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好意思地摸摸后颈,李敏栋说:“所以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油画的实物。”
第一次看到油画实物的人哪里能分辨得出油画的好坏呢?……果然,自己不该对客套话归根究底。
闻月后悔了。
“看到闻月姐的画之后我才知道,实物和课本上印刷的图案完全不同!”
“课本上的图案很难看到纹理!但真正的油画是有纹理的!”
兴奋的李敏栋没在看闻月,他眼中倒映着的是那天他看到的闻月的画作。
“……那个叫‘笔触’。”
李敏栋的笑容总是很有感染力,每当看到他的笑容,闻月自己也会忍不住勾起唇角。
“对于油画来说,笔触是一种表现的形式,也是作品的看点之一。”
印刷在纸张上的图案多少都会被缩小,再加上印刷无法再现画作本身带有的笔触,所以许多画作一旦被印上纸媒,就会变得“平平无奇”。
网络图片也是一样的道理。
除了少数博物馆会公开艺术品实物的扫描图片,供人参观、鉴赏,绝大多数的图片在拍摄时就会糊掉。更别说传上网络的图片经过多个网站的转载经常被压缩得一塌糊涂,一般人就算是通过网络上的照片去看传世名作,也只会觉得“不过如此”。
“好神奇。我以前觉得画就是‘一张’。画是一个平面。”
“因为闻月姐我才知道,原来画是立体的。是有凹-凸与错落的。”
“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画会给人不同的感觉。光线变了,画的感觉也会变。……真的好有意思。”
李敏栋说得很认真。这让闻月差点儿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
——又一次的,她觉得李敏栋很可爱。
对着一个大男人说“可爱”会惹人不高兴的吧?把双手握成拳,闻月一再提醒自己不要一个不小心就朝着李敏栋的脑袋摸上去。
“有意思的不光是画。闻月姐的笔触也很有趣。”
嗯?这个话题还有下文吗?
闻月眨了眨眼。她以为李敏栋的结论已经停留在了“画作不光是高雅的东西,也是有意思的东西”这一点上。
“闻月姐的画像是在呐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每一个色块都像一个小漩涡,要把人吸进去,因为漩涡底下有什么东西挣扎着想出来但出不来……”
见闻月愣愣的,发现自己把闻月的画形容成恐怖故事的李敏栋只想问自己:你小子是不是不懂什么时候该住嘴?
“……对不起,我胡说八道了。”
“我明明不懂艺术,还在这里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认识到错误就迅速低头道歉,李敏栋没想过要闻月笑着说“没关系”,却也没想到闻月会始终不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也越来越沉重。
感觉自己就要窒息的李敏栋偷偷抬起眼来,却见闻月脸上挂着一道泪痕,小巧的下巴上有水露不停滴落。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求救了。
原来一直以来,她都在无意识中拼命地求救了。
只是她的求救始终没有被人听见,也没有被她自己听见。
“闻——”
闻月没说话。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不想被李敏栋看见自己的崩溃与不体面,却又不愿意放开面前这个唯一听到她求救讯号的人。
无声地扑向李敏栋,把脸埋到李敏栋的怀里,闻月在这一刻不想把李敏栋当作是一个人来考虑他的感受。
现在,此时此刻,就这个瞬间,她只想把李敏栋当作是肌肉熊的玩-偶。无论她在熊熊的面前露出怎样的丑态,熊熊都会给她柔软又包容的怀抱。
声音噎在喉咙里。李敏栋人傻了好几秒。
闻月的拥抱总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这让他既高兴又害羞,还有一点不安。
能被人需要是一种快乐,如果依赖自己的人还是闻月,这种快乐就会变成一种惊喜。
回抱住闻月,想记下拥抱闻月的感觉,李敏栋很快发觉自己竟然开始不满足了。
——他想吻她。
天知道在闻月主动抱过来以前,他还觉得自己只要能够抱住闻月就会心满意足……
果然人这种生物就是由贪婪构成的无底洞吧。得到了就会开始不满足,满足了之后又会有更进一步的渴望,永远欲壑难平。
李敏栋庆幸的是自己没有产生错觉。
他很清楚闻月对他有怜悯、有同情,有可惜、有关心,唯独没有爱情。
这一刻他与闻月之间的气氛很好,但也只是这一刻而已。要是他被这一时的气氛牵着鼻子走了,真的试图去吻闻月,他会得到的只是难堪。
是的,他已经发现了。
他的闻月姐是个自己触碰别人时随心所欲,却害怕别人对自己产生兴趣的人。
除了她那位同性别的闺蜜,其他所有试图和她变成亲密关系的人都会吓得她落荒而逃。
就比如那位骆先生。
不过闻月姐会变成这个样子,多半就是那位骆先生和他爸造成的。
那位骆先生关心人的方式很扭曲。如果闻月一直都是被他那么“关心”的,闻月姐会对亲密关系避如蛇蝎也就很正常了。
因为对闻月姐而言,最容易刺伤她的、总是刺伤她的,就是与她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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