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云漠骞知晓燕沅相信了他所言,脸上不免添了几分欣喜,“是为了救你的命……”
见她昂着头,面色苍白,那双潋滟的眸子里满含疑惑,云漠骞看向一旁的梳背椅道:“坐下吧,我慢慢同你说,从头说起……”
燕沅的确有些站不住了,她微微颔首,同云漠骞一块儿在梳背椅上坐下,就听他轻叹了口气,启唇娓娓道:“你满月之时,父皇请国师为你占卜,说你天生命途多舛,二八之年甚至会有一场死劫……”
半个时辰后,云漠骞才从殿中走了出来,方才走了几步,便见季渊站在廊下,望着院中纷纷扬扬的大雪,神色却是比冰还要冷。
似是听见动静,他侧首看来,淡淡道:“太子殿下说完了?”
云漠骞脸上同样没有笑意,只缓步至季渊跟前,直截了当道:“孤想带着卿儿回北域。”
季渊闻言眸色愈寒,旋即定定道:“朕也说过,她不能离开南境!”
“那陛下就想看着她死吗!”云漠骞提声,怒气不掩,“自南境到北域,再返回南境,一来一回,需要耽误多少工夫!陛下难道不知吗?还是陛下觉得以卿儿如今的身体状况尚且撑得住!”
他字字有力,在这片寂静的雪景中格外清晰,季渊闻言,眸光闪烁了一下,从来威仪摄人的帝王第一次无言以对,少顷竟淡淡别过了头。
云漠骞知道,季渊这人虽然冷血,但对他的妹妹,却并非一点真心也无,而他想利用的便是他这一点微薄的真心。
其实快马加鞭,从北域将那朱穆带到南境并非全然来不及,可云漠骞想冒险赌一把,若这回先服软败下阵来,他或许就真的无法以平和的方式将他的卿儿带回去。
他凝视着季渊,半晌,才道:“孤先前的话还作数,若陛下肯将卿儿还给孤,孤愿将北域的三座城池拱手奉上,还请陛下好好考虑考虑。”
说罢,他拱手施了一礼,阔步离开。
站在远处观望着的孟德豫等人走后,才上前道:“陛下,这午膳还要传到司辰殿来吗?”
季渊折身往殿内看了一眼,“不必了,回御书房吧。”
“是。”
孟德豫应声,同身后的小黄门交代了一声,再抬眸便见季渊已阔步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想起季渊方才看向殿中的神情,他不由得暗暗低叹了一声。
孟德豫这人不但有眼色,耳朵还很灵,在御书房时两人的对话他都听了去。
万万没想到,燕妃娘娘竟然会是北域流落在外的公主。
她和他家陛下,当真是孽缘呢!
云漠骞和季渊相继离开后,侯在外头夏儿和云蕊才敢踏进殿去。
甫一进殿,便见燕沅倚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发愣。
夏儿“呀”了一声,忙扯过一旁的大氅披在燕沅身上,云蕊也跑上前将窗子阖上。
“这么冷的天,主子怎好坐在窗前冻着……”
夏儿边唠叨,边将汤婆子取来,塞进燕沅冰冷的手中,却见燕沅抬首看向她,忽而问道:“方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吗?”
闻得此言,夏儿和云蕊皆是愣了一下,少顷,夏儿才点了点头,“嗯,奴婢和云蕊姐姐都听见了。”
她顿了顿,忙又道:“不过,对奴婢来说,不管主子是什么身份,都只是奴婢的主子而已!”
很久之前,夏儿就曾因燕沅格外出众的相貌怀疑过她的身世,因而如今知道真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讶,她说的也是真心话,不管燕沅是公主还是嫔妃,甚至只是被冷落抛弃的庶女,她想跟的就只是燕沅这个人而已。
燕沅抿唇浅浅地笑了笑,心下有几分感动。
“主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高兴吗?”夏儿问道。
燕沅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不高兴,只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罢了。”
虽说她早便知道自己不是燕家的女儿,可一跃成了大国的公主,就跟做梦似的,多少有些不真实。
她像是想到什么,垂下头,眸光黯淡,她那位兄长说要带她回去,见她的父母亲,还要找大夫给她治病。
可如今的问题是她能回去吗?还能活着回去吗?
在小榻上坐了一小会儿,燕沅便由夏儿伺候着睡下,她睡得并不熟,但还是隐隐约约做了梦。
梦中的人抱着她,将手落在她的头顶,轻柔地抚摸着,一声声亲昵地唤着“卿儿”。
分明看不清容貌,可燕沅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甚至脱口而出,唤了声“母后”。
燕沅是哭着醒过来的,与伤心一并而来的自身体深处涌上的一股燥热难耐感,这股燥热感燕沅很熟悉。
她知道是两相欢又开始发作了。
她喉中干渴得厉害,支撑着想坐起来,却有些费力,正欲开口喊夏儿,却有一双大掌快一步揽住她的后腰,将她托了起来。
燕沅甚至都未看到脸,只一靠近,便知道他是谁。
“陛下。”她声若蚊呐地唤了一声。
抬首便见季渊静静凝视着她,薄唇紧抿,眸光沉沉。
燕沅总觉得他今日看她的眼神格外奇怪,夹杂着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有失望,有无奈,有烦乱,还有许多燕沅看不懂的东西。
少顷,只见他忽而伸出大掌,用指腹抹掉她脸上的泪痕,问道:“想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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