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皇宫每处,季渊都认得,且因没点宫灯,宫道上几乎一片漆黑,几乎辨不出方位,四下寂静,只能听见周遭起伏的虫鸣声。
季渊在原地站了片刻,便依稀闻西侧有些响动,行了数百步,就见一处殿门微敞,漏出些许火光来。
他抬首看向那殿门上的牌匾,清冷的月光清晰地映出上头褪色的三个大字。
凝玉阁。
那张娇媚的脸方才浮现在眼前,季渊便听一道婉约清丽的声儿幽幽传来,“多谢柳太医……”
一瞬间,季渊只觉脊椎一麻,仿若听见那娇吟声带着低泣在他耳畔道“轻点,疼”。
第27章 这么快就暴露了?
凝玉阁门口, 柳拓冲那亲自送他出门的女子道:“臣先行告退,燕贵人快些回去歇息吧。”
午间虽来看过一次,但到了晚上,恰逢值夜, 柳拓思虑再三, 还是来了凝玉阁。
一进来, 便见那平素躺在榻上,只能瞧见睡颜的女子, 盈盈地坐在那儿, 冲他嫣然一笑。
柳拓只觉心倏然停滞了一下, 本想着趁机试探一番,可见这燕贵人有礼地命婢女奉上茶水, 又连连谢他,竟是被惹得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最后只虚虚探了个脉嘱咐了两句便离开。
他也不知自己倒了什么霉, 什么命蛊,什么两相欢都教他给遇上了,还事事与那暴君有关。
出了凝玉阁,柳拓在心里直嘀咕,毕竟这些事儿都与他无关,索性他便装作不知道,日子还能过得舒坦些。
然正思忖着, 还没走几步,偶一抬眸, 柳拓便见不远处的柳树下站着一人。
那人长身玉立,身姿挺拔,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看不清脸。
柳拓还以为是什么过路的宫人,眯着眼细细辨了一会儿,就听一低沉的声儿带笑,幽幽传来。
“柳太医当真尽职尽责,这个时辰还前来看诊。”
听到这声儿,一股寒意瞬间攀上他的背脊,柳拓眼见那人从树下走出来,露出半张清隽的面容,张了张嘴,连声儿都带着几分颤意。
“陛,陛下……”
他双腿打颤快步上前,躬身施礼道:“臣见过陛下。”
柳拓偷偷抬眸看了两眼,再三确认是季渊没错,他怎也没想到这个时辰,他竟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是凝玉阁里的那位这么快就暴露了?
季渊瞥了眼不远处破败的宫殿,又转而将视线落在柳拓身上,问道:“燕贵人病了?”
柳拓闻言紧张地抿了抿唇,“燕贵人许是着了风寒,一直高热不退,昏睡在榻上,这会儿才好了些。”
一直……
季渊剑眉微蹙,“何时开始高热的,在榻上躺了多久了?”
面对季渊的逼问,柳拓手心直冒冷汗,旁人不知道缘由,他还能不知嘛,看来这位陛下多半是疑心上凝玉阁里的那位了。
季渊在宫中大肆寻找刺客的事儿柳拓也有所耳闻,可他看那燕贵人的模样,实在不像什么刺客。
且她中了命蛊,白日始终附在狸奴身上,若对这陛下有谋杀之心,早该动手了,也不会在陛下身中媚毒时相助。
柳拓不知季渊找到昨晚解毒之人后,会怎么做,但一想到这位陛下平素的残暴行径,他思虑片刻,模棱两可地回答。
“臣今日一早来时,燕贵人便已烧得不轻,甚至在胡话,听燕贵人的贴身婢女说,她家主子昨日用过晚膳后去院子里小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难受,臣估摸着当是昨夜就开始发的病。”
季渊眸色深沉,静静看了柳拓一会儿,淡声道:“退下吧。”
听到这话,柳拓还有些诧异,没想到季渊没再继续逼问他,他拱手道了声“是”,在缓缓退出季渊视线后,疾步往太医署的方向而去。
走到宫道尽头,他转头回望,便见柳树下,那颀长的身影依旧站立在原地。
柳拓止不住吞了吞唾沫,替凝玉阁里那位捏把汗,这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甚至不惜冒着欺君之罪撒了那样一个谎,剩下的,就只望那燕贵人自求多福了。
凝玉阁的殿门本就破旧,外加上遭了几回难,如今即便合上中间也有一条明显的大缝。
季渊站在柳树下,透过这条缝隙往里望,便见那身姿婀娜窈窕的女子正站在庭院中,纤长的脖颈扬起,抬眸眺望天上的圆月。
她一身霜白的衣衫素雅,没有血色的面庞越发衬出她的病弱,就如湖中圆月般,虽清冷唯美,却仿佛一碰就会碎。
“姑娘,夜里天儿凉,快些进屋吧,不然这病怕是又要重了。”殿内传来婢女担忧的声儿。
燕沅抿唇浅笑着,“就再站一会儿,这躺久了着实是累得慌,若再不让你家姑娘我活动活动,怕是浑身都要僵了。”
夏儿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奴婢再给姑娘拿件衣裳来。不过,就只许站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好,定不食言……”燕沅颇有些哭笑不得,往里推了推夏儿,“你快些去拿衣裳吧。”
夏儿疾步进了屋,燕沅勾唇笑了笑,却倏然觉得后背一凛,似有一道格外灼热的目光定在她身上。
燕沅疑惑地转身望向殿外,可透过殿门的那条缝隙,只能瞧见正对着的那棵柳树上,光秃秃的柳条在晚风中摇曳。
她缓缓收回视线,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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