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薛定邦很担心阿福的安全。
上升的速度其实并不快,他足足飞了五分钟才消失在云层里面。
果然到了晚上,薛定邦看见了魔术师手腕上的勒痕。即使是有护具和防护措施,他细嫩的皮肤还是给弄破了皮。
而前田福,还舍不得脱下表演时穿的凤冠霞帔。这套服装十分精美,衬得他红衣雪肤,明眸皓齿。
薛定邦捉住他的手腕,轻轻吻过他的伤口,引来他一阵轻微颤栗。
前田福内心一阵悸动,抱住薛定邦,踮起脚尖那鼻尖磨蹭他的耳垂:“夫君,为妻穿这套,好看吗?”
“好看,可我很喜欢。”薛定邦声音哑了几个度,拿过纱布缠绕他妻子受伤的手腕,“可如果以后都要表演这样危险的魔术才能穿,我情愿你不穿。”
“那我现在不穿了,好不啦?”前田福嘻嘻笑着,抓住薛定邦的领带往下拉扯,“夫君,这衣服好繁复好难穿,帮我……好不好啦?”
薛定邦面色一沉,拿纱布把他两只手捆在了一起:“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弄伤了自己,我应该怎么罚你呢?”
“唔,夫君……”前田福带着哭腔,拿泪汪汪的眼睛看他,“为妻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那就是认罚了?”
当夜,他们尽情玩乐之后,前田福精疲力竭又心满意足。
他倒在薛定邦臂弯,躺在浴缸里和薛定邦一起清洗时,脸上也写满了开心快乐。
“定邦,我终于是你的妻子了吗?”
薛定邦有些好笑看着他,问:“你一直都是我的爱人,我的伴侣,我的妻子也是我的丈夫。你还在怀疑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吗?”
前田福摇摇头:“我还是觉得,没有穿结婚礼服嫁给定邦,是我的遗憾呢。定邦喜欢我穿女装,可是我没有很多的机会穿给你看。”
“你今天穿的不是结婚礼服。”薛定邦纠正道,“这是中国贵妇的礼服,元代开始有,要官妇才能穿。”
“那我过几天买婚纱!”前田福一下子来了精神,“无论如何,我都想要穿结婚礼服!想要传给定邦看看!就算我们不结婚,穿一下礼服,可以吗?”
“好。”薛定邦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内心开始有了一点小期待。
过了一个多月,前田福的全球巡演终于结束。他有了一个多星期的假期,而后的工作都是在剧院的表演。他终于可以呆在家里侍弄他的水果蔬菜,佑介佐治。
当然,还有挑选婚纱的事情。
他特地选了个星期二,薛定邦全天有课的日子。早早和婚纱店预约过,在薛定邦醒来之前就出了门。
当薛教授醒来发现身边又冷又空时,心里总归说不上是高兴的。
一整天,薛定邦都在幻想前田福穿上婚纱的样子。
要说他不期待,那是假的。
他不断地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只为了看到前田福穿上婚纱的时候,不要显得那么不淡定。
薛定邦,薛教授,薛先生,薛院士,是永远从容优雅的绅士!
思量了一天,心不在焉的薛教授总算是上完了课。
为了避免回家太早,前田福还没有回去,他特地在路边的咖啡店坐了一个小时。他点了杯咖啡,装作悠闲得意的样子,拿了本学术期刊漫不经心翻看。
原本对薛定邦十分有吸引力的东西,现在在他眼前都是一团乱糟糟的铅字。他尝试了十几次,每次看不了两三行,眼睛就无法集中焦距。
一小时内,薛教授看了一百次手机时钟,一百次咖啡店墙壁上的挂钟,一百次手表。
他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好似被吸纳入了黑洞里。
躁动不安的一小时终于过去,薛定邦觉得自己至少在咖啡店呆了三年。
回家路上,他踩着蚂蚁尽量想要慢慢走回去,可脚下却忍不住加快一点,再加快一点。
当他赶回家时,看见一袭白色身影。
是前田福。
对方低垂头颅,脑袋上搭了白色头纱,看不清楚表情。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在此等待多时。
恍惚之间,薛定邦想起来尹仁的婚礼。
他和前田福不会结婚,就不会有婚礼。
当然也不会有他穿着结婚礼服,走向身穿婚纱前田福的场景。
脚下没有红毯,却一片绵软,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云端。
他一步步靠近站在门口等待多时的人,薛定邦有些哽咽,有什么东西塞住咽喉,他试了好几下都没能吞下去。
“阿福……”薛定邦艰难嘶哑开口,声音陌生的不像是他自己的,“可以吗?”
前田福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薛定邦将他审视一番,似乎要把每个细节都刻印入脑海。
今天前田福特意穿了高跟鞋,显得比以前要高一些。细白的纱裙包裹他纤细体型,用收腰和鱼尾来强调他身体的曲线。细碎水钻点缀裙摆,蕾丝花边点缀头纱。
薛定邦双手打颤,掀开他的头纱。他抬起妆容精致的面庞,细白脖颈上还有条银色项圈,镶嵌了颗巨大莫桑石折射耀眼火彩。
“定邦。”夕阳染红前田福的面颊,不然就是他真的脸红了,“我,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的……”
他捉住薛定邦的手,放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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