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紫消散的速度很快,在桑愿惊讶之下慢慢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红。
疼痛没了后,指腹在肌肤上来回摩挲的感觉明显起来。
灵膏的清凉不知从何时变成一点点炙热的触感,带着点点的酥麻,从手腕处一直蔓延。
像是伸张的叶片有了蜷缩感觉,连带着他脸颊都泛起蔷薇花的红。
两人都没有出声,可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
等青紫完全消散后,桑愿终于如释重负地抽回手,腾地一下站起来,声音急促:“我...我去看下出口。”
他找了个理由就急忙跑开了,跑到洞口又想起还在雕像下的凤定,转身折返间步履匆忙。
桑愿忍不住朝戚宁安那边看去,他仍是那副面容沉静的样子。
戚宁安与他对视了一眼,面色如常下却是广袖里双手的紧握。他脊背绷得厉害,仿佛一张紧绷的弓弦。指腹间留下的温热久久不散,好不容易等桑愿的脚步声跑远了,才低着头有点狼狈地看着叠在一起的衣袍。
欲,念既生,他突然有点庆幸衣袍的遮掩,让他不至于在桑愿面前出丑。
这棵曾立于雪山之巅的苍松,终于被人间红梅吸引,生出尘世般的妄念。
山洞里,戚宁安阖上眼,在心中不断地默念清心经。
桑愿出来后,才发现原本赤红色的永梦山竟然褪了颜色,赤红色的山面变成了普通山体的土褐色。
灰蒙蒙的天露出云销雨霁后的碧蓝,周围的阴冷如冰雪一夜消融。
这座被凤君影响的永梦山,在凤君死亡,爱恨化成山间的一缕清风,吹醒了本来的山体。
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甚至有小草破土而出,冒出小尖尖感受着外界。
于非臣在外面等候多时,他见桑愿出来了,忍不住朝他身后看,没看到人才纳闷地问:“就你一个人吗?”
桑愿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找了个理由:“剑君正在调息,等一会便是。”
“哦。”于非臣点点头,指了指远处的飞梭,“都在那了,刚才你带来的人也放进去了,除了满脸符文昏迷不醒的府君,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于非臣的效率很快,桑愿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追日在识海里不屑:“上品灵器飞空梭就被你这样糟蹋,简直......”
他劈哩叭啦地说了一大堆,于非臣就当没听到。他腿脚的跛瘸在这里明显一点,见桑愿看过来忍不住夹紧双腿,说:“等我到大乘期,自会脱胎换骨。”
桑愿点点头,没对他大言不惭地说到大乘期发表看法,反而回应:“自然。”
于非臣露出舒心的笑,突然生出一种在永梦山时虽然大气运无法起作用,可心情从未像现在如此舒畅。
在这里,没有外界那些纷繁琐事在,竟也不错。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想一想,他还是要回去的,他只要站在众人之巅,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两人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戚宁安才出来。他的面色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可于非臣却发现他有意无意间落在桑愿身上的目光多了一些,偶尔眼角余光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可惜剑君向来息怒不易露,于非臣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有何名堂。
倒是桑愿,见他总是往戚宁安身上瞟,不高兴地说道:“喂,你乱看什么?”
别看了别看了,万一两人眼神一个没对好,岂不是矛盾容易加深。
飞梭上,戚宁安背对着两人,身形挺直得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银发随风飘荡,翩然欲仙。
于非臣心里有点不爽,反驳道:“难道就准你看,不准我看?”
桑愿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呆了:“你喜欢看他?”
于非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奇怪的话,别扭地转过身,气呼呼地到一旁坐着。
追日把两人的斗嘴看在眼里,识海里的他没有再出声,像是在默认了于非臣偶尔的“放纵”。
飞梭的速度很快,出来后,永梦山像是察觉到一般,天空中的口子刚才打开的口子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消失的男子全都好好地出现在兴府,桑愿看着于非臣熟练地跟他们打交道,无聊下干脆跟着戚宁安回玄天门。
出来了这么久,他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拒绝了天衍剑的御剑邀请,桑愿在掌门曾给的储物袋里掏了掏,试图找到如飞梭一般的飞行灵器。
戚宁安站在飞剑上见他左找右找了好久,随后想起什么似的放出一只白色小鸟。
“用它。”他淡淡道。
桑愿接过白色小鸟,立马认出了这是仙鹤,惊喜道:“剑君,你怎么把你的鸟...啊,你的仙鹤带出来了!”
白色小鸟飞起来转了个圈,像是迎风而长,转眼间长成一只比他还高的仙鹤。
“哦嘎。”
桑愿,是美鹤哦。
“知道啦。”桑愿哼笑两声,伸手去摸它的翎羽,熟练地喂给它一颗灵果,“那就麻烦你飞低点。”
仙鹤开心地吃下灵根,头蹭了蹭他的脖子,惹得他哈哈大笑。
戚宁安的目光从那颗灵气四溢的灵根上瞟了一眼,等他乘鹤归去才露出无奈的神情。
用极品清灵果来喂仙鹤的,也就他了,难怪仙鹤不仅羽毛变得油光水滑,就连灵智都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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