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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宁暑假过得挺安逸的,没有竞赛要求的高压训练,基本以兴趣为主进阶自己的水平,广泛拓展知识面。
然而她有多快乐,她爸妈那边就有多着急。
迟星衍还在玩失踪。
迟星衍也就十六岁,还正是青春期的时候,叛逆得要命,平常让他去卧室帮忙拿个手机,他都是一脸无语:“关我屁事,你不会自己去啊?”
更不要提现在这种离家出走。
偏偏还不能报警光明正大的找,按照迟星衍的性子,能提前给你叫俩媒体来全程记录,标题估计都起好了,“震惊!知名集团CEO竟教子无方至此!集团前途将何去何从”。
迟父和木沁急的半死,两人从原本大半年不给她发一条信息,变成一天恨不得按照三餐问她有没有迟星衍的联络方式。
迟宁没什么反应,他们问几次,她就发几次没有。
其实有。
迟星衍问过她在南汀的哪里。
迟宁没回,她对自己都挺意外的,说不定以前她还会敷衍两句,现在大概跟薄知聿待久了,有点儿被同化。
他教她的东西挺有用的。
不想做的事情,就别做。
目前学习进度到达百分之三十。
在第十五天的时候,迟宁收到木沁一通忍无可忍的电话。
“你亲弟弟不见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就真不着急?迟宁,你的血是不是冷的?”
迟宁说是。
木沁太激动,说话的声音尖锐得要刺破耳膜,叽里呱啦一串。迟宁听不太清,但知道没什么好话。
她开着免提,把手机扔到桌上,自顾自地翻着书。
手上这本是《百年孤独》,上面这句话是这么写的:
“往日的推心置腹已经一去不返,同谋和交流变成敌意与缄默。”
翻页声和木沁锐利的声音混杂在一块儿,迟宁不急不缓,等木沁嘶吼出那句,“你不就是想在国内上大学吗?”
迟宁把书签夹好,“是。”
她们的对话多简单,目的和结果试探得一清二楚。
木沁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把阿衍劝回来,以后别在跟我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迟宁漫不经心地笑,“是玩笑,那我可找不到你儿子。”
她是生了张无辜的脸,即便是说这样的话都只是觉得少女不谙世事。但只能听得到声音,寒意从四面八方渗透骨髓。
“迟、宁——”
她面不改色,“我要确切的答复。”
“阿衍回来,我让你在国内上学!”
得到想要的答案,迟宁立刻挂掉电话,拨通迟星衍新的电话号码。
“新月巷的街角咖啡,过来。”
“……”
迟星衍收到迟宁电话的时候还是挺意外的,也可以说,从小到大迟宁就没做过让他不意外的事情,就连这次离家出走,他爸妈这么久找不到他,也有迟宁的一份功劳。
是她给他出的主意。
可上次害他被关在家里半年,也是迟宁。
迟星衍对迟宁的感情挺复杂的。
小时候做错事,她会帮他在奶奶面前说好话,可很多时候犯错误,也是她害的。
迟宁跟别的姐姐不一样,她表现得总是很乖,他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多和你姐姐学学吧”,可在人后,她又时不时冷着脸格外不搭理他。
可那几年的迟宁,好歹不会像现在这样麻木又冰冷,套着厚重的壳,谁都看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模样。
迟星衍转动着咖啡,杯子来回舞蹈几圈,晃晃悠悠的。
迟宁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她有些好笑,“见我你紧张什么?”
迟星衍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没紧张。”
迟宁淡笑了声,“坐吧。”
父母离婚之后,他们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初中的时候迟宁还比迟星衍高一点,现在迟宁估计他已经长到一米八了。
少年发色染成银灰,他的眉眼和木沁像,总是透着难驯的锐利,稍稍挑眉,那股子轻狂压不住的往外冒。
被宠大的人,大概就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他们俩似乎都在打量着彼此。
迟星衍在见到迟宁之前,确实在担心自己紧张,但见到之后,他笑了下,话语欠揍。
“迟宁,你现在好矮啊。”
“我倒是挺羡慕你一直没变。”迟宁说,“一直都这么笨。”
“……”
互掐起来就没完没了,偏偏迟星衍还爱惹事。
“我就说在你自己在南汀会发育不良,瘦的跟个小鸡仔似的。”
“会发育不良你怎么不回去?”
“……”
“回去也行啊,”迟星衍无语,“要不趁这机会,我勉强同意你跟我一起回去。”
迟宁在看窗外的街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
现在是夕阳落下时候,鲜艳热烈的红霞四下弥漫,炽热的红勾着少女飘扬的发梢,自成一幅浪漫画作。
可迟星衍看着,只觉得伤感。
她说:“我想陪着奶奶。”
他脱口而出:“那我也能陪。”
“回去吧。”迟宁看向他,“你想做的事情该用成绩来证明,而不是耍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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