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之前闯到温室放玛卡巴卡的那位,被吓得一地污秽之物,他去处理的时候这哥们看人都觉得是蟒蛇出现。
白涂叹道:“算了。”
“什么算了?”女人穿着着青花瓷底色的旗袍,步步摇曳,“阿涂来得挺早。”
白涂笑:“阿瑶,你怎么来了?”
“跟他一起来的。”苏瑶娇俏地笑了下,眸光全然锁定在身后的男人身上。
“是偶遇。”薄知聿懒洋洋地看了眼,“东西带来了?”
“你说的药材都在里面了。”白涂犯困,“这么突然,这些可又累又难找。”
苏瑶问:“什么药材?”
他们跟着薄知聿走进办公室,男人散懒地坐在位置上,眼皮耷拉着问:“阿瑶,你生理期会疼吗?”
“……?”
白涂那一口水差点没当场喷出来,这么个问题这么直接问,除了薄知聿别人能干这事儿吗?
倒是苏瑶,云淡风轻地回答:“你想知道疼的解决办法还是不疼的解决办法?”
“我想知道,你们会吃什么药。”
苏瑶说了些适合的。
薄知聿问:“有必要一直吃维生素吗?很多种。”
苏瑶:“不好说,每个人都不一样。她的年龄是几岁?”
白涂在旁边听这两人一来一回,又对苏瑶高看一眼,要不怎么说说话的艺术呢,快速进入主题还能方便套话。
薄知聿没回答,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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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宁第二天就去学校了,竞赛那边催得太急,一直想让她给他们讲题集。
竞赛这边氛围紧张是固然,整个高三刚经过月考的大动员,亦是死气沉沉。快放寒假了,离六月份原来越近了。
迟宁吃完止疼药,准备下楼。
七中给优秀竞赛生都配备了单人单间的自习室,她刚到思明楼下,隐约听到断断续续地哭声,女孩声音很细,配上这一片空旷的回音效果。
青天白日版的灵异恐怖片。
思明楼就是七中单批给竞赛学生用的,流动的人很少。
迟宁扒开草丛,顺着声音的方向往里走。她没有什么好奇心,只是单纯喜欢那些毛骨悚然的惊喜。
可惜这还没有遇到薄知聿那会恐怖。
女孩蹲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麻木地播放着手机那几条重复的语音。
“佳奕啊,你这次月考的成绩怎么会掉这么多呢。不是爸爸想给你压力,爸爸只是希望你好,能考高分一点,去好的学校,以后人生才有拼搏的劲头。”
“你不能跟爸爸一样这么窝囊,虽然我们家条件不好,但你一定可以努力上到好的学校的。答应爸爸,在努力点读书好吗。”
“……”
不是那种责备的语气,是语重心长的,满含着家长的望子成龙的期盼。
迟宁会想到习佳奕的月考成绩,班级中上游,七班总体成绩在七中排名前列,基本上稳定在中上游最少也有个211的好专业。
习佳奕之前完全半工半读,人家上课复习她还要打工。
这成绩在她父亲眼里还不够好吗。
迟宁走神,脚不小心踩到枯叶发出吱呀的声响,习佳奕像受惊的小鹿,仓惶地抬头看着她,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擦。
“阿……阿宁……”
“抱歉,不小心听到了。”迟宁从口袋里递给她一包纸巾,“先擦擦吧。”
“谢谢……”
习佳奕眼睛又红又肿的,手足无措地捏着那张纸,小动作一直搅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干巴巴地扯出笑,说:“我挺好的,我爸爸说的也挺对的,反正离高考还有六个多月,我还可以努力的。”
“嗯。”迟宁口袋里还有一盒糖递给她。
习佳奕的神情似乎在放空,眼神看着那盒糖,手完全没伸出来,静止最少半分钟,才缓慢地摇了摇头。
跟她说的话完全不一样,她的眼神是木的。
我可以努力,我努力不了了。
生活会好的,生活会好吗。
我想吃糖,我什么都不想吃了。
人身体分裂出另一个自我,狠辣地割裂着我的肢体和我的灵魂,感受不到任何从外界传授过来的希望,真实被囚禁在深渊,恶魔在耳畔呓语。
习佳奕一句话不说,迟宁也不主动开口说话,她就像她无声的影子,静静陪伴着。
她们很奇怪,好像同时被时间遗漏,暂停在这一秒的幻想世界。
没人去分享快乐或悲伤,不管过去多久,也仅只是这么待着。
沉默到诡异。
等习佳奕终于清醒过来,她朝迟宁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走吧。”
“好。”
走出那片灰绿的阴霾,头顶能接触到冬日温和的阳光,身上却还是脏兮兮的污泥和灰尘。
走出来了,走不出来了。
迟宁说:“不懂的可以问我,读书是事在人为。”
习佳奕笑着擦掉眼泪,她一直觉得迟宁太懂她了,迟宁什么都不会问,也不会什么说什么“明天会更好”“你怎么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哭个不停”的话。
她太懂了,所以她不会做任何的事情。
“好。”习佳奕笑着擦掉眼泪,“以后会好的。”
迟宁没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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