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你也别太过分了,人陈舟和可能目的是功利了一点,但人对你一直都挺好的,你……
门开锁的声音响起,谢瑰一惊,连忙锁了手机屏。
陈舟和瞥他一眼。
桌上全是文献和资料,电脑屏幕亮着PPT,估计他们医学生期末忙的东西不少。
“饿了先吃点东西垫垫。”陈舟和嘱咐他。
这几道菜折腾了接近三个小时,陈舟和端出最后一道红烧狮子头上桌的时候,指针都接近九点了,他洗了手,招呼谢瑰吃饭。
“做这么久啊,我都没胃口了……”谢瑰伸了个懒腰,把桌上的资料收拾了,慢悠悠晃到桌边。
他拎起筷子,每样尝了一口。
“太甜。”
“太辣。”
“太咸。”
谢瑰皱眉,叹了口气,直直地看着陈舟和:“我不想吃了怎么了?”
“饿着。”陈舟和自顾自装了饭,眼皮都不抬一下。
原来搁这等着他呢,陈舟和就知道谢瑰没憋什么好屁。
“要不你给我下碗面吧。”谢瑰双手交叠撑在下巴上,又浓又黑的睫毛上下翻飞,恶劣又直白。
“不做,要吃自己煮。”陈舟和冷声。
“那就算了,”谢瑰故作无比惋惜,起身要走,“也不知道这个点,奶奶和小姑能不能给我一顿热饭吃……苦命啊,连碗面都吃不上。”
陈舟和啪嗒一声把筷子拍到桌上,一字一顿:“坐下。”
“谢谢哥。”谢瑰歪了下头,笑意不达眼底。
订婚宴原定在十二月底一月初,但医生建议兰秀芝先观察一段时间,谢宝珍也劝她多休息,二人商议一番,就定在了一月二十五号。
订婚宴之前最大的事,就是公司年会了。
一月初公司有个年会,算是年终总结,每年这个年会都很受重视,今年正好是谢子谦一手操办。
陈舟和这天早上起来就感觉不对,呼吸间有轻微的鼻塞,他揉了揉额角,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有点感冒。
感冒也不能不去年会,陈舟和叹了口气,从衣柜里翻找正装。
他进公司的时间不长,表彰的事肯定轮不到他,但这次的请柬是谢子谦亲自送到他手上的,陈舟和就算暗地里借着兰秀芝的势跟谢子谦针锋相对,面上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出门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玄关,谢瑰近几天都没回来,不过存在感倒是很强,上周说有朋友过生,让他帮忙去城东找个玉匠,大前天让他把他车库里的几辆车送去保养,前天点了一桌子菜,点名道姓要陈舟和亲自做,临了又说有事……
这些能叫别人去做的事他非要让陈舟和来办,陈舟和稍稍提出质疑就被谢瑰嚷嚷着要去找兰秀芝。
其中的针对都快刻在脸上了。
他这点幼稚的把戏陈舟和明白,还是因为订婚的事,觉得自己坑了他要找回场子、
但他也无可奈何——手术时间已经定下来了,这个时间段兰秀芝需要静养。
年会上很热闹,除了公司的员工还特邀了一些项目合伙人,各路大佬云集,陈舟和一眼扫过去,有不少熟面孔。
他想到出门可能要喝酒,就没吃药,现下嗓子有点疼。
走完流程,陈舟和走到一边躲懒,百无聊赖地看着人群。
谢瑰就是这时候出现的,他穿了一身略休闲的西装,上面的条纹显得人笔挺又慵懒,陈舟和很少见他穿正装,凝了凝神。
再一看,陈舟和皱起了眉。
谢瑰竟然跟在谢子谦的身边?
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这不对,谢瑰从来没有在公司挂过名,和谢子谦更是八竿子打不着边,谢子谦为什么会把他带到年会上来?
谢子谦带着谢瑰兜兜转转见了不少人,看样子是在介绍。谢瑰难得没摆出那张晚娘脸,笑地得体又矜持。
这老狐狸葫芦里肯定没卖好药。
谢瑰也看见了陈舟和。
他脸上笑意不减,和谢子谦低语两句,朝着陈舟和走来。
中途遇上了韩忍和带他来的韩父,两人寒暄了两句。
“小陈总要来参加年会怎么不说呢,早知道的话,我和小叔捎你一程。”谢瑰挽了挽袖口,解开的袖口熠熠生辉。
他倒了杯香槟,推给陈舟和:“来,我敬你一杯。”
陈舟和端过酒杯,眼神审视,指腹无意识地摩挲杯口,良久,他才说道:“谢瑰,这话应该我来说。”
“你要过来可以跟我说,我能……”
谢瑰打断他:“我叫谢瑰,他叫谢子谦。”
他强调了“谢”字。
陈舟和一僵。
“在你进门之前,有些东西有些事情毕竟亲疏有别,”谢瑰晃了晃酒杯,碰了碰陈舟和的杯,“还是你担心我和小叔走得近,听一些不该让我知道或者说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东西?”
陈舟和慢慢扯出一个温和不失疏离的笑,一口喝干了酒,并不接话:“祝你玩得开心。”
谢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眼神一点一点阴下来。
“哎,”韩忍在一旁观望许久了,见陈舟和走开才赶上来,“怎么说?”
“没怎么说,他滑不溜手的。”谢瑰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没处撒,一口闷干了酒,随即连连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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