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张张看着,脸上带着笑,眼泪却止不住的掉,一个不小心眼泪打湿了纸张,他又急忙用手擦干净,可字迹却越擦越模糊。
心里的洞越来越大,他越来越着急,撕拉一声!一张千纸鹤被他撕裂。
他眼睛失神的看着那张千纸鹤,那根早已麻木的神经终于被扯断。
他控制不住把那些抱在怀里,着急的,心慌的,像是拼尽全力留住十二年前爱他的殷泽衍,可还是被他搞砸了,他蜷缩在床上痛哭哽咽。
那么爱他的殷泽衍怎么就不爱他了呢?他的殷泽衍怎么就不要他了呢?
他把那些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住了那个还爱他的殷泽衍。
殷泽衍不爱他了,所以讨厌他的月季花香。
忘了他睡觉是认床的,忘了他害怕一个人去看病,忘了他们之间的所有承诺。
可他总在想,反反复复回忆着点点滴滴企图找出自己的错。
是不是他哪里做错了,所以殷泽衍不要他了。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刚刚胸肺挤压开始反噬,他一边疼得剜心,一边狂咳不止。
可再怎么疼,也比不上心疼。
上楼前他把化验单就放在了客厅,一个再明显不过的地方,他想但凡殷泽衍还在乎他一点点,看到化验单就会知道自己没骗他。
他快要死了,他执拗的想让殷泽衍自己发现,想证明殷泽衍在乎他。
可他也怕,怕殷泽衍没看到,更怕殷泽衍看到了也无所谓。
林倾舟心底深处还带着那么点希望,希望殷泽衍自己发现然后重新爱他。
人嘛,都有点贱毛病,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死不悔改。
不过没关系,他早就赌疯了,不差这一点。
22. 第 22 章 心太冷了他自己没办法捂
明天就是年三十,夜晚大街上都灯光通明,家家洋溢着过节的热闹气氛。
以前过年,家里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前夕两个人还是像无数小夫妻一样,上下忙活着挂灯笼,贴福字,晚上紧紧抱在一起缠绵过后,诉说着彼此的心愿和爱意。
那时候殷泽衍总是深情地看着他,嗓音像动情时的低沉悦耳:我希望未来我的福气都给你。
林倾舟累得不行,趴在他胸膛上眼睛都睁不开,心里暖乎乎,嘴上却逞强:才不要,我自己有。
看他这样,殷泽衍嘴角微微扬起,揉着他柔软的头发嘴贱道:我还要把子子孙孙都给你,一滴不剩,让你给我生个足球队。
不要脸,你来生吧。说完林倾舟总会红着脸咬他一口,然后钻他怀里睡觉,等着第二天新年的到来。
夜里寒风冰凉入骨,房间里的供暖像是对他没了用,林倾舟没有开灯,黑乎乎一片,四周的黑暗几乎把他吞没,他蜷缩在被子里紧紧抱着殷泽衍给他的那些情书,像是抱着那时的殷泽衍,他回想着以前,想找回一点当初的温暖,可惜什么都没有。
殷泽衍你个骗子。
肺部一呼吸都疼得他发抖,他在疼痛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脸上泪痕还挂在眼角。
殷泽衍傍晚离开后到了钟宇家,一言不发在沙发上抽烟,房间里的烟气熏天几乎把回来的钟宇呛死。
卧槽,你他妈在我家点火了?钟宇捂着鼻子打开窗透气,回过头就看见殷泽衍眼眸黑沉,脸上到胸膛青一块紫一块的。
又打架了?你们这两年是要把前些年的架都打回来?不行开个武术班吧。钟宇坐一侧沙发上,夺过他抽的烟按灭等着殷泽衍说话。
以往都是殷泽衍单方面被揍,钟宇了解林倾舟他不会真下手,所以这次也就没往心里去,可谁知下一秒殷泽衍说道:
我动手了,打了他。
钟宇听着皱起眉,殷泽衍这人他他妈更了解,年轻的时候打架下死手,练过那么多年几乎没人扛得住他拳头,他是真没想到这玩意现在居然对林倾舟下手了。
真行啊,对自己的人也开始动手了。
殷泽衍闭上眼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他满脑子都是下午林倾舟看他的眼神,他那只手到现在还像是没知觉一样微微发抖。
他动手打了林倾舟,他自己也不好受。
意外,我没想动手。
钟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过了许久问道:你是在报复他吗?
此话一出殷泽衍僵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随后睁开眼有些痛苦的苦笑道:没有,我哪里有资格报复他?
钟宇看他这副样子也拿了根烟点上,他想起之前的事忍耐了许久,声音终于气极了怒喝道:我早就给你说过什么?叔叔去世你接管公司,我把利弊一条条列在你面前,你当时说的什么你还记得吗?!
叔叔那件事,还有后面你仔细想想你们之前哪一笔不是一摊烂账?每次!每次你都信誓旦旦保证,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打自己脸?还是他妈想逼死林倾舟你才开心?!你高看自己了殷泽衍,你什么都没做到。
殷泽衍垂下的头发遮盖住了神情,他整个人此刻像是在世界的背面,阴暗又颓废。
钟宇看不得他这样,但想想林倾舟他也感觉难受,猛吸一口烟后,沉声说道:泽衍,做兄弟的不能说教你什么,叔叔去世你才20,那时候你小我也不怎么样,没有拦住你什么,可现在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我最后劝你一句,连我都他妈看得出来林倾舟有多爱你,如果你一旦决定了什么,别回头别犹豫,少伤他一点。做决定之前一定要想好后果,明天我会替你去看看他,你早点休息吧。
他起身打算出去透透气,殷泽衍在一旁拿起一份文件丢过来,他拿起一看是林氏当年的原始股和这些年所有利润。
五年前林立东公司倒闭,他苦苦支撑陪了自己儿子半年郁郁而终,后面几家公司都想吞并,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藤信也算是林倾舟的,直接用藤信吞并了林氏,所有的流程还是林倾舟亲自做的。
钟宇看着这份股份转让突然难受起来,只有他和殷泽衍知道不是这样的,他眼睛有些湿润看着殷泽衍,沉默半天才说道:泽衍,你说这是何必啊?
殷泽衍没有说话,他也不再想说什么,一刻也呆不下去走了。
林倾舟第二天醒过来没什么不适感,只是感觉无比疲倦,他撑起身抓起衣服就出门看,他想看看殷泽衍有没有再回来。
出门一看没有任何变化,也是昨天都那样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回来呢?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愿意承认心底深处还存在着一点点的幻想。
说不定,他就回来了呢?
林倾舟回房看着床上的千纸鹤有些心疼,一只一只捡起来放进了瓶子里,那张坏掉的被他小心翼翼黏好放在床头柜上,他突然开始后悔,自己发什么疯呢?早知道不拿出来了,被他弄坏了。
像是他们之间有了裂痕,再也修复不好。
他不愿再去想,收拾完下楼吃点东西喝药,趁着身体没事,今天过年他把冰箱里准备好的食材全都拿出来解冻,切配料,把需要长时间炖煮的东西做上。
这样万一殷泽衍回来,还能吃上。
做到一半的时候,食材的辣味已经开始往肺里钻,他有些受不了,等到做完这些他咳得喘不过气。
他终于意识到身体真的不行了,摸了摸头刚刚还没事,如今又开始发烫,肺癌后期是会伴随发烧的并发症,来回折磨病人,他找出感冒药吃下去,这一天吃的药比饭都多。
身体不行了一想到这个他就想起殷泽衍,人总是在这时候第一想到的不是自己,他知道犯贱可还是忍不住想他如果走了,殷泽衍该怎么办呢?
他会不会追悔莫及?会不会没有人知道他爱吃什么,怕什么,会不会在他难过无助的抱他一下。
这些他都不能知道了。
中午他稍微吃了点东西,第二次服下化疗药,冰冷的针剂打进身体里的感受并不好,胳膊被打的已经开始泛青紫,但好在这次副作用不怎么强,在沙发忍了一会至少可以起身。
林倾舟把衣帽间里殷泽衍的衣服都拿出来整理,按照他的习惯搭配好,一套套放进衣帽间,收拾的过程中发现前两天他给殷泽衍买的大衣
那件大衣就被丢在衣帽间角落里落灰,本来很好的料子被糟蹋的已经看不出原样。
说不出的难过,殷泽衍这人何必呢?冲一件衣服撒气。
委屈你了,他是因为不喜欢我,才不喜欢你的。他收起来没有在放进殷泽衍这里,拿了一整本便签过来,一笔一划写下殷泽衍的习惯,要找的衣服。
他怕自己走了殷泽衍找不到,怕那个人照顾不好他,他在心里嘲讽自己,你看多贱啊,可手里的笔却没停过。
反正爱都爱了,贱都贱了这么多年,不缺这一点。
【你喜欢穿的几件外套,我放进一号衣帽间第1个柜子里,已经熨好,这几件衣服虽然好看,但我摸着单薄,最好搭几件厚厚的内衬,在下面柜子里。】
【上次在国外买的几件衬衣要干洗,放在了一号右边第三个柜子,天热的时候穿,好看又不热。】
【二号衣帽间我的衣服全都收拾出来了,也打扫干净了,可以以后放你的或者他的。】
【好好照顾自己,看好天气预报,别不要温度要风度,医药箱我又补充了些,你随时去书房拿。】
他正写着手机突然响了几声,看了眼全是朋友发来的新年问候,云霄,沈云姝,顾池,管家,还有韩梅
韩梅:[妈妈希望新的一年小舟和泽衍永远健康,幸福,你们明年的确要把结婚提上行程了哦!]
林倾舟看着红了眼,他做不到了,甚至以后没资格再叫她妈妈。
[谢谢妈。]
下午的时候,化疗的副作用开始一点点加重,这时候钟宇来了,林倾舟忍着疼脸色发白,眼神有些期待的看着他身后。
那种期盼和小心翼翼钟宇看了也不好受,林倾舟脸上还带着巴掌印,他他妈是用了多大的力?真是混蛋!
别看了,他没来。
林倾舟一听难为情的笑了笑,手却攥的死紧,他这幅样子太贱了。
钟宇哥,他让你来是是有什么事吗?
钟宇看他这样突然有些不忍心,但长痛不如短痛,他拿出那份文件声音很轻:把这个签了吧,其他的有些复杂,等以后再签。
该来的迟早要来,林氏股份转让合同几个大字看的林倾舟眼眶发烫。
灵魂都被拉扯的疼,他咬牙告诉自己要忍住,他没多少时间了,也没什么理由再缠着殷泽衍了。
拿来笔和印章直接签上了,签完他莫名觉得殷泽衍已经和他一刀两断,心里空洞洞的,脸色更加苍白。
他眼眶含泪忽然有些憋不住说道:钟宇哥,今天过年,你能不能能不能再让他回来陪我过一次年?他没感觉眼泪掉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抛弃手足无措。
钟宇看着别过眼去,眼眶泛酸,想了想说道:倾舟,我会给他说,但他回不回来我不能保证,还有,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你们两个真的不合适,没有他你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我相信你。
林倾舟看着他没有说话,不会好了,永远也不会好了。
十二年了,合适不合适都过来了,现在说不合适太晚了。
钟宇走后,林倾舟终于忍不住疼得在沙发上发抖,整个肺部像是吞进了几把刀片,刮着血肉,一股气上来他开始咳,费劲跑到洗手间又开始吐。
吐完一池子血水,整个人无力跌坐在地上,病痛折磨得他全身冒冷汗,意识恍惚又看到了殷泽衍,终于忍不住像是受了太多委屈哭出声。
他还是不能接受殷泽衍不爱他了,说他废物也好,犯贱也好,他就是放不下。
衍哥,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再也不反抗了,我不疼,我什么都能忍的。
你喜欢他,我学他好不好?我可以,我可以学他的啊。
可是任由他怎么哭喊那个人就是不理他,甚至表情厌恶。
他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那个幻象,不哭也不闹了:我不烦你了,你别讨厌我。
外面开始下起大雪,飞扬的雪花像是想要遮盖那一地的狼籍,让早就坑坑洼洼的地面恢复平静,可雪总会化的,那早已满目苍夷的地面还是会露出来。
林倾舟忍过那一阵疼,起身做了一大桌子菜,基本上都是殷泽衍爱吃的,殷泽衍爱吃辣,这一桌子他这个病能吃得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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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灰不燃——良月有酒(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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