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危岚,不懂他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可是,哥哥,水里有怪物,不能停太久,要,尽快洗完。”
他看向危岚的目光里是恳切的担忧,纯粹干净,依然是那个让单纯善良的大孩子,刚刚的一切就像是错觉一样,转瞬间就没了痕迹。
危岚心底的战栗,在雪霁一如既往的目光下缓缓平复,让他有一瞬懊恼,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因为雪霁脸上再看不出什么异常,危岚只能呐呐地松开手,瞟了他一眼:“……那你动作快一点。”
雪霁扯出一个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连连点头:“嗯嗯。”
这次,他没再让危岚站着,而是跪坐在溪水旁边,方便取水,手脚麻利地帮危岚擦着后背和头发上的血污。
这次,之前的感觉再未出现,让危岚心底的最后一点余悸也消散了。
过了一会儿,危岚觉得这样的安静有点尴尬,于是主动开口:“这边的水里有怪物?为什么?之前的那个水潭里不是什么都没有么?”
——几天前,他和雪霁在水潭里打闹了好久,雪霁从未提醒过他。
雪霁摇了摇头,认真解释:“不是一样的水,这边的水,来自上面,家门口的水,来自地下。”
危岚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雪霁的意思是,这条溪水的源头是头顶的湖泊,也就是冥渊,而那个水潭则是涌出的地下水。
原来如此……
危岚警惕地瞥了小溪一眼。
溪水清澈见底,看着不深,没有鱼虾,也没有水生植物,确实和冥渊有些相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氛围有些恐怖,危岚总觉得不知何处吹来了一阵阵的风,吹得他刚擦过水的皮肤上一阵冰凉,还好雪霁的体温比较高,掌心覆到后背上十分温暖。
“好啦!哥哥穿衣服吧!”雪霁雀跃地说道,后退了一步。
随着他温暖的手掌离开危岚的皮肤,洞窟里真实地吹出了阵阵凉风,像是什么东西飞起时带动的气流,吹得危岚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有点冷。
“哥哥,冷?”雪霁注意到了他青白的唇色,歪头看他。
危岚用掌心在手臂上搓了搓,苦笑道:“溪水有点凉,被风一吹,当然会冷……”
他收回视线,正打算从芥子环里取一套干爽温暖的衣服出来穿上,视线骤然一暗,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拥在了怀里。
……吓得他刚取出来的裘衣都掉了。
——是雪霁。
雪霁比他高,这样拥着他,正好把他抱了个满怀,挡住了吹来的凉风。
“哥哥,不冷了吧!”
雪霁雀跃的声音里带着那种,小孩子以为自己想出了一个聪明绝顶办法的沾沾自喜,让危岚心底升起的不适突然就消散了。
长得人高马大的,本质上还是个小鬼嘛……嗯,贴心的小鬼依旧是小鬼。
危岚在心底悄悄咕哝,有些无奈。
危岚默默把即将出口的骂街咽了回去,抬起脚,把落在地上的衣服勾了起来。
他推了推雪霁的胸膛,用哄孩子的温柔语气道:“不冷了,谢谢雪霁……放开我吧,我要穿衣服了。”
雪霁在他耳边嘻嘻笑了一声,听话地放开了双手。
就在危岚要把衣服披在身上的那一刻,黑暗中,突然有一道阴冷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带着穿透皮肉的锐利之意。
危岚感到一种仿佛浸在冰湖里的彻骨寒意自心底而起,他本能地地往之前给他带来过温暖的地方缩了一下。
——缩到了雪霁怀里。
“哥?”怕他摔倒,雪霁茫然地扶了他一下,一条手臂虚揽住他的腰。
危岚没有回他,转过头,有些飘忽的视线落在了黑暗里。
“抱够了么?抱够了就放开他。”
阴冷宛如毒蛇吐信,努力压抑着暴怒的声音从黑暗里响起。
俊美的仙君自阴影里缓步走出,他神色阴鸷,玉髓般的皮肤因咬牙切齿的表情染上了几分血色,一双阴冷的眸子勾子似的落在雪霁身上,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
是陆鸣巳,他怎么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看清那人的模样时,危岚眼白泛红,控制不住地自心底生出了刻毒的恶意——他想要冲上前去狠狠甩他一巴掌,让他也体会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那种感觉。
然而……身后有人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袖子,让他骤然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人还不是那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这时候的陆鸣巳,应该还是爱着他的。
可是,他真的爱过他么?如果他爱过他,怎么会容忍他落得那样的下场,如果他不爱他……又凭什么用这样一副抓奸的语气来对他说话?!
危岚不想迁怒眼前这个还没伤害过他的人,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在心里沸腾翻滚,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痛的那股恨意。
陆鸣巳爱过他么?
危岚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危岚唇角弯起一个险恶的弧度,眉尾高高扬起,突然改推为抓,虚虚捏住雪霁的衣襟,靠得更近了些。
他保持着这种亲密的姿势上前了半步,将比他还高的雪霁挡在自己身后,冷淡的视线落到从黑暗里走出的那个人身上,话语比眼神更加冰冷:“当然还没抱够!凭什么你叫我放开,我就要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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