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
林雾一开始见到自己过度的反应。
后来的热烈追求。
餐厅回来特意绕远的路、出现在家里的药盒。
还有一直追寻着自己的目光。
所有事像跟线一般在脑海里串了起来,刹那间想通了一切。
谢无冠拎着那熟悉的小凳子站起了身
半晌,屋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冷笑。
“呵。”
——————
谢无冠看着手表,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林雾才从浴室内出来。
他像是刚刚洗过手和脸,身上都带着一股清爽的沐浴露味。
谢无冠歪了下头:“把衣服弄脏了?”
他的问话好像知道自己在浴室内做了什么。林雾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又点点头,声音还泛着被器具强行进入过的沙哑:“不小心弄到了。”
知道面前这位少爷娇贵,洁癖点也没什么。谢无冠点点头,他随手将一盒药扔到人面前,林雾低头一看,瞳孔瞬间紧缩。
一盒写满了外文的药静静躺在他面前的床上。
声音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难发出,林雾甚至听见自己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说:“怎么是这盒药。”
谢无冠本在给人放衣服,闻言转身,似笑非笑地转过来道:“你说呢?”
阴暗的自己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人面前。
林雾心吊在了嗓子眼,脑子几乎充血,就连眼睛都看不真切东西了似的,满眼只有谢无冠看起来带笑的眼睛。
他生怕在里面看见一丝一毫的冷淡或者厌恶。
不、不。冷静下来。
谢无冠很纵容自己的。
或者,或者谢无冠根本没有发现呢。
林雾的目光几乎带上了祈求,他自己没有丝毫的察觉,像是现在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做好敞开自己的准备。
林雾劝说着自己,谢无冠看整个人明显僵住的林雾,终于开口道:“医生开的,他说你经常吃的就是这种。”
就像是溺毙的人忽然被从水里拖出来,林雾呼吸陡然一松,可是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小幅度地紧促起伏着。
“对。”他说:“我不喜欢这药。”
“我也不大喜欢。”谢无冠拉长了声音,他走进几步,把医生开的另外一盒杂七杂八的药抵在林雾胸口,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笑眯眯的:“有很讨厌的疯狗送给我过,不如我们换这种药?”
林雾哪里还顾得上胸口的是什么药,只一把抓住药盒点点头。
谢无冠垂眸看他仍旧苍白的脸色,忽然偏头低嗤了一声,又把床上那盒据说见效很快的药摸出来一粒,转头直接塞进林雾嘴里。
苦涩的味道自舌尖泛起,粗糙的指腹一路摩擦着唇深入到舌根,带着点惩戒意味似的一路将药片抵进了喉间。
涩味几乎要淹没掉感官,可是那两根手指仍旧不紧不慢地在他嘴里,甚至恶劣地搅弄了两下。
谢无冠一点不在意自己没给人水,反而缓声又冷酷道:“——咽下去。”
明明是不近人情的要求,可是林雾的喉结很顺从地滚动一下,那粒药片就顺着指尖滚过在喉里。
干涩的药片极难下咽,像是要黏在喉咙里的每一处,谢无冠的手指在他口间翻捯了一下,林雾才借由更多分泌出来的唾液咽了下去。
林雾还张着嘴,仰着头,嫣红的舌尖不时出现在视线里,明明而喉结因为这难受的姿势疯狂上下滚动,像是下一秒就要挣扎开,可是目光却甘之如饴地盯着谢无冠,像是接受他给予的一切。
谢无冠抽出手指退了一步,甩甩手转身进了盥洗室。
林雾像是从过山车上下来一样,见人转过身背对着自己,一直屏住的呼吸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到底,发现了没。
林雾惶然地盯着人的背影,见人打开水龙头,透明的水流带走了谢无冠手上那些晶莹的涎水。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谢无冠头也没回,腾出一只手“砰”地关上了盥洗室的门。
林雾跟着那声闭上眼睛,有点绝望似的,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
他正要自欺欺人地打电话让助理把屋里可疑的东西都处理掉,的时候,打开手机发现谢无冠居然——
...回了另一个号的信息。
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林雾偷偷瞥了眼毫无察觉的门,伸手打开了手机页面。
未知号码:【您能试试我的药吗?】
回复过来的是一张扔进垃圾桶的图片,那份他从医生那拿来的药被毫不怜惜地丢进黑色的垃圾桶,原本奢华精致的包装被其他垃圾包围着,酒店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可怜。
林雾细致地从垃圾桶的反射上截下一个模糊不清的手,正想保存,忽然注意到垃圾桶里的包装盒开着,里面的药似乎也被拿出来过了。
他怔住,不可置信地放大再放大,看见里面有一处铝箔纸的位置呈现了明显的凹陷。
...真的被动过。
他满脸恐慌地转头去看被谢无冠扔在一边的药盒,铝箔纸第一排的药已经空下来两个。
两个。
林雾怔怔地看着药盒,半响刚才谢无冠看似粗暴实则关心的举动如同倒放般在他脑海里放映。
暴露的恐惧将他吞没,兴奋顷刻间地从指尖渗透到骨头缝里,诚实地浸透每一寸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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