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宣在另一个房间吃东西。
离开秦胤的视线,他脸色便落下来,漫不经心的扯了扯衣襟,神色漠然。
秦胤叫人给他备的午餐非常丰盛,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能够看出来,是精心挑选过的。
岑宣顿了顿,侧头叫媛媛,指了指对面,“媛媛姐,坐下来一起吃吧!”
多一副碗筷的事。
他又拆了一副新的碗筷。
媛媛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外面,似乎有些不放心。
“杜柯在那,不要紧,”岑宣慢条斯理的摆着碗筷,“坐吧!有事就过来叫咱们了。”
媛媛这才绕到对面,坐下来。
岑宣把筷子递给她,掀了掀眼皮,“媛媛姐,秦胤这是……什么意思?”
非把他拉开大家面前,亮明了他的身份,这一点,着实做的让岑宣摸不着头脑。
那人从前绝不会做这样的事,这一回,自然是有缘故的。
媛媛拾起筷子,慢慢吃着,闻言抬头观察岑宣,目色带着几分审视,“你……生气了?”
这小子一向是离先生有多远躲多远的,尤其是在人前,急不可耐跟先生划清界限的那副样子,连她这个局外人看了都觉得心寒。
这一回被先生仓皇推到人前,恐怕也是……多有不愿的吧!
岑宣挑眉,听了这话,眼里浮出几分玩味,不答反问:“媛媛姐,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他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神色自若,看着有些让媛媛摸不着头脑,不确定他是什么心情。
“岑宣。”
媛媛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她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生怕自己言辞有失,因此开口之前,总是多加斟酌。
“不论怎么样,我希望你能明白,并且相信,先生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岑宣微微晃神,眼前浮过那人精致俊朗的眉眼,倏尔一念,划过心头。
好像……快的叫人抓不住一样。
有些不安。
“先生如今举动,我也不太清楚缘故,但是岑宣,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媛媛不约而同的,与他提及同样的感受。
岑宣忽而抬头,眼底泄出几分茫然。
“什……什么意思?”
原来大家都感受到了。
“他可能……怕自己要护不住你了。”
所以才会这样急切的把岑宣推到人前,用惯常手腕压制众人,并且慢慢让众人习惯岑宣的存在。
更甚至习惯……认岑宣为主。
媛媛跟了秦胤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见到他这样做事,条条框框,交代的分外妥帖,竟有几分论及后事的意味。
见惯了风浪的她竟听的眼眶发酸。
岑宣不说话,一边吃着,一边慢慢听着媛媛讲述秦胤这些年的不易。
在秦氏,想要让他死的比比皆是,想要从他手里攫取更多利益的人,亦是数不胜数,他病成那个样子,还不忘为岑宣筹划,给岑宣往后的人生铺路。
听的岑宣禁不住恍惚。
时至今朝,他好像有些能够感受到,在上一世的最后,秦胤有多无望,有多死寂。
那人病的厉害的时候,囿于表面功夫,岑宣也曾去探望过一回。
如今也只记得,夕阳落下,金色余晖铺撒在他身上的光景,不觉温暖,反倒透出一股子腐朽凋零的气息。
那个时候的岑宣并不知道,这是死亡的气息。
生命之火摇摇欲坠,即将熄灭,势必会与平日大为不同。
秦胤看他的眼神,也没了往日的生机,整个人显得衰败又疲倦。
兴许在那一回,那个人就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
再也护不住他了。
岑宣每每思及,总觉得心口揪痛不已。
他是喜欢秦胤的。
他确定。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很喜欢秦胤。
但喜欢并不等于无条件服从,他是独立的个体,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拥有健康的人格和头脑,并不是什么人的附属和玩物。
所以,他也绝不会永远被控制,做一个听话的牵线木偶,永远不能自主,没有自由。
岑宣吃过午饭,就过去陪秦胤午睡。
那人睡过一阵,被心悸惊起,正烦躁的厉害,就见岑宣推门进来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先是亲了亲秦胤额头,紧接着再握住他冰冷的掌心,用拇指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带着笑轻声开口:“要吃一点东西吗?”
秦胤神色蓦然软和下来。
“不吃,”虽然语气仍旧不耐烦,但瞧着心绪平和不少,男人略略挣扎着坐起来些,咳嗽的有些厉害,“反正吃了……咳……咳咳……还是要吐的。”
他五官生的极盛,本是锋利入骨的面相,宛若出鞘的利剑,泛着泠泠冷光,却在目光触及岑宣的时候,棱角悉数收敛,变得柔软干净。
连轮廓的弧度都软下来,像卸去遍身铠甲的勇士,将最脆弱的灵魂,悉数袒露给爱人。
“下午还要开会吗?”
岑宣见他不停的换姿势,想来是躺靠的不舒服,就干脆指了指自己怀里,让他靠过来。
顺便摸了摸他身上,一手的冷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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