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音哭哭啼啼地敲打流越的肩膀,“都听见了,嬷嬷要王爷选别的女人,王爷要秋蝉。”
“我才不信,你若是都听见了,为何偏偏漏掉了最重要的信息。”
安少音否认:“我没有,我都听见了。”
“胡说,嬷嬷分明是要我选个女人送给皇兄。你到底是听了些什么,都不过来问我,就想一个人躲着哭。你吃醋了,是不是?”
安少音呜呜咽咽的说着话:“才不是。是相公出尔反尔,指名要了秋蝉。”
“还说不是。”捕捉到最重要的两个字,流越薄唇微翘,紧追不舍,“敢不敢抬头看我的眼睛?”
说着,流越抬手擒住安少音的下颚,隔着一层水雾的泪眼睫毛微颤,眼帘低垂。
流越忍不住轻笑一声,手指轻轻一抬,强行让她与自己对视。
“你不敢,所以你在撒谎。”流越目光灼灼地盯着怀中人看,言语中忍不住的得意。
抽抽涕涕的泣声如蚊蝇细声渐逝,安少音双眼向外挪了一寸,眼神闪躲,“我没有。”
“没有?那你哭什么?”感受着怀中人原是抵在身前推拒的双手一点点地松开,流越唇角的笑意愈发浓烈,他并不打算放过她,安少音心虚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流越就垂下头,薄唇虚含着耳垂低语。
“嗯?不愿意说?秋蝉是不能了,我瞧着你身边的冬儿还不错,再不承认,我今晚就收了她。”
安少音听到流越的话,稍稍平复的心境再一次乱开。不及初时之烈,可停下不久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悠悠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王爷,你……”
称呼的转瞬之变令流越措手不及,他见过安少音哭的样子,不想吃起醋来是另一番风味,惹的人哭笑不得。
流越一改温和的笑意,敛了眸色愈发逼近地说道:“叫我什么?”
安少音含泪改口:“相公。”
抱着她的男子力道一松,看样子是要下床去,安少音以为流越真的要去找人了,急急忙忙拽着流越的衣袖不放,眼角犹存的泪珠倾斜而下。
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不要,我不要你去找冬儿。”
哭声倏滞,随着渐渐合上的天青纱幔隔绝在了床帏之中。
不算明亮的光线映出两个人的身影,一转眼,流越整个人都坐在了床上,再度将安少音揽在怀里。
“不找,谁都不找。”流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与怀中人听。这一次他没有再用指腹拭泪,薄唇落在挂满泪珠的眼帘,流越一点点吻去安少音眼角的泪水。
“难得见你吃醋的样子,还不愿意承认。”流越手捧着怀中人的小脸,边吻边道,“都快哭成泪猫了。”
亲吻由上至下,最后停在水泽动人的唇畔。安少音眼帘微阖,双臂由肩膀攀至男子的颈间,眼角泪痕渐干,而氤氲多时的啜泣声终于完全销声匿迹。
一吻悠长而逝,情绪终定。两人的衣襟都被安少音的泪水打湿了,泪迹斑斑弄得衣领褶皱不堪。不得已,两个人褪去了外衣,一时也没叫人送换洗的衣服过来,距离晌午还有段时间,在这之前安少音与流越依偎在床上说说话。
流越枕着一条胳膊躺下,另只手抚摸着安少音乌黑的秀发,从鬓边再至发梢,丝丝缕缕,修长粗粝的手指穿梭而过,留下一股清凉的桂花油香。
安少音半个身子枕在流越的胸膛之上,双颊微红,眼尾还存了些哭过的薄绯,只是睫毛上的水珠早已经干涸了。
室内安静无比,帘外的香炉里烟雾飘渺,比安少音发间的桂花香还要静心宁人。流越嗅了半晌,终于想起来一件事。
“有好事要告诉你。”流越望着床顶纱幔上的梨花翠枝,道,“洛阳今早来了书信:五月皇兄生辰,洛阳王和王妃,以及子轩会至京贺寿,届时在京中小住。”
话音刚顿,身前的脑袋动了动,流越停下手中穿发的动作,很快安少音抬起半个身子看向他,眉飞色舞,欣喜无比。
流越忍俊不禁,“瞧把你开心的,与子轩分别才一个多月,你就这般想他。”
“自然是想的。”安少音喜出望外,说话间又枕在流越的身前,两根手指扒拉着眼前的发丝,“这么重要的消息,相公你才说。”
流越闻言,枕在头下手臂收回,一个翻身将人置在身下,额间相抵,二人的唇齿一寸之隔。
“不知道是谁哭了一上午,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安少音自知理亏,面红耳赤地别过头去,无奈流越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短短几息,她就被圈在方寸之间,动弹不得。
吹在肌肤上的吐息如同羽毛在脸上刮过一样,酥酥痒痒。安少音眨眼盯着一双如琉璃通透的眼睛看,发现自己越是多看一眼,面上似乎越是热度不减。
“我,我饿了。”
第九十章 一呼一吸之间,安少音都能感……
一呼一吸之间,安少音都能感受到眼睛的睫毛轻颤时扫过流越的眼帘。
逼仄的空间让她心跳加速,安少音只好撒谎自己饿了。一句话刚说话,她有些心虚地眨眼睛,嗓音柔柔绵绵,原有若浅的一丝鼻音因着哭了许久的缘故,加重了几分。
一语见效,流越果真挪开了身子。安少音呼吸舒定,很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孕后嗜睡,一觉睡到天亮,早饭一个时辰前才刚用过,根本就不饿。不过是找个理由借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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