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云轻抬手拍了下,立刻有一队渊合宗的内门弟子抬着一堆东西鱼贯而入,整齐的摆放在了议事厅的正中央处,好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我盯着那些东西,瞳孔都不自觉的一震。
竹人,大网,哨子······它们不是好好的被收在正心居吗?怎么会被拿到这里来?难道姚云轻的气运已经强到连瘴气都可以轻而易举破除的地步了吗!
怪不得他死活不肯让我回去正心居,原来是以前早就上去过,怕我看出端倪吧······事到如今,我的心不仅凉,连手脚都是冰凉的。
这叫什么?这叫引狼入室。
齐仲成年纪最大,见识的也多,别人或许还看不出这堆死气沉沉的竹子是干什么用的,他却已经是摸着胡子,恍然大悟的站起身来。
“这是用来修习傀儡妖术的东西!”
“傀儡妖术?”
众人大惊,纷纷都跟着站了起来,探着脖子挤上前,想看个究竟。
“不错,这些正是明亦心躲在正心居私自炼成的竹制傀儡。”
姚云轻说着走上前,捡起那支短哨给他们传阅。
“以真气吹响这个,就能操纵它们杀敌取物,与活人无异。”
不少人盯着那只短哨,眼里的神色复杂未明,他们是很恐惧和厌恶所谓傀儡妖术带来的巨大杀伤力,但如果这无往不利的杀器能被他们自己所拥有,他们大概是十分乐意的。
“还有这张网。”
姚云轻道:“诸位前辈可还曾记得,渊合宗松鹤堂上一任堂主钱长老,是怎么死的吗?”
“记得。”
立刻有人搭腔。
“据说是为了追击夜闯渊合宗的歹人,不幸遇伏,伤重殁了的。”
“并非如此。”
姚云轻摇了摇头。
“他和弟子们是无意中撞破了明亦心在修炼傀儡之术,被明亦心灭口了的,此事,乃是我师父亲眼所见,我为此还专程去开馆验尸,那些弟子们身上的奇特伤口,刚好能与这张网上的尖刺对照上,足以证明我师父所言非虚。”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我与明亦心的关系虽然没有对外挑明,但江湖上都是心照不宣,若说谁最能刺探到明亦心的秘密,谁的话又最可信,那必然就是我了。
可那晚在场的人,除了我,明明都已经全死了,姚云轻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内情?他是开了金手指吗!
“啧啧啧,没想到明亦心竟丧心病狂至此。”
齐仲元一脸痛心疾首道:“以往我只当他戾气重些,性子冷僻,但为人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没想到他私下里却是走上了邪道,练这种妖术来残害同门长辈,唉,渊合宗老宗主当年何等光风霁月的侠义人品,怎么就养出这种大逆不道的孽子来?”
“是啊,是啊。”
一片叹息的声音中,又有人说道:“那这是不是正好就印证了那妖女甄媛说的不是假话,明亦心就是她私生的孽种,所以才能轻而易举的炼成这傀儡术?”
放屁!
我在心里无声的朝他大喊。
明亦心那叫天资聪颖,他就是有不管什么一学就会的本事,是真正的学霸,你这种墙头草属性的蠢才是不会懂的!
“不错。”
齐仲成立马来了精神。
“我早说了甄媛的话不是谣言,明亦心就是魔门余孽无疑,你们却偏偏不肯尽信,非要再等等看,现在好了,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这······”大多数人都神色各异,不再对此有什么反对的意见,只有一个老者还是有点犹豫。
“证据是有了,但要给人定罪,也得先让人认罪啊,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让明亦心出来当面对质说清楚的好啊?毕竟明老宗主在世时,对我们各门各派也都多有照拂,总不能他一死,就连一点自辩的机会都不给他的儿子了吧?”
他这话说出来,倒也跟着有三三两两的人也出声附和。
“是啊,总得听听明亦心是怎么说的吧。”
齐仲成从鼻子里哼了声。
“他都失踪三年多了,还能说什么?没准,早就因为修炼邪术走火入魔身亡了呢。”
那老者指了指我道:“可是,这位宋公子昨天不是说,明亦心已经把怀灵宫拿下控制住了吗?说不定送个信去,很快就能回来了。”
“他说的话你也信?”
齐仲成轻蔑的朝我扫了一眼。
“一个爬床的男宠而已,他是怕你们知道明亦心死了,靠山倒了,他就不能再狐假虎威,荣华富贵的享受了,在那儿故作声势呢。”
“齐掌门,慎言,我师父早已弃暗投明,不是什么男宠了,请您对他尊重些。”
姚云轻看着他,语气很平静礼貌,但莫名的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齐仲成讪讪的闭了嘴。
“诸位。”
渊合宗当初和我打过交道的那个孙长老站了出来,神情肃穆道:“不管明亦心是不是魔门余孽,他修炼傀儡妖术已是铁一般的事实,按照我们渊合宗的祖训,必须先褫夺他宗主之位,余罪再论。”
“对!对!”
齐仲成又精神了起来。
“不管有没有罪,渊合宗主他肯定是不能当了,眼下英雄会在即,不如请孙长老同宗内其他长老堂主们商议下,另选一位英才俊杰担当宗主之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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