可以容下四分之一个网球的坑，然后再一次感叹世风日下，连三师姐看起来那么柔弱的人，也能打出这种怪力的球来。

    所以说，这跟世道没有关系，只是小懒你讨厌力量型的对手罢了。

    “150”

    压了压帽檐，故意避开身边的闪光灯。苏尚发球，这次的球路很刁钻，直奔底角，仍旧是外旋。季冬阳迅速回球，力量已经是极限，却同时加快了旋转速度。

    这一次苏尚来不及反应，球已经从身后的墙上弹了回来。

    心里开始出现了某种奇怪的颤抖。苏尚很肯定那不是单纯的慌乱。

    “300.”

    “她开始紧张了。”迹部景吾拥有非常洞察力，他可以清楚感受到苏尚准备发球时动作的僵硬。

    越前闻言皱了皱眉头：“她还差得远呢。”

    “我说你啊，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啊。”千石抓了抓橘色的头发，“不过我觉得对方的脸色更差劲。”

    “啊，脸色很苍白。”不二点头同意道，声音变得严肃，“不过，这倒不像是慌乱……”

    “像是生病了。”忍足抬了抬眼镜。自家是开医院的，这种病态的神色他最清楚不过。

    “啊，她又要输一局了。”切原抽搐了半边脸，“那个叫季冬阳的女人像变身了一样，力量和速度都变得好可怕。”

    “人家毕竟是苏尚的师姐。”明快的娃娃音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

    诧异地回过头，于是映入眼帘的便是裹着白色毛毯，怀抱一瓶热水的柳涟漪。

    “你……你怎么知道？”切原受到了惊讶，呆愣愣地问。

    柳涟漪很想忽略这个一直对自己态度恶劣的人，但出于现在是比赛时间，什么个人恩怨要跑到脑后的良好素质，她还是冷淡地回答了一句：“我刚刚听到过她们之间的称呼。”

    “这么说来，她们刚刚说出来的那些奇怪的发音，是中文啊。”不二恍然大悟，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容，“柳桑怎么听得懂中文呢？”

    “我妈妈是中日混血。”柳涟漪对不二的态度就好了很多，耐心地回答了这个跟比赛没什么关系的问题，“季冬阳是苏尚的三师姐。”小腹突然一阵绞痛，她痛苦地埋下头，用热水捂住肚子，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起来。

    “我说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迹部景吾一看她那副样子就明白了，心里居然产生了莫名的怒气，“快给本大爷回医务室呆着去。”

    “不牢迹部前辈心。”绞痛总是一阵阵的，柳涟漪现在又恢复了正常，相当平静且坚定地拒绝了这个“命令”。她虽然相信苏尚的能力，可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心，于是趁护士出神的功夫从床上溜了下来。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苏尚输掉了这一局。

    三师姐的力量和速度让她惊讶而且不适应。

    但是这场比赛她不能输。苏尚闭上眼睛使劲地深呼吸，终于把内心那股蠢蠢欲动的不知名情绪按捺了下去。

    季冬阳心里是激动的。还有四个球。还有四个球她就赢了！

    “啪！”她心里雀跃着，嘴巴里发出一声用力的嘶吼：“啊！”

    仍旧是那个速度和力量。这个球拿下！

    苏尚眯了眯眼睛，在对方发球的一瞬间扬起拍子——“啪！”却忽略了那个球重重的力度，球拍被炸飞。

    “150”

    场上的观众也开始欢呼了，大部分的人都在为季冬阳而呼唤着：

    “还有三球！还有三球！”

    在他们眼里，苏尚和季冬阳孰强孰弱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苏尚一直都是被打压的一方。即使后来又一局小宇宙爆发，却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季冬阳看了看对面不为所动的苏尚，举起球示意全场安静，嘴角却勾着掩藏不了的笑容。自己离胜利又近了一步。

    苏尚捡回自己的拍子，站好，准备接球。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左脚向后滑了半圈，这是借花献佛的接球姿势。

    拼了。她对自己说。总之今天不能让三师姐如意！

    “啊！”“啪！”

    “啊——！”苏尚身体里的热血汇聚成一句嘶吼脱口而出。她猛地往前扑了一步，双手执拍，斜擦过高速旋转打球，并且上身猛地一抖想要将球送到了网对面。

    “碰！”网球被拦在了网上面。

    “300！”

    “哗~！”“还有两球！还有两球！”全场人声鼎沸。坐在观众席上的青学众人按耐不住了，开始使劲呼喊苏尚的名字：

    “小尚，加油！小尚，加油！！！”

    “冲啊冲啊！”

    “嘶~！给我动起来！！！”

    苏尚的耳朵很灵，她诧异地向哪个方向看了两眼，然后无奈地压了压帽檐：加油也要齐心协力才好听嘛……真是。嘴角似笑非笑，刚刚那个球没有飞过去的沮丧瞬间淡去。

    “啊，这个样子是要输了么？”千石微微皱起了眉头，“刚刚苏尚的那个样子，怕是已经尽了全力了吧？”

    没人回答他。因为所有人都明白他一语中的。

    光是刚刚那声嘶吼就让人明白苏尚的境地是多么地被动和绝望。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她。不论是面对永远也找不出球路的柳涟漪的“迷踪”，还是在冰帝踢馆时被桦地崇弘逼得全身脱力，亦或是面对切原赤也的暴力进攻。

    苏尚永远都不会因为输球而沮丧慌乱。因为他们从没看见过她输球。

    今天好不容易要开开眼界了，心里却隐隐得有些担心，忽然又不希望她输球了。

    “她还差得远。”越前轻轻地吐出一句话，然后勾起嘴角。他这副样子弄得身边的人全数莫名其妙。

    柳涟漪转过头来好好打量了一下和自己只有点头之交的矮个子男生。脑子里忽然闪过些什么，却被季冬阳的下一个发球立刻转移了注意力。

    苏尚仍旧不能以暴制暴，把球从这个场地大力打回去。她不得不承认三师姐的力量和速度已经不是她可以比得上了。

    更要命的是，相比较与桦地崇弘，季冬阳的控球力和比赛经验明显更为强悍。

    可这并不代表，苏尚会认输。

    即使，还剩下最后一个球。

    她突然很想笑，于是就这样笑了出来。笑了一会，又突然收敛住，不免让人产生了“不会受不了打击疯了吧……”的错觉。

    苏尚之所以笑，是因为自己笨。

    如果说两年没能够突破瓶颈是因为自己失去了求胜欲，那么现在自己有了一定要获胜的理由，为之努力去拼搏了，是不是就可以突破了呢？

    答案是否定的。

    想得到，却不代表你做得到。

    她现在才明白自己小时候之所以能够成长得那么快，和每天勤奋地训练，和师父、老妈的良好指导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放松了身体上的训练，这才是这两年自己没能够继续成长的真正理由。

    越前他们之所以能在比赛时进突破，最重要的不是对手给他的压力有多大，而是他们平时训练得有多刻苦。这几个月来，他们为了进军全国所作出的努力，苏尚全数都看在眼里。

    每次看见那些热血沸腾的，总能让人有了进一步成长的比赛——以越前的为最，就出现的那股子心慌和不安，实际上是因为她不想承认。

    不想承认，自己懒惰随的生活态度已经影响了潜力的开发和能力的提升。

    不想承认，如果自己再这样下去，终将在自己最爱的这块领域上碌碌无为。

    可是今天，季冬阳无意间把她逼到不得不承认的地步。

    没办法，苏尚挠了挠碎发。今天这场比赛，就用现在的苏尚惯用的方式来获取胜利吧！

    “还有一球，还有一球！”

    季冬阳努力保持冷静：再忍一忍。“啊！”

    苏尚单手执拍，左脚尖一发力，身体猛地一转，带着斜向握住的球拍猛地一转：“啪！”

    意料之中地，球的高度不可能过网。

    “要输了么？”切原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不，还没有。”真田沉声否定，眼睛牢牢地叮嘱那颗在往下约五厘米出猛烈旋转的小球。

    苏尚看着那颗球慢慢地往上爬，最后爬上网，然后干脆利落地倒向季冬阳的场地。

    小球落地。“啪啪……”弹地的两声就像是给所有人内心中的激动浇了盆冷水。

    全场寂静的可怕。

    “裁判，这个球不算么？”苏尚清脆的声音在耳边轰隆隆响起，裁判猛地一回神，宣判：

    “1540！”

    就像打开了收音机的开关，哗啦哗啦的全场哗然。

    柳涟漪笑了：“苏尚哪有那么容易输。”她看了一眼身边仍旧勾着嘴角的越前，终于捕捉到了脑袋里闪过的那一丝莫名。

    这家伙的意思不是苏尚的水平还差得远。是说苏尚要输，还差得远吧。

    其实，越前只是直觉上相信，今天主动给自己惹麻烦的苏尚，绝对不会就这样输掉。

    “这个球旋转地好厉害！”菊丸瞪大了眼睛，“诶，小不点有见过么？”

    越前摇头。

    季冬阳不信邪地继续发球，她想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可不幸的是，苏尚每次都以这种方式打了回来。

    “她在借力打力。”迹部点了点泪痣，“单手挥拍增加旋转速度，改变球的运行方向，却极少地削弱球的力量。”

    “学聪明了，知道和对方硬拼没好处。”真田点头附和。

    千石听不懂了：“既然这个方法这么好用，为什么前几次不用？”

    “因为她懒得动脑筋。”越前不屑地撇撇嘴。

    “没错，她是属于坐吃山空立地吃陷的那种人。”柳涟漪点头同意。

    有几个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面面相觑。可是来不及发问，因为比赛还在继续。苏尚随时可能输。

    季冬阳尝试去往前接球，可每次她一上网，苏尚也会上网，还摆着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

    “54！季领先！”

    观众席上沸腾了。没有什么比比赛变得更加彩更令观众兴奋的了。

    朋香猛的扑上樱乃，激动地大呼小叫：“瞧瞧，苏尚才没有那么容易输！！！”

    “小朋，你太激动了，她还落后着呢。”樱乃虽然高兴，却相对冷静多了。

    苏尚的发球局。她用的依然是外旋发球。这让即使是外旋发球的忠实拥护者的越前龙马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

    “经理在想什么……”

    季冬阳很想再打出高速度高力量的球，可刚刚那句消耗了太多，已经力不从心了。再加上一下子从天堂掉回了人间，即使自己还处于领先地位，她的心情也被大大破坏，注意力集中不起来了。

    她打了吊球。然后意料之内地看见苏尚从后面跑了上来，打算扣杀。

    这边观战的一群人自从她敢用自己去撞球的行为里已经发现，今天的苏尚和平时不一样。所以见怪不怪地欣赏她的第一次扣球。

    可是谁告诉你们吊球一定要用扣球回过去的。

    苏尚迅速把拍子举过头顶，意料之内地看见小球在网上轻轻弹了一下，然后以极其微小的初速度作平抛运动下落，稳稳地落到网前——季冬阳的场地上。众人愕然。

    裁判倒是见多了这种球：“150！”

    “漂亮！”柳涟漪一激动，小腹又抽痛起来。看着她蹲下身子，迹部景吾皱起了眉头，刚想亲自把她拉去医务室，伸出去的手臂却被某个人横空挡了回来：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自己的妹妹自己照顾。”

    突然出现的柳莲二让切原赤也大吃一惊：“柳前辈？！”

    真田冲他点点头，表情很平静。

    柳涟漪这次疼得厉害，没功夫主意把她抱起来的人是谁，所以什么反抗的动作都没做——她就是想做也没力气了。

    迹部景吾看着他们俩消失在视线里，淡淡地瞥了一眼真田：“你什么时候打电话叫他来的？”

    “柳桑没出现在球场上，这件事已经够柳介意了。”真田冷静地回答道，“何况，他自己的妹妹，数据更完整。”

    所以，这是两兄妹之间的默契使然？柳莲二查了查数据发现自己妹妹的生理期是今天么。

    迹部景吾眯了眯眼睛，眼里闪烁着一些不满：“自己妹妹的事情，还要通过资料来回忆，不觉得他这个哥哥当得很差劲么。”

    “换了你，你记得？”切原本听不出他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反驳。

    迹部景吾冷哼一声：“本大爷在乎的人，她的一切我都会记得。不论是谁。”眼神右移，锁定在发球的苏尚身上，瞳孔变得深邃。

    这个小动作在越前眼里突然变得刺眼起来了，不爽地开口调侃：

    “没有妹妹的人还是少说点比较好。”

    迹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抄起双臂：“你怎么知道没有？”

    “啊，难道你还有个猴子山公主—真是madamadadane。”越前差点没被自己恶心到。这名字取的，猴子山公主……

    季冬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局面。不但自己所有的球都得不了分，还总是被苏尚牵着鼻子走。

    “哼，这样吊着别人打才对！”切原黑着脸，又想起自己心中永远的痛了，可恶！

    苏尚觉得这场比赛真是既费脑力又费劳力。一边爬滚打防着师姐的超级球速和力量，一边还要使劲制造出空隙让她丢分。

    但总算没白白心。

    “比赛结束！75！苏尚胜！”

    季冬阳跪倒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失望过后，不甘心的情绪猛地涌上心头。

    怎么会？明明想好了的，明明想好只要尽力打一场就可以没有遗憾地——

    “三师姐。”

    耳畔响起苏尚略带疲惫的声音。

    “不甘心吧。”

    咬了咬下嘴唇。

    “不甘心，就等你养好了病，再来找我打球吧！”

    季冬阳猛地抬头，看见了苏尚伸过来的右手，和那双深紫色的友善的眼睛。

    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然后点头：“好。”说完，便愣住了。明明自己已经放弃了治疗——

    “说话算话！”苏尚笑了，一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欢呼。

    “苏尚！苏尚！”“季冬阳！季冬阳！”

    樱乃和朋香激动地拍着巴掌，偶然间听到身后有人这么议论：

    “从来不知道原来女生的比赛也这么有看头。”

    “废话，人家是经过训练的啊！”

    相视一笑，巴掌拍得更起劲了。

    季冬阳苍白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血色。她拂去额角上的冷汗，纯黑色的双眸静静地看着苏尚此刻发自内心的笑脸。

    她终于明白，如果不好好地活下去，如果背着这是自己生命中最后的一场球赛，就永远打赢不了苏尚。

    因为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希望。

    那就去试一下。季冬阳暗下决心，财力人力技术保证自己都不缺，只要迈出这一步就好。自己还没有错过最佳的手术期。

    不过在那之前，要想办法让父亲同意自己继续打网球。这不难。季冬阳想着想着就笑了，她俯下身子抱了抱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六师妹：

    “谢谢，小尚。”

    苏尚回谢道：“我也要谢谢你。”她本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季冬阳接受手术治疗而已。可无意间，这场比赛让她明白了自己真正的问题所在。

    真是意外的收获。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么。

    啊啊啊，你什么时候和苏苡一样习惯自夸了？还是被迹部那只大孔雀传染了？！不行，以后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于是苏尚自己惹的麻烦终于顺利了结。

    可是少年们的战斗却现在才开始。

    但是苏尚很高兴自己可以坦然面对问题了，这样就不会出现在比赛中途离场，然后被越前鄙视的事情发生了吧。

    轻快地走向一直心有所愧的手冢部长，换来了一句：“嗯，干得很好。”心里登时乐开了花。可还没乐够两秒，越前一句话又让她的好心情瞬间遁形。

    “经理，你死党刚刚被他哥哥带走了。”

    柳涟漪被柳莲二带走了？喵喵的，柳涟漪和那个山田静和的女人那档子事情可还没有完啊……

    旁边的真田弦一郎和切原赤也很是不安。切原赤也为了发泄不安直接冲越前嗤之以鼻：

    “我怎么不知道越前你还是个这么爱打小报告的人？！”

    “你很了解我么？”越前白了他一眼，随后伸手把帽子从苏尚头上摘了下来，“经理，别忘了，一把拍子和一顶帽子。”

    苏尚满头黑线，抬头望天：

    “越前，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小气……”

    “诶~你不是人么？”

    苏尚无语了半响，挠了挠黑色碎发，然后默默吐出一句让越前很想买块豆腐敲死她的话：

    “其实我真的很想说‘我不是’，然后赖掉这笔帐。”

    旁听的众人纷纷抽起了嘴角。

    想赖皮就算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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