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前面走了一步,拱手道:“欢迎你们来参加我跟桑愿的婚礼。”
易柔连忙拉着长青避开他的行礼,率先反应过来,应付道:“应该的,应该的。”
戚宁安又看了他们一眼,最后盯着桑愿,在他头皮发麻中开口:“你回来得刚好,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晚上就成亲。”
桑愿恨不得把他的嘴缝上。
见他站在那不吭声,戚宁安轻声问:“怎么了?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你不开心吗?”
大家被剑君的操作弄得不明所以,易柔悄悄给他提建议说:“反正你们早就是道侣,你先顺着他,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呢。”
她真怕因为桑愿不同意,戚宁安会做出什么。虽然现在大家都是凡人,但她本能地觉得他身上更具危险性。
“我没不开心。”桑愿勉强地应付着,口不对心地说,“我只是有点婚前恐惧。”
“婚前恐惧?那是什么?”他不冷不热地说着,先前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
易柔莫名地打了个寒颤,见桑愿抿着唇不语,立马解释:“婚前恐惧就是他怕跟你成亲后,你对他不好,这才有些担心。”
戚宁安脸上的笑意重新回来,眼神中似有点执拗,盯着他说:“我会对你好的。”
这是什么剑君?易柔再次打了个寒颤,这次是被酸的。
长青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似乎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桑愿只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任由着戚宁安牵着他的手走向村子,决定先走一步看一步。
跟大乘期剑君冰冷的体质不同,戚宁安的手触感温热,他牵手的力量刚好,整个手掌把桑愿的手包在里面,还时不时地侧头看他。
桑愿不用看就知道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肯定僵硬,这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
易柔和长青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越往里走脸上的表情越是惊讶。
村子里很热闹,因为是冬天,村民们都穿得很厚,但他们步履轻盈,脸上一片喜洋洋。
一路走来,每个房屋的屋檐下都挂着红灯笼,有路过的村民见到戚宁安牵他回来,露出欣慰的笑容。
桑愿时不时地盯着戚宁安,发现他曾经冰冷气息下冷硬的轮廓变得柔和,他脚下踩着雪,露出的鞋尖上沾染两抹雪白,跟凡人在雪地行走的情况并无两样。
身上的喜服在雪地中格外醒目,他似乎察觉到桑愿在看他,嘴角噙着笑,微微低头:“有何不妥?”
太多的不妥了!你这如翠竹般的清新模样就是最大的不妥!
冷冰冰的剑君去哪了?
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桑愿不明白,明明他感受到的就是戚宁安本人,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难道失忆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
他没有傻到直接说实话,只是摇头,若有其事地说道:“无事,有点紧张而已。”
戚宁安止住脚步,伸手为他理了理鬓角的乱发,声音带着安抚:“不用怕,我会对你好的。”
桑愿:就是因为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才怕啊!
桑愿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整理好表情,决定先趁现在的戚宁安如此好说话时问些什么。
“你......”可惜他还问完,身后的长青就疾步走到一处房屋间,心急间甚至还摔了一跤。
长青很快爬了起来,连身上的残雪都没管,几乎是抖着声音说:“娘!”
娘?桑愿朝他视线的方向看去,果然就看见一位眉目温和而慈祥的妇人站在屋檐下,像是在等待久归的亲人。
瀚海秘境里怎么会出现长青的娘?他心知绝不可能,但长青已然激动地走到妇人面前。
妇人穿着枣红色的夹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并未损害她的美貌,她眼神温柔似水,开口亲热:“长青,你回来啦!”
长青盯着那张熟悉的脸,甚至连她发髻上的木簪都看了许久。
桑愿在他身后,皱眉喊了一声:“长青!”
长青如梦初醒,他转身小跑过来,兴奋地说:“真是我娘!那根木簪是我临走前亲手刻的。”
是葫芦样式的木簪,代表着平安。
妇人见长青跑来跑去也不着急,极为熟练地朝戚宁安行了个礼,温声说道:“多亏了戚公子,把我接到这才能与我儿相见。”
是戚宁安做的?
桑愿只觉得脑子里浆糊一片,根本搞不清现在的情况。还没等他开口,长青已经感激地说:“谢谢剑君!”
看起来,长青已经深信不疑。
见他这样,桑愿那句“你娘是假的”这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不开心?”戚宁安的容色清而不寒,跟身居高山之巅的剑君相比判若两人,他捏了捏桑愿的手心,好似两人本该关系亲密,低声说,“别担心,婚礼定在晚上,你上次说过喜欢的喜服样式已经已经做好了。”
桑愿:不是我,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那边,长青已经欢欢喜喜地跟他娘进了屋子,末了还从门口伸出头来,大声说道:“快来,我娘已经烧好了饭菜。”
桑愿婉言相拒了,毕竟他深知现在可不是吃饭的时候。但这里没有半点危险的感觉,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跟长青辩解真娘假娘之事。
毕竟,现在戚宁安正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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