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奕坐了起来,整个人裹在被子里,道:“我不睡了,你上来看吧,炕都是热乎的,在下面坐着不冷吗?”
贺敛摇了摇头:“近日的天气算不得冷,倒是还好。”
冯奕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对贺敛看着,良久才道:“兰天,要不然咱们去东南寻将军吧?再不然咱们回晋阳找王爷也行啊。”
贺敛手上翻着书页,笑道:“不用,二哥让我在此等候,我便在此等候。用不了多久,二哥定会传信来的。”
“可东南的情况咱们一点儿也不知道,王爷最近估摸着也忙得很,没时间传信。你这一天天的,饭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我看着心里不落忍。”
“冯奕,”贺敛抬起了头,“二哥舍不得我出来,我也舍不得二哥和子忱大哥,可我还是出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冯奕摇了摇头,贺敛从未同他说过这些。
“当初大哥被佞臣害死,子忱大哥与二哥每日里忙进忙出,好不容易才为大哥报了仇,可我却什么都没做过,我就觉得,我好像什么用处也没有。
不过后来我想通了,我不是没有用处,只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当初大哥在的时候,二哥也是无忧无虑的,如今二哥担了大任,他便想护着我,想让我依旧能自在些,这些我都知道。”
冯奕不自觉坐直了身体,他觉得贺敛能主动同他说这些,实在是太珍贵了。
“子忱大哥沉稳、细心,又有才能,什么事都能做好。我二哥呢,你别看他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其实他真的特别厉害。”
冯奕适时地插了一句:“嗯,我知道。”
“我就不一样了,你了解我的性格,不适合行军打仗。当时就想着总在晋阳呆着永远都看不清自己,所以我出来了。你从前离开师父去投军的时候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冯奕道:“可我不如你,我那都是瞎咋呼,到今天还是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总有一天会知道的,真的。”
冯奕道:“嗯,你继续说啊。”
“我遇到师父的那一天,心中蹭的就燃起了一把火,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当时我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努力,等学成的时候就去军营里帮我二哥,做最好的军医。你可能不知道,子忱大哥的父亲和我大哥都是死于中毒,大嫂也...”
贺敛顿了顿,“我也要保护子忱大哥和二哥,我不能在他们受到任何伤害的时候再一次无能为力了。”
冯奕看着贺敛,突然就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努力了。他只当贺敛把行医当兴趣,当抱负,却从没有想到过,贺敛只是单纯地想要保护自己在意的亲人而已。
“两位哥哥都想护着我,疫症之时他们反对我回京,如今战乱,他们还是希望我留在这里。我既然还不能够独当一面,便更加不能成为他们的后顾之忧。所以就听哥哥们的话,留下吧。”
冯奕使劲点了点头,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我全明白了,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我去给你准备早饭去。”
贺敛一愣,笑了。
冯奕一只脚刚迈出房间,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喊:“请问这里是刘大娘的家吗?”
贺敛自然也听见了,回过头问道:“是找刘大娘的吗?”
冯奕冲着外面应了一声:“哎!稍等!”回过头对贺敛道,“应该是,我去开门。”
还没等冯奕出去,只见刘大娘一溜烟地便从房间里窜到了门口,甚至连衣服都没穿整齐,就急忙打开了门。接着就听到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喊道:“我的苍天哟!这是怎么了哟!”
冯奕与贺敛对视了一眼,一同走了出去。
几名陌生男子抬着一张担架,上面躺着另一名男子,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若是仔细看的话,他的眼睛是半睁着的。没猜错的话,这便是刘大娘的丈夫王复了。
他们把那名男子抬到刘大娘的房中,合力将他抬到土炕上放好。
其中一人对刘大娘说:“嫂子,实在是对不住了,王哥他一个月前被日照抓过去做了人质,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药,回来之后便一直神志不清,半梦半醒的。大统领找了全城最好的大夫治,也只是把命给保住了,这...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便遣我们送他回家来了。”
刘大娘哭道:“这我家老王做错了什么事情啊?日照国为什么偏偏抓了他啊?当了几十年的兵好不容易能回家享福了,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听起来那几名陌生男人一定是赤甲兵了,一位又道:“嫂子你别伤心,王哥他最近也有些好转了,大夫说了,不见得晕乎一辈子,没准儿哪天就好了。大统领体恤士兵,觉得王哥能回家与你团圆才是最好的,他还准备了一些金银,你们后半辈子也少些辛苦。”
刘大娘看着那袋子金银,眼泪啪啪地掉,只道:“我不要什么钱,我只想我男人好好的回来。”
“嫂子,还有个事你别千万别太难过,王哥他...他...”
“唉别吞吞吐吐的了,王哥他断了条胳膊。”
不说还好,这一说,刘大娘眼睛瞪得溜圆,眼泪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白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几名赤甲兵这可吓坏了,手忙脚乱地扶了刘大娘坐起来,喊着:“嫂子!嫂子你醒醒!”
贺敛与冯奕本来站在院中,听到房中传出的声音,意识到事情不太对,这才双双跑进去。贺敛立刻道:“几位别急,先把大娘平放到地上,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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