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他断腿的罪魁祸首在他面前说以后没有人能伤害他。
过于荒诞,陈舟和一时分不清他是说笑还是在阴阳怪气。
他扭过头,半边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一双眼深的吓人。
“谢瑰,”陈舟和叫他,声音轻的像恶魔低语,“我不能跟你走,我的腿被你打断了,因为没有人给我治,祁寅跟我说它已经废了。”
怎么会……谢瑰的目光僵硬地移到他被被子遮住的部分,手指、嘴唇都在颤抖,那双能徒手掰弯铁杆的手从手心开始发软发疼,一路蔓延。
怎么会没有人治,陈休、陈休之前明明说……
谢瑰的自欺欺人终于被戳破,他实在没有掀开被子看一眼的勇气,额头抵住陈舟和的指尖,又开始道歉——
“对不起……陈舟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我没想把你害成这样……”
谢瑰甚至不敢求他原谅。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陈舟和像是看不到他的脸色,“我以后再也不能拿枪,再也不能上战场、操作机甲了……我的手脚废了,我这辈子也废了你懂吗?别说丧尸了,哪怕是个不怀好意的三岁小孩,都能轻易地杀了我。”
对不起,陈舟和……谢瑰哀求地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流
“你满意了吗谢瑰,终于如你所愿,把我变得像陈休小时候一样,只能依附别人生存,仰人鼻息,”陈舟和觉得不够,不放过地盯着他的双眼,露出一点藏不住的恨意,“你毁了我,看我的余生只能不堪地、尊严全无地在雇佣兵手上做他们培养病毒的器皿,你满意了吗?!满意了看够了就滚!”
陈舟和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
这些日子,他确实消极到破罐破摔,全当自己是寄居在一滩动不了的肉泥里,得过且过。今天再次看到谢瑰,听他道歉忏悔,听他想要弥补,陈舟和才发现,原来他从来没有释怀过。
都说由爱生恨,放不下的才会一直怨恨,陈舟和觉得这句话就是放屁。
一个人杀了他唯一的亲人,害他断手断脚,像待宰的牲口一样被圈禁,叫他怎么能不恨。
陈舟和想杀了他,想用最恶毒的语言叱骂他,却被疲惫的神经和肌肉拖着,不停下坠,两种极端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窒息。
“对不起陈舟和……”谢瑰第一次觉得语言真的苍白无力,他怎么道歉都不够表达心中的悔意,恨不得把心挖出来放在陈舟和手上,任凭他碾碎捏烂。
“我带你走,我带你走好不好,我给你找医生……”谢瑰惶恐地握紧他的手,生怕眼前人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你别放弃我求求你了陈舟和,我给你找医生,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肯定有人能治好你的,就算……就算治不好,我陪你一辈子,我一步都不离开地保护你,你要是死了我就马上就去陪你,你放心,无论生死,我都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陈舟和的手怎么也捂不热,谢瑰的眼泪滚在他的手心,烫的他蜷了蜷手指。
他厌恶地看了一眼谢瑰,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掉,说道:“可是我不愿意啊。”
“反正我都是个废人了,生死由不得自己,在谁身边不是苟活?唯独你不行,”陈舟和脖子上的青筋明显,声音仿佛从地狱里飘出来的,“我看到你就发自内心地恶心欲呕,让我呆在你身边我宁可去陪丧尸。我能接受死亡却不能接受让你生死相随地保护,我希望的是生不同衾死不同穴,换而言之,即使是死了我都不想让你知道我埋在哪……”
半个月来,陈舟和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很快体力不支,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肌肉也开始抽痛。
陈舟和知道下一阵痛楚很快要来了,他想养精蓄锐,又不甘心。
“你知道的,我不擅长和人吵架,而且我现在脑子很乱,想不了太多东西,这已经是我在这样的状态下能表达的最恶毒最严重的话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两个没有可能了,连心平气和地说句话的可能都没有,我是没有力气,我要能站起来我必定拉着你同归于尽,所以谢瑰,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你的出现,只能提醒我我现在有多狼狈多让我自己都看不起。”
谢瑰陷入沉默,低垂着头,不接话不反驳也不离开。
他不敢再碰陈舟和,手虚虚地环在陈舟和的手边。
“我不是故意要出现恶心你的,对不起陈舟和,陈局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只是当时不知道,不想让尤恕暴露,我以为雇佣兵的目的是研制解毒药剂,没想到他么……”谢瑰顿了顿,脸色比陈舟和还要难看,“我带你走,以后绝对不出现在你面前好吗,你叫我滚我马上就滚,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不敢跟你提原谅两个字,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我想让你好好的……”
“啪啪啪!”门把被按下,应声而开,来人一边股掌一边一脸耐人寻味地摇摇头,“真是一出好戏,看得我都要感动哭了。”
竟是阿瑞斯。
“怎么样谢瑰,最近过得还好吗?”在陈舟和面前暴露以后,尤恕也不装了,如今见到谢瑰也不慌,笑眯眯地问他,“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你想干什么?”谢瑰站在床边,眼神防备。
“别这么紧张,从你进这个病房的第一秒我就知道了,安全局现在到处都是我的眼线,你以为还是陈维生在的时候吗,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去?”尤恕双手环胸,身后几人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上前一步,半环形状围住病房。
--
第95页
同类推荐:
至尊农女:妖孽王爷赖上门、
渣王作妃、
婚外柔情:偷心诱爱、
心火(父女,高H)、
共享玩物(NP)、
老师,想太阳了(1V1 H)、
娇蕊(父女)、
老公头上有点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