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作品有不同的展示方式与观赏方式。根据展馆环境、条件的不同,事先为展品量身定制的最优打光方案不一定适用。也因此在布展现场重新规划对展品的打光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这次威尼斯双年展主办方分配给鹤寿轩的展馆并不是四平八稳的方形大展厅,如何把展品分配到合适的位置、如何以灯光引导参观者走向各个位置的展品,如何让灯光配合展品呈现出展品所想表达的意义……
这些问题都需要骆家诚与展品的创作者们还有现场的工人们详细沟通,并将沟通结果实际地设置出来。
然而这种随机应变对于第一次参加国际级展览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听到闻月的判断,一位四十来岁的参展者面露担心:“现在改还来得及吗?……要不我就凑合凑合算了?”
“凑合?你如果只是来凑合的,干嘛不把参展的权利让给其他没被选中的人?”
骆家诚的口吻还是那么不客气,只是这会儿插话的他看起来比之前冷静多了,至少记得抽一鞭子给个甜枣:“老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别说你不一定能参加下届的威尼斯双年展,下一届主办方也未必会再邀请我们鹤寿轩。”
“国际知名的舞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你真的要用‘凑合’来浪费一次难得的机会?”
骆家诚说罢,闻月也好脾气地笑道:“吴老师别担心。一定来得及。”
“你想,你拼一拼,说不定能让展出更圆满。你要是这会儿就放弃,之后你一定会后悔,而且是每次想起这次的展览都会后悔。……那种感觉是真的很难受,我不希望吴老师和以前的我一样,听到展会就会回忆起自己没能尽全力的那个时候。”
“小闻……”
被闻月称作“吴老师”的参展者眸光震荡两下,果然朝着骆家诚与闻月点头:“……我现在就去量高差,然后重新规划展品打光!”
闻月与骆家诚默契地对视一眼,仿佛无声地在空中击了个掌。两人再接再厉,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以极高地效率处理着其他参展者布展时遇上的问题。
不懂艺术,不懂展览,也没法帮上忙的李敏栋站在远处,站在不会妨碍到布展工作进行的外围,他孤单地眺望被他人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起来的闻月。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瞬间,闻月和她身旁的骆家诚显得是那样登对。尽管他听不到那两人在说些什么,就算是听到了也多半也没法理解那两人口中的专业术语,可他就是能感受到闻月与骆家诚之间的那种默契。
心间下起滂沱大雨,连嫉妒的火焰都被浇熄。
清楚地知道闻月和骆家诚是在工作,李敏栋没法吃醋、没法生气、没法不甘、没法难过,甚至没法有什么抱怨。
李敏栋默默地走出了展馆。闻月眼角瞥见了李敏栋的离开,却仍是继续着自己的工作,没有不管不顾地去追李敏栋——她的职业意识到底没有凌驾于情感之上。
李敏栋漫无目的地游荡着。话虽如此,他也不敢走得太远。以免待会儿找不到回展馆的路,还要麻烦闻月来接他。
无事可做的李敏栋顺手在路边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灌瓶身上画着一大串葡萄的果汁,接着就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望着远处的展馆,李敏栋打开果汁慢慢地喝着。可或许是因为日光越来越热的缘故,这果汁居然让他越喝越渴。
等闻月处理完展馆里的事情,出来找已经离开许久的李敏栋时,李敏栋身边摆着两个空罐子,他自己还抱着膝盖半睡不醒。
闻月拿起罐子一看,立即发现这包装可爱、看起来像是葡萄汁的饮料原来是葡萄酒。虽说这葡萄酒的酒精含量仅仅只有百分之五,和葡萄汁饮料也没太大的区别。
听到闻月脚步声的李敏栋把埋在膝盖上的脸露了出来,看见拿着空罐的闻月,他想也不想地就捉住了闻月的手腕。
被李敏栋用发直的眼神盯着看,闻月无声轻叹。她确定李敏栋已经醉了。
尽管此时的李敏栋是个醉鬼,可他依旧敏锐。捕捉到闻月的叹息,他肩头一震,只觉得像被现实扇了一耳光——他不但没法像骆家诚那样与他心爱的人并肩作战,还给她增添了额外的麻烦。
他为什么就……这么的没用呢?
“站得起来吗?”
“可以。……闻月姐不用扶我,我可以自己走。”
起身的动作让李敏栋有些晕眩。
闻月不是没有听到李敏栋的拒绝,可她仍是下意识地伸出了双手。结果,李敏栋站稳后轻轻地挣脱了闻月的搀扶。
双唇开阖,闻月本想说“我送你回酒店”,话到嘴边却成了:“你可以自己回酒店吗?”
隐隐的,闻月想拉开与李敏栋的距离。
意识到自己和李敏栋在一起,李敏栋会因为自己而无法得到普世意义上的“美满家庭”,闻月想自己不应该再像之前那样轻率地去接近李敏栋,给李敏栋一些错误的信号,让他怀有不会实现的期待。
但看见李敏栋,被李敏栋握住手腕,看着李敏栋沉沉的眼眸里倒映出自己的那一刻,闻月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希望李敏栋能一如既往地挽留自己。
可惜,这次李敏栋只是笑着说:“可以。”
他甚至记得拿那两个被他喝空了的罐子,准备先找垃圾桶把罐子扔了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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