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皇帝笑道,紧接着问:“总和太学的学生们在一处喝酒吟诗?还想着你突然上进起来了。”
“哦……”周槿途掩住嘴,咯咯笑道:“太学生啊,我就认得那一个,陈家的小郎君,俊着呢。”
堂上的女眷都变了脸色,陈家女坐在末尾,斜插一枚白玉簪,白净的脸上眉毛皱起,忿忿然抬起半边眼皮,但郡主的眼波荡过去又收回来,轻笑道:“只是看看嘛,又不逾矩。”
纪青听她这样说,朗声大笑道:“想看怎么不去朝堂上看,你母亲和你这么大年纪时,已经上堂议政了。”
“累啊……”郡主说道,一手托腮,语气粘粘乎乎:“舅父能多放我去斟月楼听听曲儿尝尝鲜,就好了。”
她爱去斟月楼,富丽堂皇的地方,歌姬成百,公子仕女都爱去。
吃酒听曲儿,放纵却也没彻底逾矩,纪青乐得见她不求上进,又不影响皇家体面,一听便低声笑起来。
“怎么不放你去玩耍?”纪青抚摸她的发顶,捏住摇晃的金钗头:“天天玩不够。”
穿紫衣的内侍跟着笑,眼皮上浮起倦怠的红。周槿途抬眼看那线条疏淡的眼角,只觉得格外诡异。
看久,她豁然向左转头,丽华贵人低眉顺眼,怀抱琵琶,眼尾斜飞,如出一辙的轮廓。
但章丽华出身云州,所有的底细周槿途都一清二楚,她从小到大没去过什么地方,不可能认得这位昌州府送来的内侍官,两人却这样相像,一股莫名的寒意袭上背脊,周槿途面上不动声色,手指捏紧。
乍一看,几乎是兄妹。
即是是皇帝偏爱这样的容貌,底下的州府,也不该会大张旗鼓地送来个内侍官,莫非他的执念,已经深到要透过这斜飞的眼,看见什么求而不得东西……或者人?
周槿途蹙眉,微微坐直身子,听着堂上你来我往的对话。奉承、恭维、玩笑话,虚情假意,红墙之内,不外如是。
陈家那小郎君也没什么好的,她百无聊赖想着,手上的镯子不停晃动,看上去顺眼,也不过是,有几分像她一去千里远的兄长。
但这小公子满口圣贤,逗一逗,就要刺猬似的,炸起刺来。
周檀啊周檀,她想,怎么这么些天,也没个消息回来。燕云楼的消息实在贵,她扁嘴心想,囊中羞涩啊。
——
周檀正在马背上炸毛,猫一样拱起背。他悔不当初要找刺激,结果被揉搓成一团水。
赫连允不愿彻底逾矩,不代表他十分规矩,周檀在马背上腾身而起,却不知道是太久不练轻功,还是赫连允力气太大,他跳起半寸,落下去时,整个人都被翻了个方向。
脸对脸,更尴尬。周檀问赫连允说:“路上的人,都去哪里?”
“小路……”赫连允道:“这是另一条。”
周檀愕然,凭他过分好的记忆力,竟也没看出这是两条路,路面、树木、矮草,都分明一模一样,连路上的印痕,都八?九不离十。
“谁这么闲来无事?”周檀嘟囔:“造一条一模一样的路来?”
“军械部……”赫连允说:“只有他们了。”
述问风狠狠打出一个喷嚏来,继续热火朝天地指挥。他们最近没什么锻打兵器的任务,正忙碌着钻研什么新奇事物,几只风筝在室内飞,风筝线在半空中缠绕一团,噼里啪啦竟有电光闪过。
亲吻像是弥漫的火,烧得人神智不清,周檀却并不想推拒,或许是没力气,或许是心里期待,连细微的挣扎都像欲盖弥彰的引逗。
膝弯敞开,他没跨坐在马背上,反而整个人,挂在了悬空的位置上。
赫连允单手便足够托住他,另一只手扯缰绳,马蹄平稳。
周檀低声说话,忍耐不住地泻出来:“回去么?”
“是……”赫连允答,抱紧他:“回家去。”
战马沿着另一条路疾驰,将沿途风景甩在身后,雪地上踏出一道印痕,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
面对成堆阅读作业的我:“读书?读什么书!”
第66章 、山崩裂
没见过这样「独守空房」的理由;
“早些睡。”
赫连允说,他将周檀哄骗进床褥,重新铺开那张舆图,就着微弱灯火,照旧去审视山川河道。
兵马用朱砂小旗表示,密密麻麻,串起一道又一道的红线条。
“又要忙。”周檀嘟囔一声,看不清他在忙碌什么,只打个滚,窝进枕头里去。
“很快就好……”赫连允低头,拨弄一串标记,说道:“先睡罢。”
“好。”周檀不情不愿应答一声,再次把自己裹成蚕蛹,吹熄床榻一侧的烛火。
没见过这样「独守空房」的理由。
他睡得昏沉,半夜却惊醒。细微的光从窗口投射进来,印下一道细细的纹路,像是天要亮。
周檀半梦半醒,在滴漏上瞧见时辰,这时身侧空无一人,他赤脚踩着绒毯,向外摸索。
“停之?”周檀压低嗓音,没人回应他。
赫连允还坐在原地,两只手下垂,放在膝盖上,他睡得平稳,眉眼里一阵安然,甚至显得过于平稳。
后背靠舆图,身体笔直,该是睡得正熟。周檀放轻手脚,悄无声息一步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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