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缨看到北洛震惊的表情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想到自己刚得知这些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
这个世界的天帝将一切生命都放入了卵中,作为树上结出的卵果,从那种金黄色的果实中诞生。
北洛点了点头,这个世界的奇异法则已经多次冲击了他的三观,但孩子居然都是从树上结出来的,这还是令他接受不能。
这个世界的男女结为夫妇之后,便会在里木的树枝上捆绑那种彩色的缎带,向天帝祈祷赐予自己一个孩子。而那些缎带的式样,必须由渴望得到孩子的夫妇一起挑选。为了一个即将迎来的小生命,虔心选择祝福的纹样。
北洛又点了点头,这个世界的女性不用经历生产的痛苦,似乎也很合理。
之前说过玄戈大人他是胎果。
北洛依稀记得胎果是本该在这个世界降生的人,却阴差阳错地在另一边的世界诞生。而看到那一颗颗金黄色的卵果之后,北洛终于理解了还未诞生的生命是如何会被卷入一场天灾之中。
北洛,你既然被景麟大人选为了新一任的景王,那么,你也是胎果。
您是说,我和玄戈一样,都是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那种卵果?
没错,玄戈大人是雁国的卵果,而你则是庆国的卵果,那场千年难见的大蚀同时席卷了雁庆两国,将你们的卵果卷入了其中。
于是,我们就在另一边的世界作为孪生双子降生。
然后,两国的麒麟先后带回了本该成为王的你们,却由于两边存在着时差以及蚀的不稳定性,导致你们相差了整整五百年。
北洛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甚至不由在心中发出了天意弄人的感叹。
而那名对他讲述了这些事实的老妇人也是颇为惊奇的神色,似乎同样在感叹着这不可思议的因果。
雁国的王只能是雁国人,庆国的王只能是庆国人,如果在原本的世界中诞生,你们或许只是一生都不会产生交集的异国人,但你们的卵果却被卷入了同一场大蚀,在那边的世界作为孪生双子降生。
然而你们并没有相处太长的时间,便经历了幼时的分离。延麒大人唤起的蚀令玄戈大人早早地回到了原本的世界,甚至当上了延王,治世长达五百年之久。而这样漫长的时间之后,北洛,你却被景麟大人选为了庆国的王,来到了这个世界,甚至与你的兄长,再度相逢。
这正可谓,缘分妙不可言。你们的命运,或许早就紧密连结在了一起。
言罢,岑缨便悄然离去,贴心的给那名震惊的青年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一阵无声的沉默之后,北洛听到有人再度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黑衣的青年于是回身,直直地对上那双无比熟悉的眉眼。
那么,我与你的相遇,是否也是一场必然。
第十一章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北洛在那棵里木之下转身望去的时候,毫不惊异地对上玄戈的眉眼。
他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也知道他一定会来这里找自己。
即使被分隔在截然不同的两边世界,即使相差了那样漫长的时间。
但他们却仿佛一直身处于镜面的两端,紧密注视着彼此。
一如现在,北洛与玄戈仅仅只是相视着彼此,不发一言。
却足以将心中那些涌动的波纹向对方传达。
从别后,尽管渺茫难寻,北洛却一直在隐隐期待会在哪里重新找到自己的兄长。
再相逢,虽然命运做出了嘲弄的安排,但面前的这个玄戈,真真切切就是自己的兄长。
无言相视良久后,这次却是北洛先开了口。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玄戈继续注视着北洛那张与自己极度相似的脸,颇为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确实为了打探庆国新王的下落前去乌号,没想到竟会是你,北洛。
我好像还没对你说过我的名字。
蚀并非那么频繁的发生,乌号近日做了登记的山客只有你一个。
北洛微微吃了一惊,随后便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不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原来如此,是家庭地址么。
玄戈微微颔首,毕竟你我在那边的世界拥有相同的父母,住在同一个家。
北洛闻言,再度回头望向了那棵雪白的里木。
我听说,你我本是该生于不同国家的那种卵果。
雁与庆是两个相邻的国家,就算真的在这边的世界出生,我也确信我能够找到你。
北洛听到玄戈的这番发言,被惊得不由轻轻咳了一声。
咳咳雁国的延王大人干嘛非要大老远跑去庆国找一个普通人!
你在我眼中,绝不普通。
况且,庆国也不远。
北洛被玄戈这一本正经却又莫名其妙的回答搞得有些头痛,不由怀疑起那位延王大人到底有没有听懂他的假设。如果真的在这边的世界正常出生,他们便失去了孪生兄弟的这层联系。
但是,玄戈却仍坚持他们必定不会就此成为异国殊途的陌路人。
不知为何自己的心脏突然剧烈地怦怦跳动,北洛甚至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因此发烫了起来。
北洛再度转过身来的时候,玄戈看到的是一个红着耳朵、十分可爱的弟弟。
只是这个可爱的弟弟却突然很凶地嚷了一声。
拔剑!
什么?
似曾相识的场合,却是完全颠倒的立场。
不及玄戈更多的惊异,对面的北洛就拔出了太岁,向着玄戈袭了过去。
漆黑的长剑再度与那柄雪白的利刃交织缠斗在一起。
空中满是缭乱的剑影,与那两柄长剑耀起的寒芒。
北洛极为灵活地变化着凌厉十足的剑招,却被那名白衣的王者游刃有余地化解。
北洛不再依靠太岁的戾气,而是使出了玄戈昨夜交与他的辟邪剑法。
这是玄戈曾经所学习的剑法,而他,一招一式之中还频频显出生疏。
但那名黑衣的青年,面对远胜于他的强大,却丝毫不肯轻易地落入下风。
太岁与天鹿,这两柄天下闻名的旷世奇剑,竟似存在着某种奇妙的联系。
再度剑刃相交的时刻,太岁与天鹿骤然一起轰鸣了起来。
北洛被这突如其来的奇异之象扰了心神,微微怔神之际,玄戈一剑劈开了北洛的剑锋。霸道的力度直接令那柄漆黑的长剑脱离了北洛的手,向着不远的一旁划出了一道冰寒的剑芒,直直插入了地面。
再一次将相同的人逼入了困境,玄戈却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剑。
再一次,输给了相同的一个人。
短暂的愕然之后,北洛便走向了一旁,拔出了太岁。
凝视着长剑漆黑的剑身,北洛略微懊恼方才的疏忽大意,颇为不爽地甩了甩高高扎起的长发。
玄戈看到北洛的模样,猜想他是气恼方才因为两剑共鸣而起的分心。
天鹿与太岁,皆是由一位名叫婆烨的游仙所铸。
宝剑难得棋逢对手,又是出自同一名铸剑师之手,难免彼此惺惺相惜。
不过会被区区此种变故影响心神,说明你的剑技还是太不成熟。
北洛本以为玄戈在拿双剑共鸣的起因安慰他,谁想竟在最后数落了他一番,顿时颇为不满地哼了一声。
哼,这次不算!等我熟练运用太岁之后,一定是我更强。
玄戈,我们下次再比!
玄戈看到北洛那副拒不认输的顽固模样,不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不叫我延王大人了?
叫自己的孪生兄长延王大人,好像你比我强很多的感觉,令我不爽。
那叫哥
玄戈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那个黑衣的青年突然以带着怒气的语调一口打断。
你想都别想!
告别了桃林馆的主讲老师岑缨之后,北洛没有立刻就跟玄戈乘坐骑兽,一起返回玄英宫。
比起在那高高的云海之上俯瞰众生,北洛更想用自己的双眼,亲自看一看自己兄长治理了整整五百年的这个国家。
于是,北洛与玄戈一起结伴走上了芳陵城繁华的街道,在一片人群的喧闹声中并肩而行。
这还是北洛第一次在这边的世界中如此悠闲地逛街。在之前流落的巧国,北洛一直过着躲避追捕的逃亡生活,连日在野外风餐露宿,就算进了城中,也因那些盘查的官兵而无法安心欣赏城市的风光与人情。
十二国的世界与古代中国的风格有些相像,却又在各种细节之处截然不同。雁国是一个极度繁华的国家,并且又大力放开了与各国之间的商贸往来,因此芳陵的街道上有着诸多贩卖各式商品的店铺。
北洛本身居住在现代中国,对古代中国的生活可以算得上是一无所知,而这边世界的货品又绝大多数都是北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于是,并没有经过太长的时间之后,黑衣的青年就在雁国芳陵的街道上,颇具好奇地四下张望了起来。
而那名向来冷漠倨傲的白衣王者,此刻看到自己的弟弟如此兴致冲冲的模样,竟也难得地担当起了解说的职责。
奏国地处八国大陆的最南部,气候得天独厚,因此种植业十分的发达,这些南国的水果便是从奏国运来。
与之相对,柳国地处八国大陆的最北部,冬天十分的漫长和寒冷,柳国子民于是转入地下,以开采矿石为生。那些稀奇古怪的矿石就是柳国出口给雁国的。
奏国上面的才国也是地处大陆南部,却不会像奏国那般的炎热,气候更加宜人一些,而才国的采麟似乎十分偏爱繁花,于是那些缤纷艳丽的花朵皆是从才国而来。
与才国接壤的范国是大陆八国中唯一最重视技术的国家,以技艺卓群的工匠闻名天下。过去以雕刻戴国出产的玉石为主,但戴国已经陷入妖魔封国的境地,玉石难以再运送出来,现在的范国则是开始专攻木艺与打造其他金属器具。那些巧夺天工的首饰与工艺品便是自范国而来。
与雁国隔黑海遥相对应的国家是恭国,与雁国一样没有什么特色产业,恭国的女王虽然仅仅在位九十年,但是眼光颇为长远,是与雁国商贸往来最频繁的国家,两国经常互相出口各自独有的作物。
而八国大陆之外,唯一与各国有所往来的只有涟国。涟国盛产黄金,但据说涟国的廉王对发展农业更为尽心尽力,所以涟国出产的黄金大多是先运到范国,由范国的工匠加工之后再运往其他国家。
除却北洛亲自到过的巧国和雁国,以及经由他人介绍过的庆国,这还是北洛第一次听到其他国家的介绍。北洛一边查看着那些各式各样的商品,一边在心中暗暗发出感叹。听完玄戈的陈述之后,北洛又在脑中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国家的个数,便再度发问。
那剩下五个国家呢?和雁国没有来往?
听到这个问题,玄戈停下了翻看货品的手,他直直地看向了一旁的北洛,露出了一个颇为复杂的眼神。
剩下的国家,大多处于动乱之中。战火不断,妖魔横行,处在那种自身难保的困境之中,又如何能够分心维系与他国的商贸往来?
芳国十几年前发生了州侯的叛乱,弑杀了先王,而蓬山的舍身木上一直没有结出芳国新一任麒麟的卵果,选出新一任的王不知还要等多久。
戴国的新任泰王登基仅仅七年,就与泰麒一同失去了行踪,如今戴国国内极度混乱,甚至被妖魔封锁了国家边境的海岸。
舜国的徇王登基的时候似乎颇为年幼,尽管治世已有四十年,光是处理本国事务已经倾尽全力,恐怕暂时还难以应对与他国的来往。
巧国的塙王喜好独来独往,不与任何国家有所联系。
至于庆国
玄戈顿了顿,颇具深意地注视着北洛,令北洛忽然记起了庆这个国家则是与自己有关。
北洛拿起了一个深绿色的、装点着一颗白色玉石的剑穗,剑穗制作精良,而选用的白玉更是品质上乘,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匠的精品。
北洛出神地看着那个剑穗,心中开始蔓延起了汹涌的波潮。
他是本该降生在庆国的胎果,阴差阳错在另一个安稳富饶的国度长大。
那名叫云无月的庆国麒麟将一无所知的他带了回来,飘摇无定举足无措。
如今,他已得知自己肩负着一个国家,战火不断,妖魔跋扈。
那个名为庆的国家,是否就无法贩卖这般精美的商品?
商铺与街道是否已经毁于熊熊的大火,而百姓则整日慌乱地躲避着那些食人的妖魔?
他无法想象那个国家到底处在如何荒凉寥落的境地之中。
亦在茫然该要如何拯救一个国家,拯救一群他素未谋面的人。
天意注定他要回到这个世界,交付给他一个没落的国家。
自己信任的众人都在说他是景王,那么,他便会相信。
但是相信却不代表,他会认为自己具有着为王的资格。
你喜欢此物?
玄戈突然的发问令北洛回过了神,而方才全部心神都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的北洛却一时没有理解自己兄长话语中的含义。玄戈抬手指了指,北洛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将那个深绿色的剑穗握在手中。
喜欢便买下。
玄戈唤来了商铺的老板,一一指过了多样商品,皆是北洛之前带着好奇拿起看过的。
看着玄戈一副要搬空这家商铺的架势,北洛立马慌了起来。
等等,我没带那么多钱!
而玄戈却只是看了北洛一眼,颇为不解地蹙起了眉。
沃飞。
白衣的王者淡淡地念出了一个名字,便凭空出现了一只纤细的手,将一个满满当当的钱袋交到了玄戈的手上。
北洛一时愕然,突然想起麒麟驱使着强大的妖魔作为使令,只是没想到玄戈身边也有。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令北洛颇为无语地扶额,店家老板难得遇上出手如此阔绰的大客,便将每一件商品都精心包装了一番。于是北洛看着一地大大小小的包裹,头痛该怎么把这些搬出商铺。
俐角。
白衣的王者颇为平淡地念出了另外一个名字,霎时从地面上冲出一道巨兽的影子,还来不及看清它的真面目,巨兽就将满地的包裹一扫而空,再度匿回了地面。
那些是麒麟的使令?
玄戈冲北洛微微点了下头,正是。
我还以为使令只听从麒麟的命令。
玄戈听到北洛的疑问,再度不解地蹙了下眉。
使令听命于麒麟,而麒麟听命于王,麒麟无法违抗王的命令,所以延麒的使令也是任我驱使。
所以你就叫使令给你拿钱、搬东西?
北洛扶了扶额,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在心中暗自同情了下那些使令们的悲惨妖生。
走出商铺之后,方才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空竟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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