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一圈之后,众人得出结论:曾勤寿和他妻子张娥,两口子都还算是不错的。不仅老实本分,而且勤劳肯干。为了赚钱养孩子,两人都是拼了命。而且他们家两个孩子也懂事,除了穷一点,也算是十分叫人羡慕了。
曾勤寿和张娥两口子竟然得了这样好评,也是叫人意外。
听说他们夫妻二人都死了,邻居们比衙门的人还意外。
意外之中又透出一股同情来:那他们家两个孩子可怎么办?不是只能等着饿死了?
李长博问到最后一次见曾勤寿他们夫妻二人的时间,却都摇头。记得最清楚的,还是一个三天前早上,看见曾勤寿出门去找活。
面对这个情况,李长博就皱起眉头来。
最后一次见到曾勤寿,是三天前。
所以在曾勤寿死的那天,根本就没人见过他们夫妻二人。
就连死之前那天,也没人见过。
厉海沉声道:“那或许就只能查一查,看看他附近哪个大户人家找到的活儿。”
李长博却缓缓道:“如果他们没告诉阿满实话呢?”
顿了顿,李长博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来:“甚至如果阿满在撒谎呢?”
大家听见这话,不由得都琢磨起来:这两种保护管哪一种,都会导致这条线就是个死胡同。而且是费时费力的死胡同。
付拾一觉得自己有点了解李长博的:一般李县令这么问,那肯定是因为李县令觉察到了什么。
所以付拾一就看住李长博,扬眉问他:“李县令看出什么了?”
李长博反问付拾一:“你觉得不觉得,阿满太镇定了。”
付拾一被问得有点不确定起来。
她没看出什么端倪。
所以,最后她就试探着找了个理由:“也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而且没什么感情?”
李长博轻声道:“没什么感情必是不可能的。就算曾勤寿夫妻二人对阿满不好。但是对于阿满来说,毕竟是养活了她。当初带着她逃命出来。她心里,不可能一点感情也没有。而且如果是孩子,当依靠没了的时候,也绝不会如此淡漠镇定。”
厉海明白了李长博的意思:“所以,李县令是说,阿满知道些什么?”
李长博没否认。
付拾一也有点儿被李长博说得,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那为什么不将阿满带回来审问?”小山有点不明白。
李长博说了一句:“还有两个孩子。”
付拾一听见这话,登时抿嘴就是一个姨母笑:李县令果然是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如此贴心暖人啊。而且还观察如此细微……
也没什么好打听的了,付拾一问李县令:“咱们现在做什么去?”
李长博立刻答道:“巷子口那有一家卖糖水的。”
从他回答速度看,恐怕也是早就计划好了。
于是一大帮子的人就乌泱泱去巷子口喝糖水。
都是不良人,而且李长博还穿着官服——摊主吓得话都说不顺了:“诸位郎君喝点什么?”
李长博从容不迫:“都有什么?要解暑的。”
摊主推荐一个:“有薄荷饮。”
李长博环视一圈,见众人没有意见,就都来一杯薄荷饮。
一杯也不值钱,一个钱一碗。
统共七八个人,摊主还送了一碟子的酸李子。
李长博给了十个钱,叫人送了两碗过去给王二祥和阿满。
付拾一光听薄荷饮这个名字,还觉得肯定好喝。不过一喝到嘴里,登时就明白为啥只要一个钱一碗了:就是薄荷汁倒进凉开水里,加点稀薄的糖。
这成本,四舍五入就等于是不要钱。
付拾一深深感慨:怪不得张春盛总说,要取个好名字,才能赚钱呢。
第396章 她在撒谎
喝薄荷饮的摊子上,只有他们在喝——毕竟这会儿已经过了一天最热的时候,再过一会,都该煮晚饭了。哪里还会有人出来喝这个?
李长博一面喝薄荷饮,一面跟摊主聊天:“老丈摊子摆在这里,都是左邻右舍照顾生意吧?”
摊主感慨:“可不是吗?我年纪大了,也不会个别的营生,只能做这个。全靠街坊四邻的照顾。”
李长博颔首:“那老丈肯定对周围的邻居很熟了。”
摊主点头,干脆坐在另一条板凳上,跟李长博先聊天:“可不是?说句不夸大的话,我对周围的人,那是熟得不得了。”
李长博听闻这话,微微一笑,“那我跟您打听个人?”
摊主点头:“您说。”
李长博就说出了曾勤寿的名字来:“曾勤寿,您有印象没有?就是脸上有个胎记那个。”
听听李长博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曾勤寿有多了解呢。
付拾一忽然有点醒悟:有其主必有其仆,方良八面玲珑,和李县令也不是没有一点关系的吧?
付拾一支着耳朵,喝着薄荷饮,安安静静的听。
提起曾勤寿,摊主连回想都没有,就点了头:“记得。他每天中午有时候下工了,就带一碗糖水回去,给他小儿子。有时候自己也喝一碗。”
付拾一心中一动:每天?
不等付拾一说话,李长博就缓缓开口:“那最后一次他买糖水,是哪天?”
摊主仔细想了一阵子,“好像是前天?不对,又好像是大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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