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龄直觉这话不可信,眉梢轻挑,幽幽问:“当真?”
当然不是真的。
让谢龄惦记着也不错,萧峋心思一转,决定不逞强了,小声说道:“哎,毕竟是寂灭境留下的劲气,也就恢复一些,等出去了,还得调理一段时日才行。”
但让谢龄惦记,不代表他愿意谢龄在这般情形下还将心神耗费在自己身上,又说:“师父快进行第二阶段的炼化吧,我在这里守着。”
谢龄面无表情提醒他:“你那叫盯着。”
“哦。”萧峋从谢龄语气里品出点儿嫌弃,磨磨蹭蹭挪回自己那张榻,寻了本书出来摊在腿上,“那我这样。”
谢龄懒得理会他。
谢龄又一次闭眼,去到那片白茫茫中。他想,这里应该是他的灵台。
莲火消失,灼热犹存,他步入那片热气,感知一番,盘膝坐定。这一回,谢龄坐的位置多了一个蒲团。
呼,总算舒适了些。谢龄想着,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这时候底下的蒲团竟然开始变化,变得柔软,有了高低起伏,有了沙粒质感,变成了一个……懒人沙发。
谢龄惊得弹起来,上下打量好几遍,不可置信。
怎么会出现个这样的东西?谢龄很是疑惑,疑惑过后,非常干脆地躺了下去。
萧峋从书上抬起脑袋。
他听着谢龄的呼吸变得绵长均匀,想来谢龄进入了入定状态,对周遭不再敏锐,便恢复到之前的坐姿。
他盘起腿、腿上搭着手,目不转睛注视谢龄。
谢龄的头发又飘了起来,像海藻在水中摇曳。萧峋小心翼翼点了一道灵力过去,将那乌发撩起一绺,往手指上缠线似的慢慢绕卷。当那绺发卷到了顶,萧峋抽走无形的手指,轻轻地将它梳理平顺。
这不是什么太有趣的事,萧峋却乐此不疲,把谢龄那一绺发梳好,又重新卷起。
噼啪!
过了不知多久,烛火里炸起一朵灯花。萧峋偏头一看,弹去一道指风,把凝在蜡烛上的油和水迹清了。恰是此时,他听见帐外的风雪里多了点别的声音。
萧峋似一头被惊醒的狼,猝然扭头、隔着帐帘望向外面,眼神变得警惕。
——谢风掠出营帐了,正向这里走来。
他表情褪去,抓起外衫、往身上一披,卷起帐帘,大步去到帐外。
积雪又深数寸,风一如来时刺骨生寒。萧峋立在帐外,漠然看着谢风掠靠近。比起先前在营地外相见,谢风掠脸色好了许多,气息更稳了,不再是时长时短、时而粗重。
好事——在还有一个寂灭境没有处理掉,瑶台境和青山书院弟子仍对人间道虎视眈眈的情形下。
“师父在疗伤,你最好别来打扰。”在谢风掠距离自己还有三丈时,萧峋出言警告。
谢风掠站定,向着帐内深深看了一眼。他分得清轻重,现在最重要的,便是确保谢龄的安全。但这不妨碍他想知道:“雪声君伤势到底如何?”
“他都不告诉你,你觉得我会说?”萧峋扯唇笑了一下,“风掠师弟,你还是回去接着疗伤为好。”
“既然他在疗伤,你不知道你的存在于他而言是一种打扰?”谢风掠话语暗藏嘲讽。
“哦?你又知晓他觉得我打扰了。”萧峋甩甩衣袖,立于帐外不挪不动。
脸皮太厚,谢风掠在心里直皱眉。既然这人如此嚣张,谢龄的情况便能猜到几分,他亦不打算离去了,走去帐蓬门口另一侧,和萧峋并排。
“你!”萧峋朝谢风掠瞪眼。
谢风掠目光平视前方,置若罔闻。
两人就这般站着,或者说杵着,眼观鼻鼻观心,互不搭理对方。萧峋在心里计算着谢龄结束炼化彼岸火的时间,谢风掠则探究起这人布在营地的阵法。
若要一个阵法能挡他的眼睛,至少是游天下境修士布下的才行,但身旁那个萧峋和他一样,不过清静境而已。
萧峋是如何做到的?不应当是请人援助的,否则布阵的手法不会和他前世打过交道的萧峋那样像。莫不成现在的萧峋和他一样,躯壳的境界低微,但神魂远远不止?
这可能吗?
这怎么不可能。他能如此,旁人亦能如此。
谢风掠心中掀起风浪。
咻。
狂风怒雪里突然出现一道杂响。那响声不似自然而成,满腹心事的萧峋和谢风掠皆是一惊,同时朝着那处释放神识。
有人来了,是个寂灭境。
是吴芳年!
探得这一点的刹那,风中又起一道清脆的响声。萧峋布下的、将营地及附近热泉全都笼罩住的阵法破碎了——吴芳年来到阵法外,一棍砸碎了这里的阵法。
不能让他吵到谢龄。
萧峋和谢风掠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这个想法。
两人又是同时有了动作,一人拔剑奔向远方,一人抓出星盘,往身后帐篷上再落一道阵法。
吴芳年的身影出现在风雪另一头,褐黄的僧袍扬如旗帜,僧棍倒提,两眼紧闭。
谢风掠狂奔而去、乘风而起,剑上携冷光,在虚空各处倏顿,以一人之力,于瞬息之间,结起七星剑阵。
剑阵封锁吴芳年的去势与退路,结阵之人闪身来到吴芳年背后,剑尖不偏不倚、直挑后心。
这不过是个清静境。吴芳年表情变了,从轻蔑到凝重,重心一沉、脚步一旋,回身横扫僧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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