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沅这小贱蹄子死活不愿,难不成还真我嫁,那我真是去送死了。宋簪讲着讲着,又哭了起来。
宋瀚被他的妹妹吵的心烦,他不悦地拍了拍桌子,震的杯盏都跟着颤动。
他不愿就下点药,迷晕了送到将军府上。
可这也太荒唐了,若是将军怪罪下来宋氏主母有些犹豫,她怕候将军的很,毕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儿。
有什么好怪罪的,皇上只说让侯将军在宋府选个贴心的,又没指定是谁。
可是,若真送个男儿,将军会不会迁怒于我们?宋母叹了口气,眉间的忧愁久久不散。
不会。宋瀚答的笃定。
宋府从未承认过嫁过去的是簪妹,就算外头传的再离谱,终归只是传闻。
若是将军真恼了,势必先弄死宋沅,再怎么说宋沅也是我宋府的养子,算的上是有身份的,若是侯将军再找我们麻烦。便是理亏了。
宋瀚说的头头是道,宋簪虽然听不大懂,也放下些心来。
爹明日就要回来了,以防夜长梦多,不如今晚就把他送过去吧。宋簪小心翼翼地提建议,毕竟爹向来疼爱这个养子,势必不会让他们这般荒唐。
也行,你去备一身红嫁衣,晚间我下点药。反正将军娶亲不办席,到时候就说宋沅爱慕将军已久,急着嫁。
一家三口在堂屋密谋着,淮渡却在梦里逍遥,他想着睡饱觉,晚上还有力气跑路。
结果没想到宋瀚他们今晚就动手,睡梦中又吸了不少迷药,直接昏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他已经在陌生的屋室里了。
操,好晕。淮渡头昏脑胀地睁开眼睛,他感觉眼前被什么东西盖着。
宿主,宿主你醒了。001见他终于有了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方才它眼睁睁地看着宋瀚等人迷晕他,又给他换上红嫁衣抬进了将军府。
可惜它虽有实体,却不能碰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只能干看着。
这是什么。淮渡一把扯下盖在头上的东西,随即看了眼,操了,一顶红盖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素衫也被换成了一套艳丽华贵的嫁衣。
他妈的,谁给我穿的?他几乎是叫起来,一脸惊恐地看向001。
宋瀚他们迷晕了你,给你换了衣服抬进了将军府。
这都进将军府了?淮渡诧异地下巴都要掉了,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这群孙子不按套路出牌啊,快快,我们快跑,他马上就要拿着鞭子来了。淮渡手忙脚乱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就往门口跑。
宿主,来不及了,侯将军他距离这里还有100米不到。
他来了,他拿着鞭子走来了。
第122章 暴戾将军别抽我02
莫名的恐惧感从头皮窜到脚,淮渡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又挪回了榻上。
如果,我被打死了,记得给我收尸。他哆嗦着嘴唇,声线带着明显的颤音。
宿主001站在旁边,它面色有些为难。不至于第一天就阵亡,应该还能苟活一阵。
稳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淮渡偏着身子探头看,瞧见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操,他来了他来了。
他慌乱地抓起红盖头往脑袋上顶,妄想着他瞧不见人,对方也看不见他。
实属掩耳盗铃。
吱呀,木门被推开,一袭黑衣走了进来。
他步调缓慢,似是有些疲乏。直至看到床榻之上的红衣,这才顿住了脚步。
001心下莫名紧张,当看到来人时,它错愕地瞪大了双目,可见内心多么诧异。
它转身瞥了眼快抖成筛子的宿主,下意识地呼了口气。他应当能活着,还能活的相当滋润。
男人静静地盯着红嫁衣看了会儿,深沉凌厉的目光似乎能透过盖头直视人的脸。
哒、哒、哒,是长靴走过地面的声音。
淮渡不禁紧张地蜷了蜷手指,心脏跳动地飞快。
如果待会真的要被抽,他就把榻上的被褥裹在身上,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倘若要被打死了,他就跟这个男人决一死战,再柔弱的蝼蚁都有力量,何况是他淮大爷。
正胡思乱想着,眼前突然打下一片阴影,有盖头的遮挡,都能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迫。
别怕,别怕,别怕,大不了和他拼了。
淮渡自我安慰着,背后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这个大将军为什么这么有压迫感,光是被这么看着,他就觉得有万把刀子在割肉。
自己掀开。深沉有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犹如暴风来袭,听的淮渡嗓子发紧。
他迟疑了几秒,小心翼翼地扯开了那块布。
一旦失去盖头的庇护,那道灼灼的视线更为明显,能把淮渡直接烧焦。
不能看,不能看,不能看,看了就要挨抽。
淮渡强忍着心底的好奇,默不作声地垂着眼睛,一副安分乖巧的模样。
抬头。但侯大将军像是看破了他的伪装,他薄唇轻启,低沉的声音传递到淮渡脑中,让他下意识地听从。
四目相视,时间静止。
操了,好帅,妈妈呀,太他妈帅了吧。
这脸型,这五官,这眼睛,绝了啊,如果能跟这种大帅哥睡一觉,挨抽也值了!
还好001目前不能和淮渡想法相通,不然一定会狠狠地鄙夷他。
脸呢,骨气呢?
淮渡好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其实他是在犯馋。
侯千懿像是从画中出来,两道俊眉浑如漆刷,一双星眸冷若寒冰,带着高位者的孤傲。
他五官深邃,唇形性感,只静静地站着,便给人一种高贵邪魅感。
淮渡在犯花痴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眉如墨画,面带桃瓣。一双水泠泠的乌瞳比星月还亮,透着一股子的清纯感。
他似乎未扑脂粉,只是唇上捣腾些朱红,显得艳丽娇俏了些,倒也是好看。
侯千懿眯了眯眼眸,身上的阴沉感散去了一些。他似乎对淮渡还算满意,最起码对这张脸有兴趣。
宋家的,叫什么?侯千懿抬手捏住了淮渡的下巴,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光滑的皮肉上摩挲,刺激的人眼尾都泛了红。
操了,长得帅有什么用,一点都不温柔,下巴快被他捏折了。
淮渡内心痛苦,他咬了咬舌尖,夹着嗓音低声应答:宋沅。
还别说,淮渡虽然性子野,可嗓子稍稍一夹,声音可娇柔的很。
下巴上的力气松开了些,淮渡猜想,大抵会留下青色的痕迹。
脱了。侯千懿收回手,冷冷地扔下一句话,随后坐到了方桌旁的圈含#哥#兒#整#理#椅上。
淮渡愣怔,过了许久才消化好他的意思。问了个名字就脱衣服,进展这么快,古代人不是最矜持了吗?
果然,只空有一副好皮囊,半点内涵都不剩。
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男人,对方正酌了杯小茶。似乎是察觉到了淮渡的目光,侯千懿昂了昂下颚,对视过来。
不行,他一看我,我就觉得接下来要挨抽。
淮渡慌张地垂下眸子,他犹豫了一番,毅然决然地开始脱衣服。
宋家为了不丢面子,嫁衣倒是做的极奢华。里三层外三层,袖口边儿都是用金丝镶着玉珠的。
他越是急躁,越是解不开衣带,最后狠心,撕拉一声,直接扯烂了。
空气突然静止,淮渡捏着红色的衣布,双手顿在空中。
他眨眨眼,似乎有些尴尬:哈哈,这嫁衣料子好差。
侯千懿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变化,眼神倒是略微深沉。
嫁衣里面便是亵衣,居然还是大红色,而且低领,古代人这么会玩儿?
松垮的亵衣领口大开,衬的锁骨和皮肉更加白皙,光是看着便知触感,定时极其温润光滑的。
只是前面,有些平。大抵是身姿娇小,以后多养养就好了。
侯千懿瞳仁暗了暗,他已经许久没发泄过了。
骨节粗大的手指勾了勾,意思不言而喻。淮渡攥了攥衣角,双腿打颤地走了过去。
待走到男人跟前时,他已经呼吸困难了。
淮渡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直视侯千懿。他感觉有一道滚烫的视线黏在身上,像森林中的恶狼见到了食物,马上就要张开血盆大口。
会不会?侯千懿没盯他多久,只淡然地岔开腿,身子舒坦地向后倚靠。
?
淮渡没理解,或者说理解了但不可置信。
他突然很想笑,甚至想用桌上的茶壶浇醒侯千懿。
还没睡就开始做梦了,我可去你妈的吧。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忍了很久才把火气咽下去。他不能硬来,毕竟毫无胜算。
我,我不会,对不起。淮渡抿了抿唇,漂亮的眉眼垂下,眸子里的水光熠熠生辉,瞧上去格外可怜。
侯千懿顿了顿,倒也没发脾气。好说歹说也是官家小姐,不会这些也是正常的。
那便睡吧。他罕见地没有为难人,站起身子往床榻走去。
淮渡的指甲掐进了掌心,隐隐作痛。他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地迈向了男人。
侯千懿虽然算不上体贴,却也不是个粗人。他让淮渡先上榻躺进去,自个去吹灭了烛火。
房间顿时漆黑一片。
越寂静的环境,听觉感觉越是灵敏。淮渡僵硬地卧在铺上,手紧张的都没处放。
他感觉有个高大的身影覆了上来,顺势压到了他半边手臂。
温热的大手抚上娇嫩的脸蛋,淮渡直接屏住了呼吸。
侯千懿一路向下,大掌顿在了纤细脆弱的脖颈上。
他会不会,掐死我。
就在淮渡幻想着马上就要断气的时候,滚烫的手又往下抚去。
等等,不能摸了,我没有!
他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了男人游动的手:我,我我
我好困,将军你困不困?
侯千懿觉着这人是来耍他的,这个时候说困,是在刻意败他的兴致么?
心情一下子变的阴郁,声音也染上了冷意: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淮渡颤了颤,他死死地攥着侯千懿的手,带点讨好意味地答道:知道,您是英明神武的大将军。
侯千懿没被他的小把戏哄到,而是压低了声线,语气充满威胁:我弄死一个人,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妈妈呀,救命啊,这儿有个不遵守法纪的罪犯。
淮渡心里在嚎啕大哭,他已经感受到恐惧了,牙齿都在打颤。
可是如果再给侯千懿摸下去,他肯定死的更惨。
他压根不信对方喜欢男人,所以一开始才会掐着嗓子装女声。一旦露馅,八条命都不够他抽的。
将军淮渡突然开口了,娇软的嗓音里竟带着淡淡的哭腔,这个时候也只能试着用眼泪软化男人的心了。
但是,侯千懿最讨厌女人哭了。
再哭滚出去。他冷冷地开口,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语气不容置喙。
淮渡咬住了下嘴唇,不敢发出声音了。他抓着侯千懿的手,贴上了自己湿漉漉的脸蛋儿。
对,对不起,我不哭,别赶我走。他强忍着泪,可怜兮兮地恳求着男人。
外面,外面好冷,别赶我走。
天啊,多么可怜无助的一朵盛世小白莲,谁还舍得赶走自己呢。
淮渡心里感叹着自己精湛的演技,嘴上继续使着小心思。
将军,我我只是太怕了,您别生沅沅的气。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脸蹭蹭男人的手心,像只乖巧的猫儿,蹭的人心都有些发痒。
侯千懿冷着脸不说话,大抵是淮渡讨好他的方式太乖顺了,安抚了他心里的不满与薄怒。
被这么一闹,那点旖旎之意也散光了。
别吵了,睡吧。侯千懿似乎是叹了口气,但语气缓了很多。
淮渡心中大喜,自己这算是逃过一劫了。他还挨着男人的手,最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将军,您真好。
侯千懿没再接话,大抵是打算睡了。奔波了一天,属实有些累了。
他任由淮渡攥着他的手,枕边有个乖巧的温玉美人陪睡,滋味也是不错的。
他睡的舒心,淮渡可忧愁着。他生怕对方明早醒来看自己的胸,所以一直强撑着精神。
001就站在他们榻边,如同来锁魂的幽灵。淮渡抬头一看,差点吓个半死。
宿主,睡吧,明早我喊你。001无情的声音响起,但侯千懿是应当是听不见的,淮渡舒了口气。
他眨眨眼,意示听懂了,然后放松地睡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相信001,哪怕才认识一天。
夜深人静。
淮渡着实不争气,他睡着睡着,胳膊都攀上了男人的肩膀,大腿往人腿上一搁,跟个八爪鱼似的黏了上去。
001不需要休息,它看着淮渡极不体面的睡姿,发出了人类的叹息。
它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它家宿主画风永远这么清奇。
*
起来,起来。太阳刚出山,001就敬业地喊醒了淮渡。
淮渡还在做美梦,昨夜睡着后,侯千懿侧过身子,他便顺势窝进了男人怀中,姿态亲密。
听到呼喊声,淮渡缓缓地睁开了睡眼。
我怎么睡的?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表情惊恐地喊出来了。大概人是醒了,但脑子还在睡着。
001愣在原地,他看了眼宿主,又瞧了瞧旁边的男人,突然觉得心累。
当然,这么大的幅度,侯千懿就算是猪,也该醒了。
他蹙了蹙眉头,抬眸看向坐着发愣的淮渡:怎么。
许是刚睡醒,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倦意和沙哑,听起来有点不耐。
早啊将军,想起来要给你备早膳了。淮渡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攥着领口,生怕侯千懿看出什么异常。
不用,会有下人做。侯千懿捋了捋墨色的长发,又拍拍旁边,意示他躺下。
淮渡欲哭无泪地躺回去。
官家的女儿也要做这些活儿?侯千懿捏了捏眉心。
我只是养女,所以有时候会伺候爹娘。淮渡声音闷闷的,仿佛受了什么委屈。
话音一落,他又赶忙接上:但这都是应该的,宋家待我极好。
柔弱受苦却依旧有颗感恩的心,这样温柔的小白莲谁不爱?
侯千懿听完后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淡淡的应了声,就闭上眼睛接着睡了。
就这,不表示点什么,比如心疼地搂着我说受苦了?
什么都没有,只有侯千懿均匀的呼吸声。
淮渡心下有些溃败,他静静地躺下,突然偏过头来瞄了眼男人。
虽然性子不怎么样,但睡颜还是很抗打的。淮渡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抵是他的目光太露骨了,也或者是侯千懿过于敏锐,在淮渡偷窥几秒后正巧抓了个现行。
他余光扫过来,那抹猩红色还没藏好,惹眼的很。
你在看什么。他问,灼热的视线在淮渡脸上来回扫刷。
我在看您,您真好看。脑子清醒过来,淮渡嘴甜的很。他软着嗓音,说的话儿跟掺了蜜似的。
侯千懿心神一动,许久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拍马屁了。但从这张嘴说出来,他并不觉得阿谀,反倒是实在。
许是面前人的皮囊太好看了,蒙蔽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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