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完全的自私,眼中只有自己而已。
徐逸之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向来要强的父亲会在容璟面前露出低声下气的神色,又为什么,会在容璟过来的时候,将自己也一起塞上车里。
容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清冷悦耳:不过顺手罢了。
徐逸之笑笑。
或许这件事于容璟而言确实是顺手为之,可对于他、对于他们徐家而言,却无异于再造之恩。
白佩兰现在能将算盘打到他徐逸之的命格和气运上,日后自然也能将主意打到整个徐家上。
认真地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徐逸之也有些懊恼,上次登门拜访的时候,自己的态度虽然足够礼貌,但到底不算恭敬,也不知道这位容天师会不会介意。
叹了口气,徐逸之想起那位早早就和容璟打好关系的谢家主,不由得有些佩服对方的眼光。
山神庙中。
尤大师已经将如何将徐逸之的命格和气运抽取出来的方法告诉了白佩兰。
你再将这枚玉牌戴在身上,时候到了,徐逸之的命格气运就自然会换出来。尤大师缓缓将一枚小巧如尾指般的玉牌递过去。
白佩兰有些犹豫地将玉牌接过,随后将衣服穿上。
镌刻在雪白后背上的诡异符文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消失不见。
即便现在还是冬天,玉牌入手那一刹那,白佩兰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太冰了,像握了一块千年寒冰,也不知道要多少血肉气运才能将它彻底温暖。
不,她怎么会想到这个。
白佩兰心中一跳,将那枚玉牌收起来,随后看向尤大师。
你的条件我已经答应了。那我身上的婴煞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白佩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和厌恶。
那个孩子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可惜它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她那时候星途刚起,根本不可能留下它。
但当时怀上它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流产,只能被迫将孩子生下来。
本来是想将它直接送走的,但是她那时候真的太艰难了。
她没想过要它死的,但是,它身体实在太弱了,在抽取命格和气运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没了。
可它没了就没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白佩兰抿抿唇,收回了思绪。
大概是觉得找到了解决方法,她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语气也更为坚定起来:我身上如果一直是现在这种情况,徐逸之早晚会发现的,所以还请尤大师出手,将那个婴煞打散。
明明可以只是驱逐,她却要求彻底打散,这女人的心思倒是一如既往的狠毒。
尤大师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道:我现在只能帮你暂时将它控制起来,等你拿到了徐逸之的命格和气运,我自然会帮你彻底解决掉它。
可是白佩兰皱起眉头,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尤大师脸上的表情直接冷了下来:你我都知道对方的性子,我直接说了,我不信你。所以在拿到徐逸之的命格和气运之前,我不会彻底帮你将婴煞去掉的。
好。白佩兰只犹豫了一瞬,便道,我明白了。
尤大师见她识相,眉头微松,上前一步,便打算出手帮她将婴煞暂时封印起来。
然而
一股清润而柔和的灵气忽然从白佩兰的小腹上传来,徐徐地抵抗住了他的力量。
被怨恨充斥着意识的婴煞睁着血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掌小巧而坚硬,仍在执着地探进白佩兰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拿回自己的东西。
尤大师的动作难得顿了下,随后他的目光缓缓落到了婴煞抓在白佩兰腰间的另一只手上。
那里似乎有一朵兰花?
那股抵抗住他力量的灵气好像就是从这朵兰花上传出来的。
尤大师神色微变,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不对。
然而还不等他再想明白,那朵略有些发蔫的兰花忽然发出了一阵璀璨的金光,灵气如水般散开,瞬间就将他困在了原地。
你带了人过来?!尤大师猛地转过头,对着白佩兰质问道。
白佩兰也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闻言飞快摇头:我没有!
她明明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甚至连徐逸之的消息都没回。
除非是那个出租车司机不应该,她身上的气运还没完全失效,按理来说司机不会怀疑她什么才对。
白佩兰思来想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心里隐隐有所预感,表情也十分难看。
尤大师大概知道了什么,干枯的面容上一片阴冷之色,指尖一动,就甩出了几张符箓。
砰!只听一声闷响,符箓在那股灵气上炸开,却只破出了拳头大小的缝隙。
尤大师目光更暗,身上长袍无风自起,手中拿出一柄血红色的桃木剑,阴煞之气顿时铺满了整个山神庙。
不知道是哪位同道在此,还请出来一叙。嘶哑的声音随着阴煞之气传得极远,徐逸之有些紧张地看向容璟,却见对方微阖着眼眸,漂亮的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划
明媚的金光如星光闪落,看似脆弱微小,却是将那个尤大师弄出来的阴煞之气尽皆吞噬了干净。
徐逸之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做什么,也看不到空中交战的灵光与阴煞之气。
只是他能明显感觉到,刚刚他所在的地方空气似乎忽然变得极为阴冷而粘稠,在容璟动作之后,又忽然和煦了下来。
对方连面都不曾露一个,便将他的手段破解至此。尤大师面沉如水,手中提着桃木剑,在掌心缓缓划过。
鲜红的血液浸润了桃木表面,封印在桃木剑中的怨魂厉鬼觉察到熟悉的气息,缓缓觉醒了过来。
白佩兰看着空气中忽然浮现出的十几个巨大鬼影,尖叫一声,几近昏厥。
然而,曾经被她亲手害死的婴煞又怎么会让她这么安心地昏过去呢?
似乎是从飞来的灵光中感觉到了容璟的气息,它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便继续动手,将自己的命格和气运抽取出来。
恐惧之中,那种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流逝的感觉越发鲜明。
白佩兰失声痛哭起来,徒然地撕扯着自己的小腹:不要,不要抢走它们,不要
就在她痛哭之间,尤大师冰冷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她身上。
本来想利用这女人夺取了徐逸之的命格气运,再将她和那个婴煞一起练成子母鬼蛊的,这会儿却是没办法了。
心念一动,其中煞气最大的那只厉鬼低下头。
只听尤大师一声轻喝:去!
腥风袭来,白佩兰一抬眼,就对上了厉鬼毫无理智的暴戾面孔。
灵魂被强硬地从身体里撕扯了出来,白佩兰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最后一句话。
她汲汲营营,哪怕是将自己的未婚夫作为交易的筹码也要保住她的一切,最后却死在了她最开始求助的那个人手上。
宛如一个因果轮回。
挂在白佩兰身上的婴煞也愣了愣,随后转过头,轻巧地从她身体里拿回了自己的东西。
命格与气运一起回归到自己手中的瞬间,婴煞身上的煞气慢慢散去,血肉模糊的面孔也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其实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孩。
才出生一个多月的模样,柔顺的胎毛搭在额头上,眼睛如湖水般清澈干净。
只是没有了怨煞护体,它现在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婴灵,那个厉鬼粗暴地将白佩兰的魂体吞吃干净,随后又将垂涎的目光放到了它的身上。
就在厉鬼即将把婴灵吞噬掉的那一刻,一张灵符忽然飞来,灼热的雷光直接将厉鬼劈至重伤。
容璟推开山神庙的门,缓缓走了进来。
尤大师注意到动静,抬头看去,眉头微皱。
不是他所知道的那几个常驻京市的天师。
这人到底是谁?!
他谨慎地退后了一步,手中桃木剑却是不停。
剑尖所指方向,十几只厉鬼顿时朝着容璟扑去!
腥煞的风掀起容璟半长的头发,琥珀色的眸子淡淡地抬起,玉笔如刀,流泻而出的金光片刻间便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符阵,霸道而强硬地将扑来的厉鬼绞杀干净。
竟是不能伤他分毫!
尤大师脸色大变,这回是真的慌了。只是容璟一步一步地踩着青石板路走来,他往后退了两步,便又被对方的灵气所困住,根本逃脱不得。
这位同道,勉强冷静下来,他道,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还请尊下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尤某人日后必定报答此恩。
然而容璟神色淡淡,却是答也不答地继续执着点灵笔朝他走来。
尤大师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狰狞,随后右手一动,藏在掌心之中的阴煞符便直接朝着容璟飞去。
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尤大师正要看着容璟被这张特制的阴煞符折磨致死,就见容璟轻轻伸出左手
修长漂亮的指尖轻轻一夹,便将那张疾驰而去的阴煞符牢牢地夹在了双指间。
怎么可能尤大师失声道。这张阴煞符是他特地向主上求来的,里面还添加了不少魂力,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被人拿下?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容璟却丝毫不理会他的震惊,长腿一迈,便直接上前一步,手中的点灵笔穿过层层阴气,落到他的眉心之间。
尤大师只觉得脑海嗡的一声闷响,随后整个人便呆滞了下去。
而没有了他的力量支撑,弥漫着的阴气顿时散去。
容天师,怎么样了
里面一下子没了声音,周松云感觉到了什么,带着人推门冲了进来。
然后他就看到全场只有容璟一个人还在站着,其他人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
似乎是觉察到了他内心的疑问,容璟用脚尖点了一下尤大师干枯的身体:这个还活着。
至于白佩兰,却是死得连一片灵魂碎片都没留下来。
周松云:明白了容天师。
让人将倒在地上的尤大师押走,周松云又看向容璟,等着他的指示。
容璟:
不过确实是还有事。
容璟让他们将山神庙的神像搬开,后面居然藏着一条密道。
周松云小心翼翼地带人走进去看了一眼,第一时间在里面发现了两个放在供桌上的聚命牌。
命牌鲜红如血,周松云看着,沉默了几秒,还是伸手将它们收了起来。
又检查了一遍,周松云等人在里面还发现了不少奇异残缺的符文。
他们也不敢大意,认真地拍照留档准备禀告上级之后,便退了出来。
站在密道前的容璟只看了密道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目光落到白佩兰身体上的那个婴灵上。
怎么还不去投胎?容璟俯身,语气淡淡地问了一句。
婴灵现在并不会说话。但它的情绪却很明显地从眼睛里流露了出来。
依恋地伸手抓了抓容璟的衣摆,婴灵啊啊地叫了两声,咧开嘴笑了。
容璟:他对小孩子是真的没办法。
叹了口气,容璟将婴灵从白佩兰的尸体上捧起,随后对着刚从密道里出来的周松云道:送我去一趟医院。
周松云刚出来就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容天师,你受伤了?!
没有,容璟看他一眼,只是有点事。
哦哦。周松云看了他一圈,确实也没看到什么伤口,缓缓放下心来,就道,那我派人送您过去。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和换命阵聚命牌有关的活人,周松云不敢轻易离开,甚至还打了几个电话,向上面又申请了几位大师过来把关。
容璟也不介意,淡淡得嗯了一声。
只是周松云好像想起了什么,道:不过,容天师你不是有我联系方式么?怎么今天是谢家主联系的我?
容璟:
所幸周松云也是忽然想起那么件事,并没有多加纠结,问过尤大师的情况之后,便叫过一旁的下属,恭恭敬敬地将容璟送去了最近的医院。
第32章
捧着婴灵下车, 手机忽然响起。
容璟?谢玄轻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我听说你去医院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司机正想问是不是要去北城的那个医院,就见自家家主眉头微蹙, 朝他轻轻竖了一下手指。
识相地将声音吞回去,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谢玄轻低低地应了句那就好, 然后才挂掉电话。
先生, 还去医院吗?司机握着方向盘小心问道。
嗯。虽说容璟说了没什么事, 但
谢玄轻眸色微深, 他还是觉得自己亲自看过才安心。
司机听话地调转车头,朝医院开去。
容璟拿着结束通话的手机站在医院门口,微微蹙了下眉头,心里有些莫名。
但掌心中捧着的婴灵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凝实的魂体在微风中隐约有消散的趋势。容璟给她加了个灵气屏障,随即便收回思绪, 捧着她继续往医院走去。
他的外貌实在出色。但路上的人却仿佛根本注意不到他一般, 任由他穿过人声鼎沸的走廊, 来到了二楼尽头的一个科室外。
怎么样了?医生,生出来没有, 产妇情况怎么样?产房门打开, 穿着无菌服的助产医生急匆匆地出来,却又被男人叫住。
医生摇摇头。
男人身形顿时委顿了下去, 拜托你们,一定要救救妙妙还有我们的孩子,拜托你们
痛苦的呻吟声透过产房隐约传来, 男人想起身去看, 但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又不敢轻易靠近。
一起守在产房外的老太太伸手拉了他一把,道:你好好坐着,别去打扰医生!妙妙肯定没事,你要再这样,待会我也得送你去医生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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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国师靠玄学爆红了——太渊(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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