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瑰一直记得陈舟和并不喜欢江逐野,甚至总有意无意地希望自己少和江逐野来往。
不过这样的话,从他们两个逐渐撇开谢瑰单独吃饭开始,陈舟和就没怎么再提过,估计也是知道谢瑰不喜欢。
自从高考毕业以后,谢瑰就从陈舟和的住处搬出来了,他好像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每每和陈舟和说话,眼神总是闪烁,说什么都不听。
陈舟和还以为他是叛逆期还没过去,也没管他,一直到两人大吵了一架,谢瑰倾吐出对他进谢家公司利用他上位的不满。
两人吵得很凶,彼此再亲近不过的人知道往哪里捅刀最疼。
“陈舟和!你不就是觉得你跟在我身边当保姆很委屈吗?这么多年,我、奶奶、小姑哪里对不起你,端起碗吃饭撂下碗骂娘的就是你了吧,你他妈还有心吗?!”
“我的什么你都要管,连我的志愿你都想瞒着我改了!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控制欲这么强你趁早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
“……还有以前你不喜欢阿野,明里暗里都叫我离他远一点,怎么?嫉妒吗?嫉妒他比你性格好比你人缘好一出生就有你想要的那些东西吗?我就是喜欢阿野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让我和你在一起你恶不恶心啊,不觉得像乱.伦吗……”
陈舟和脸色又青又白,气到嘴唇哆嗦,整个脑海里回荡着嗡鸣。
很多东西谢瑰不懂,陈舟和总觉得他还小,自己尚且还能庇护他就没必要让他知道那些。
他有很多想辩驳,陈舟和从来不知道谢瑰是这样想自己的。
但陈舟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真正放在心里在乎的人,一旦到了这种地步,那种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失望和难堪会让人一个字都不想说。
陈舟和叫他滚。
那年平安夜前夕,谢瑰冷静了两个月,总是回想起自己说的那些话和陈舟和这么多年对他的悉心照料,他想去道歉,但总是拉不下脸。
谢家不过洋节,但是陈舟和很注重仪式感,谢瑰就想,要不自己平安夜那天回家一趟,和陈舟和一起过个圣诞节。
陈舟和彼时已经在公司站稳了脚跟,每天都很忙碌,不过比起这些琐事,他更心烦和纠结的是另一件事。
为了做个决断,也是出于规劝朋友的心情,他约了江逐野吃饭。
事情就是那天发生的。
陈父所欠高利贷的债主曾经找过一次陈舟和,被兰秀芝知道以后叫人处理了,陈舟和不知道其中过程,但他再也没见过那个找过他的人。
不过可以想象,这人近几年一直过得不好——陈舟和看着把他和江逐野绑在椅子上,目露凶光的光头男,心想。
他们被关在一个毛坯房,看四周,应该是一片待施工的工地。
光头男自从得罪了谢家,那些狐朋狗友很快就散光了,兰秀芝做事向来狠,玩了一手钓鱼执法,把他送进局子,这么多年,亏得光头表现良好,才提前假释出狱。
他光棍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出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听陈舟和。
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那天很混乱,陈舟和在车上的时候就利用手机的自动报警系统报了警,谁知道光头存了跟他鱼死网破的心思,发现之后,浇了汽油直接放火。
最终,陈舟和获救,江逐野身死。
消息传来的时候,谢瑰都蒙了,他连夜去翻录了那片工地唯一一个监控录像,录像里,陈舟和抱着手上的手臂往外跑,跑出了火圈,他像是听到了什么,脚步停滞了一下,回头想冲进去救人,奈何火太大了,他只跑了两步就不敢上前,直到被救援人员带走。
他明明……明明有机会把江逐野带回来的。
谢瑰彻底死了心,冲到医院不顾兰秀芝和谢宝珍的阻拦,揪着陈舟和病号服的领口,眼睛红的像寻仇的狼。
“你为什么不救他?!你明明看见他了,他在向你求救!”谢瑰吼道。
陈舟和拂开他的手,冷静地说:“火太大了,我和他总要保全一个。”
谢瑰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身后的医生都吓疯了,忙上前拦住谢瑰。
谢瑰失望至极,点了点陈舟和,什么也说不出口。
华灯初上,守门的大爷看着远去的谢瑰的背影,捧着热水袋摇了摇头。
这个点来墓园的,都是有病。
江逐野的墓比较偏,不过谢瑰倒是轻车熟路。
当年他的尸体被火烧成了焦炭,兰秀芝他们拦着,没敢让他看。
法医说他在生前就被浇了汽油,死的很痛苦。
谢瑰以前常来,一坐就是一下午,后来来的次数渐渐少了,谢宝珍以为他走出来了,还很宽慰,其实只有谢瑰自己知道。
逝者已逝,他说什么江逐野都不会听见,没有意义。
乌云翻滚,偶尔漏出几道闪电劈开天光,偏偏雨就是不下,一丝一丝的若有似无。
谢瑰走到江逐野墓前,目光一凝。
在他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
墓碑前放随手扔了一束玫瑰,来人估计心有不屑,玫瑰被砸的花瓣凌乱,最要命的是,墓碑上江逐野的照片,被人用烟头烫了个洞。
正正好就在脸上!
谢瑰捡起掉落的烟头,又看了看玫瑰包装上印着店名的logo,愤怒到手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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