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元生听得一愣,神色有些古怪,朝楚苕问道:“你这一趟出去可有见到鬼修?”
“鬼修?”楚苕心神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师父,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为何会问起鬼修?”
“你没见到也好,否则你这一趟恐怕没有这么顺利就回来了。”宿元生只当她并不知情,叹了口气,道:“就在你回来前不久,玄天门放出消息,说是有一名元婴期的鬼修老怪不知道从哪里混到了咱们南阳大陆来,十分嚣张,竟是找上了玄天门的上官长老,且将那名长老给重伤了。”
“我还找人去打听了一下,听说和那个鬼修老怪交过手的上官长老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被重伤之后逃回玄天门,还是被门口巡逻的弟子给抬回去的,若这些都是属实,那这鬼修老怪起码也得是元婴中期的修为,可能是元婴后期也说不定。”宿元生有些畏惧,语重心长的朝楚苕叮嘱:“若是你近段时间还有要出门的打算,在外面碰上鬼修之流可千万别和对方起冲突,能避着就避着吧。”
楚苕心里好笑,面上却一脸的疑惑:“可南阳大陆虽然鬼修甚少,但也没有少到随便碰上一个鬼修就是那个人的地步吧?也不用如此紧张。”
“那你也得谨慎小心才是。”宿元生神情严肃,“还有一点为师忘记说了,据说那个鬼修老怪还会伪装成筑基大圆满,连那位上官长老都看不破她的伪装,似男非女,总之就和魔修一样忒不要脸。”
楚苕:……
她明明就是筑基大圆满,她骗谁了?
再聊下去楚苕担心自己会忍不住说出点什么漏了陷,于是连忙扯开了这个话题,她本意是来跟宿元生说一下自己此行的事情,说完就走。
谁料宿元生却突然朝沉乌那边看去,让宿江带着沉乌暂时出去了,石室内就只剩下他和楚苕。
宿元生长叹了口气,看向楚苕时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歉意和心疼,他张了好几次嘴却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师父,有什么事情您直说就是。”楚苕半垂了眸子,朝他道。
“你师娘已经将事情都说了。”宿元生道,提及李袖娘的时候,他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怒意,原本搭在膝上的手也紧握成拳,没等楚苕开口,他便将事情都说了。
上次楚苕离开之前,宿江发觉李袖娘母女俩的不对,于是和她一道来了宿元生这里,把自己的猜测也跟宿元生说了。
当时宿元生便下了令,让执法长老亲自去查,但楚苕没能等到结果出来就离开了宗门,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执法长老也已经将李袖娘母女俩在秘境中害她的事情说了。
“李袖娘一口揽下了此事,但为师觉得此事还得你自己来判断的好,你要不要去见一见她们母女俩?”宿元生问道。
当时从执法长老那里得知真相的时候宿元生便震怒了一场,时隔这么久,他也无数次想过等楚苕回来要如何跟她说明,甚至觉得愧对了这个大徒弟。
身为徒弟,楚苕从未做出过什么愧对师门的事情,可到头来却是颇受她敬重的师娘对她背后下手,差点要了她的命,宿元生只觉得自己的脸也火辣辣的疼,没脸再见楚苕了。
但此事总要有个决断的,他不但是李袖娘的道侣,也是楚苕的师父,更是望月宗的宗主,此事谁都能躲,他不能躲,必须出来给个结果。
楚苕其实已经快要忘记这件事情了,听他一说,沉吟了一会儿后还是点了点头,朝宿元生道:“那便再去见见她们吧,只是弟子有一点不明白,听师父的语气,似乎小师妹也和害我之事有关,但执法长老那边却又只查到是师娘所为?”
“等你和为师去见了她们就知晓了。”宿元生道。
两人当即便离开了望月峰,往后山禁地去了。
上次楚苕来禁地还是李袖娘母女俩结丹的时候,当时母女俩结丹失败后就被带出了禁地,没想到如今又被送了回来。
且这一次母女俩连选择都没有,被关在了同一处石室。
此处石室位置最为偏远,另一侧是一座矮塔,矮塔之外还有着蹭蹭禁制,楚苕落在石室外面的时候没忍住侧脸朝那座矮塔看了一眼。
这座矮塔里面便是一处炼魔渊的入口,好歹望月宗以前也跻身于大宗门名列过,只是后来才没落了,所以禁地之中有一处炼魔渊入口也不足为奇。
她收回视线,和宿元生一道进入了石室之中。
这石室里也没有别的装饰,只有两个蒲团,其他的一目了然。
李袖娘和李鸢儿这会儿正蜷缩在一处,母女俩哪还有从前那光彩夺目的模样,身为修仙者却蓬头垢面的,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包括脸上都有着深浅不一的抓痕,这些抓痕有新有旧,仔细一看就能看见她们指甲缝的血迹,显然这些抓痕都出自她们自己之手,且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
母女俩一发现有人进来,还没有看清来人是谁,李袖娘便膝行上前,口中带着哀求:“我已经都说了,是我干的,是我一个人干的,我一时贪心,所以害了楚苕,鸢儿什么也不知道,和她没有关系……”
李鸢儿则蜷缩在角落里小声抽泣着,对于李袖娘的话没有丝毫的反驳,一如在江稷秘境中的那次。
倒是有个好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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