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邦闭了闭眼,柔声说:“克里斯, 那只是……”
“骗我一下!你骗我一下吧!”前田克里斯抓住薛定邦的衣领,激动得浑身都在发颤,“就当是在骗我,就这一次好吗?说你会陪着我,一生……”
薛定邦抱起前田克里斯的身体, 把他放在野餐布上:“克里斯,你不能这样一直麻痹自己。”
“可不这样,我可能坚持不下去呢?”前田克里斯苦笑着, 歪斜脑袋看着薛定邦, “定邦桑, 你是希望我喜欢你, 还是希望我离开你呢?但不管你的决定如何, 现在我都想要你说, 会陪着我。我真的,一直都好寂寞。只有定邦桑在的时候,我才不那么孤单。”
“克里斯,会有人陪着你,一生走下去。”薛定邦捧住他的脸,拇指拭去他的泪痕,“我们今天出来看星星,本来应该高高兴兴的,对吗?就这么一会儿,你就哭了两次。来,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呢?”
“因为……我觉得这首歌,就是在唱我嘛。”前田克里斯有些难过,“我哭起来不好看对吗?我听定邦桑的,我不会哭啦!”他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痕,展露出勉强的笑容,“我一生下来,就在颠沛流离。说起来,可能定邦桑不会相信……我六岁之前都没睡过棉被呢!”
薛定邦的心脏,仿佛被一根针扎了一下,猛地收缩快速跳跃,似乎想要蹦出胸腔,以逃离那种锐痛。
“克里斯……”薛定邦叹了口气,“无论你的过去如何黑暗,都是过去。就像这黑夜,只要熬过去,终将迎来黎明。你现在很好,这就已经足够。证明你过去的那些黑夜已经过去。”
“定邦桑,我觉得这首歌,就是在鼓励我。”火光在前田克里斯脸上闪烁,他空洞的眸子失去了光泽,好似两颗石子般了无生气,“我出生在东京。就在歌舞伎町的一家小诊所里,我妈妈说,生我那天很冷,我是冬天的孩子,所以不怕冷。”
“那你怕冷吗?”薛定邦问他。
“怕啊!”前田克里斯眼中泪光闪闪,急切地抓住薛定邦的膝盖,“为了一点点人间温暖,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哦!我妈妈啊,从不告诉我爸爸是谁。她是一名陪酒女,而我,是个累赘呢!上班的时候,就把我放在篮子里,放在休息间里面。”
薛定邦抚上他抓住自己膝盖的手,沉声说:“你不是累赘,克里斯。你是人间阑月,梦中星河。你是受欢迎的,克里斯。”
“对啊!我是歌舞伎町的孩子,很受大姐姐们欢迎哦。”前田克里斯垂下眼睑,声调哀伤地说,“在我十四岁之前,我所见所闻,都是那个世界的爱恨纠葛。我们经常搬家,很少在一个地方住有超过三个月。我四岁的时候,她终于厌烦我啦,把我丢到了乡下。”
薛定邦沉默抚过他的手背,轻轻拍打表示安慰。
“我爷爷住在乡下,他很不喜欢我。他是个神情严肃,思想古板的老农民。”他的指腹,在薛定邦膝盖上摩挲,带着细微的颤抖,“我去那天,下着大雪。我的世界里,唯一没有变化的妈妈也变了。她抛弃了我,消失在雪地里。”
“我爷爷告诉我,我要干活,才有饭吃。他让我拾柴火,给他送饭。长大一些,还要帮他翻地,为他砍柴。”前田克里斯继续说,“那时候我四岁,人都还没柴火高呢!我五岁那年冬天,妈妈会回乡下,带着她的新男友。”
“爷爷让我去拾柴火,他们要在屋子里聊天。我一个人出了门,从坡上滑了下去,立刻就什么都不知道啦!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没有人来找过我,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狼群的嚎叫。那一天可真糟糕啊,又黑又冷,我很害怕。一个人跑回家里,爷爷看见我回来,问我为什么没有带柴火?”
说到这里,前田克里斯抬起头,露出一丝苦笑:“我上哪儿去找柴火呢?我差点死在山里!可他只关心我为什么没有带柴火回来!回去的时候,妈妈也离开啦!她甚至都不关心我为什么没有回来!”
“我就如此多余吗?”
“我连一捆柴火都比不上吗?”
强压下去的情绪,不会消失。只会在无法忍耐的时候,全部爆发出来。
薛定邦垂下眼,看着趴在自己膝盖上失声痛哭的前田克里斯。
“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对不起!”
“有时候真的,好想要结束这卑微无望、毫无价值的乏味的人生呐!”
薛定邦沉默抚摸前田克里斯后脑勺的头发,凝视他颤抖的单薄肩膀。
“是定邦桑点燃了我心中的火焰,我可能再也无法遇见像你这样的人了。”前田克里斯抓住薛定邦的袖子,支撑起身体,凑近薛定邦,“骗我一次好不啦?告诉我,你一生都会陪着我。”
他呼出的温热呼吸,带着泪水的苦涩。薛定邦捧住他的脸,轻柔吻去他满面泪水:“我会陪着你的,克里斯。”
月光黯淡,星河璀璨。繁星勾勒出他们的身影,璨璨辉光,在前田克里斯眼角眉梢点点闪耀。他低眉垂眼,如水般沉静。夜风掠过发梢,吹干他眼角泪痕。婆娑树影迎风摇曳,发出沙沙响声。一片嫩叶打着卷儿,落到他的肩膀上。
薛定邦拈起那片叶子,悲悯凝视才开始萌发,就已凋零的树叶。
前田克里斯抬起双眸,若有星辰倒映于漆黑如墨的夜空。他温暖的鼻息扑面而来,献上那双柔软水润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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