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婳把茶端到了他面前道:“舅舅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穆子训也走了上来,不动声色地坐下了。
他倒要看看杨士诚跑到他这来做什么?要是他还敢欺负槿婳,他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必要抡起拳头好好和他干一架。
“槿婳呀!舅舅和舅妈以前做得不太好,舅舅现在和你赔个不是。”杨士诚忽惭愧地低下头对槿婳道。
穆子训见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他不懂杨士诚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槿婳也有些惊讶他这态度的转变,正发着愣。
杨士诚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道:“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也是你应得的,你好生收下。”
“舅舅,你确定?”槿婳看着那张值三百两的银票,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杨士诚。
“是。”杨士诚用力地看了眼那红通通的银票,心都在滴血,可他不敢不还。
他咬了咬牙,把银票塞到了槿婳手里,握住了槿婳的手道:“槿婳呀!你娘留下的钱,我可都还你了,你要是看见了你娘,千万要告诉她,不要再来找我了,也不要再去吓你舅妈!不然……你舅妈真的要疯了。”
“啊?”槿婳不太明白地叫了一声。
穆子训拉开了杨士诚的手道:“说话就说话,别拉着我娘子的手。”
杨士诚看着被槿婳拽在手里的银票,心里的血滴得更快了。
银票,他好不容易才到手的银票……
杨士诚欲哭无泪地捂了捂脸道:“你一定要跟你娘说,别再来找我,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
说完,杨士诚如癫似疯地离开了穆家,连茶水都没喝一口。
穆子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槿婳也是瞠目结舌了好一会,才醒过神来。
她扬了扬手中的钱票,对穆子训笑道:“相公,我们有钱了!你这下子可以放心到书山学馆去读书了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舅舅怎么像撞了邪一样!”穆子训搔了搔头道,愈发有些想不明白。
槿婳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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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那一天槿婳到杨家去,在路上碰到了徐二娘。
她知道徐二娘与她舅舅舅妈有过节,一时计上心头,便决意联合徐二娘整整她舅舅和舅妈。
槿婳在她舅舅家住了几年,知道她舅妈向来比较迷信,离开杨家时又听到舅舅跟外婆说她舅妈最近老头疼。
她舅妈一头疼就脾气暴躁,喜欢疑神疑鬼。
槿婳觉得这是个机会,便让徐二娘找人扮成她娘的样子去吓吓她舅舅和舅妈。
徐二娘和她舅舅舅妈虽是要老死不相往来的,但做了十多年的近邻,对她舅舅家的诸事再清楚不过。
她也没仔细问徐二娘到底找的是什么人,又是怎么吓的。她只清楚徐二娘一定有办法。
徐二娘在街上卖了几十年豆腐,三教九流的人,认识的多得去了。
而且做贼的人都容易心虚。
按今天的情形来看,她这法子很是奏效。
虽然瞧着她舅舅把钱还给她时心痛的模样很是可怜。但她不这样做,永远都拿不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穆子训听完她的解释,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娘子好计谋,为夫佩服。”
“我也是逼不得以,但凡舅舅和舅妈对我稍微好些,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槿婳说着,微微地叹了一气:“这事你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
“你相公是那种管不住自己嘴的人?不过你说的那个徐二娘靠得住吗?”穆子训有些担心地道。
“在这事上我和她是同一条船上的,她若出卖我,对她没半点好处。而且现在钱到手了,舅舅往后就算察觉出不对劲,还能讨回去吗?”
“本就是他们理亏在前,若还敢上门,更不要脸了。”穆子训想了想道。
“放心吧!这么长时间了,他们都没发现什么,事情一了,就更不会有旁的想法了。”槿婳看了看手里的银票对穆子训道:“相公,不瞒你说,我当时跟徐二娘说好了,这钱到手后,要给她三分报酬。”
穆子训微微一笑:“许人一诺,千金不移。这事人家出了力,你既和她约好了,给她三分也是应该的。”
“那剩下的二百一十两,该怎么花,可不可以由为妻做主。”槿婳十分郑重地问。
“这本就是丈母娘留给你的,娘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绝不说个不字?”
槿婳没想到穆子训回得如此干脆,有些感激地看着穆子训道:“相公真好。”
又笑了笑道:“是这样的,第一件事,我想多给相公买些书,送相公到书山学馆读书;第二件事,我想给家里添置一些家具,改善下家里的伙食;至于第三件事……我打算做笔买卖。”
穆子训听到最后,好奇地挑起眉:“买卖?”
“对,不是有句话说: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嘛!”
“这话是司马迁说的,但做买卖可没那么容易。”穆子训想起了他那些年做买卖的血泪史,极怕从没做过生意的槿婳步他的后尘。
商场如战场,一不小心,可是会倾家荡产的,他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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