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呢?你服侍清河郡王,和那小妾不清不楚,那是有可能。但是你和人家儿子房里丫鬟,根本连碰面都很少,更别说有机会偷情了。”
付拾一想了想,决定不留一点情面:“还有一点就是,她是脑子糊了猪油,怕是才会放弃未来家主,选了你这么个身份低微的。而且但凡她真对你有那么一点心思,也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来举报你。”
付拾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不由得有点儿喘,更有点口干舌燥。
李长博轻笑出声,看一眼管家:“劳烦倒一杯热水来。”
众人不用想,都知道是给付拾一的。
王二祥等人酸溜溜的:李县令这个心,真的是偏得没边了。
付拾一狡黠冲着李长博挤了挤眼睛:我能做的都替你做了,剩下就看你的了。
副管家很快到了茶水,然后恭敬递到了付拾一手上。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轻视,现在嘛,就只剩下钦佩和敬重了。
付拾一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正式开启了喝热水看八卦的状态。
李长博淡淡看那随从:“你可有话要说?”
随从僵硬的答:“只是这个事情说了谎,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我与小郎君的死,没有半点关系。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去悬崖边上?还推他下去——”
随从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振振有词。
李长博只是言简意赅,问他:“那日你去了何处?为何没有人看见你离开?”
副管家忽然想起一个事情来:“小郎君摔下去,我们去找人的时候,他还跟着一起去的!”
随从猛然就更加僵硬了。
这个事情……
李长博似笑非笑看了随从一眼,什么也没说,可像是什么都看穿了。
随从低下头去,依旧是辩解:“那也不能说明什么。我只不过是在花园里找了地方躲懒罢了。出了事儿,我当然要去帮忙立功——”
这件事情说得合情合理。
李长博却轻笑一声:“至始至终,你都没有否认你没有出园子。更没否认,你和那小妾的事情。”
李长博目光冷下来:“可见就是真的。至于你说,为何你笃定他会去悬崖边上——原因很简单。”
“他有左右不分的毛病。所以一般认路都是看显眼的东西来认。两头路差不多,你若是将两盆扶桑调换位置,他就会认错。”
“原本这也没什么。到了悬崖边上,他自然就知道了。”
“可惜那栏杆你们做过手脚了。所以你只是轻轻一推——”
李长博说这些话时候,一直都是死死的盯着那随从,将随从的反应尽收眼底。
随从的脸色变换了好几次。
最终还是咬牙硬是抬头看李长博:“李县令没有证据,证明我动过那花。”
这下不用李长博开口了。
厉海直接上前一步踹了他,让他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花不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有反驳你杀人。”
一般来说,人都会下意识的去反驳自己没做的事情。
而撒谎的时候,就不一样,内心会潜意识的去寻找漏洞。
方才李长博说的那一番话,好似那两盆花是关键证据。
但是事实上,重点是在杀人上。
随从没有反驳这个事情,甚至没有觉得这个事儿有什么不对。
这说明了什么?
一切不言而喻。
付拾一给李长博竖了个大拇指:“李县令果然还是破案入神啊!”
仅凭着只言片语,就破了一个案子。
李长博略有点腼腆:“理应如此。”
厉海不动声色的脚下用力一碾。
随从顿时嚎叫了一声,那声音怪凄厉了。于是李长博也好,付拾一也好,都吓了一跳,然后想起现在好像还得继续审案子。
厉海面上毫无歉意:“抱歉,不小心用了点气力。”
众人:……那是不小心吗?确定是不小心吗?
不过不管是不是,反正案子是要继续审。
李长博低头看随从,问他:“你看你是就这么交代,还是挨过打再交代?或者你不交代,那小妾那头——”
付拾一凉飕飕补刀:“说不定为了保全自己,她会将所有责任推到你身上。”
众人:……付小娘子总是能说出这种让人心窝子都发凉的话!
随从显然也有点慌。
付拾一笑眯眯:“我看她也不是安分的。你对她来说,估计还是比不上荣华富贵。”
大家分明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扎漏了,扑哧扑哧往外喷血。
随从一脸死灰,彻底不挣扎了:“我说。”
随从恨恨的看一眼付拾一,仿佛付拾一怎么的他了:“是把小郎君推下去的。是我把花挪了位置。而且还在他的茶里下了一点迷药。”
“吃过了迷药,他就会犯困,迷迷瞪瞪的时候,就更分辨不出方向。我假装是他的小厮,扶着他去的悬崖边上。”
“我一直低着头,他也没认出来。到了悬崖边上,我就将他推下去。然后藏在了假山半山腰上,等着别人上来的时候,我就跟在他们背后,假装是一起上来的。反正兵荒马乱的谁也注意不到。”。
随从说完,又恨恨的看一眼付拾一:“这一切本来是天衣无缝的。谁也没看出端倪来。而且还有个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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