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丝微光透过昏暗的云层直射而下,红云隐隐扩散,昭示着新的一天正是太阳高照的好日子。
一改几日的阴雨连绵,这一日,红云当头,阳光明媚。
耶那成经过休憩,精神头已经恢复大半。他走出帐篷,迎着耀目的红光,活动了下手脚。昨日肌肉崩得严重,到今日,依然隐隐有酸痛之感。好在这并不令人难以忍受,带兵打仗多年,这么点不适等同于无。
实际上他所担心得确是自己步了兀鹫的后尘,变成一个没有自我的疯子,这是让一向自负的他所不能忍受的。然而直到夜幕降临,除了轻微不适外他身体并无不妥,就连精神也依然如往常一般精神奕奕。这让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而随即,一丝不屑浮上心头。大雍的医神,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装腔做势倒是做得不错!耶那成心里嗤了一声,常年的上位者生涯让他狂妄自大,很快便将最后那丝疑虑抛下。
夜幕降临,黑夜笼罩大地,一片黑幕的夜空中零星点缀着昏昏暗暗的星子。月亮不知隐藏到了何处,漆黑一片的大地仿佛潜伏着不知名的恐惧,令人不敢深窥。
啊啊啊啊...... 啊啊啊......
一阵恐惧到震耳发聩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灯火通明的营地里,痛苦哀嚎的耶那成再次滚出帐篷,一张脸青白交加,苦痛凝聚。
士兵心内惶惶不安,却依然想要上前制住耶那成,却被疯狂的将军打伤一片。顿时满地哀嚎,营地内一片混乱。倘若此时有敌人进攻,只怕是要全军覆没。
闻声而来的季良见此情况也是满面震惊。昨晚的事情他早已有所耳闻,但奈何伤重,再加上事情已经过去,他也就并未再多加关注。
如今乍闻惊叫,便迅速赶了过来,骚乱的营地如同马蜂窝一般嘈杂。即使如此,他也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疯狂的耶那成。
那旁若无人般的哀嚎翻滚令人闻之色变,裸露在外的肌肉甚至隐隐渗出了血色。
季良神色一凝,知道再不制住将军,只怕他要伤人伤己,届时酿出无法挽回的惨剧。
不及多想,他大喝一声,跃了上去。趁耶那成痛苦俯身之时五指成抓击向他的后颈脖,手指如钢爪一般牢牢锢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他的后腰。耶那成整个人受力,不由自主便俯趴向了地面。
季良随即又抬膝压在他的尾椎处,将他牢牢摁压在了地面上。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众人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失去理智的将军便被制服在地。待众人再看,却见季良面色发黑,浓眉紧拧,一张嘴唇干裂发白,分明已经是强弩之末。
有人即刻便想上前帮忙。
季良眉峰紧皱,眼神锐利,手下力道刚猛,青筋暴起。可即使如此,依然感到一股巨力与他对峙,隐隐似要挣脱他的束缚。
果然不愧是他们北梁的大将军,即使一时不查被他制住,又神情疯癫理智全无,但那身练就的钢筋铁骨不容小觑。
他心神微凝,正要咬牙施力,斜旮里一道白影闪过,几根雪亮的寒光刺目,耶那成手脚一软,便无知无觉地躺倒在了地上。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仔细看去,却见那道白影正是白祭司。原来白祭司早已藏在暗处等待时机,见季良摁住了耶那成,他便趁机迅速用银针将他制服。
而耶那成因为昨日已经遭受了一场,今日再次发狂,再好的身体与精神也坚持不住。如今被白祭司刺中要穴,瞬间便晕了过去。
季良心里长舒一口气,而后立刻便松开了双手,想要将耶那成扶起,旁边却突地伸出一双手将他扶住。
阿勒平,你还好吧?要不要让大夫给你看看?一道关切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他侧身看去,正是军中一位熟识的大哥,五颜六色的脸上还能看见担忧之色。
......我没事!多谢!他觉得对方可能更加需要大夫!
他用了周锦的药,虽只过了一天一夜,可伤口却已经大好!简直堪称神药。若此药能够流入军中,岂非如有神助?他们北梁的军力也定能再上一层楼。
他想此事若上报将军陛下,必然能够让上面所重视!可是如此,却也定会让周锦陷入难境。
但若是隐瞒,他身为军人,眼见如此神药却无法让众多将士一并使用,心内又是一阵扼腕叹息。如此这般,倒叫他心神焦虑,左右难安。
他身体外伤虽然大好,背后原本隐隐有化脓迹象的伤口也开始结痂。但却脸色苍白,尤其眼下的乌青重的仿佛沾了墨,倒让一旁的人觉得他是重伤未愈,越发严重了。
那大哥瞧了瞧他的面色,似乎有所不忍,要不让白祭司帮你看看
说完他好似又有几分惊惧,略惶恐地偷瞥了眼旁边一身雪白的男人。却见对方面无表情,只用几根金针在大将军身上又刺了几下。不过片刻,将军喉咙里便溢出了几声低语。
随后,同护卫将将军一同抬进了帐篷里。全程未看他一眼,好似并未听见他说的话。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猛地便松了松。随后又一想到伤重不适的阿勒平,心里不免有点尴尬愧意。
阿勒平才受了鞭刑,重伤未愈。如今又勉力制住将军。将军的力量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更何况他现在正是发狂的时候,只会更加凶蛮。他们这些将士可都是亲身体验过了。
也不知阿勒平伤口得崩成什么样了,瞧他的脸色,他真怕他要熬不过去了!
他转头看去,却见身旁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再一抬头,刚好瞧见对方进入帐篷的背影。
他呼了口气,心里松快不少,叹道:年轻人,精神就是好!
帐篷内,耶那成刚被抬上床,他猛地便睁开了双眼,一双虎目好似要从眼眶挣脱出来,血丝遍布。
本将错了!
声音嘶哑恐惧,一只铁手狠狠抓住身旁士兵的手腕,只听得卡擦一声响,那士兵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将军,将军饶命!
耶那成恍若未闻,手上力道不减,只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嘴里喃喃着。
本将错了!
落后一步进来的季良乍听此言,心下一震,堂堂大将军,向来刚愎自用,狂妄自大,竟然会说自己错了?
第112章 医神的诅咒 大将军再次发狂,营地
大将军再次发狂, 营地众人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有人说是将军遭人暗算,中了蛊。有人说将军从娘胎里就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如今便是发作了。然而说的最多的确是将军中邪了!尤其有了之前兀鹫那群人的前车之鉴, 一夕之间一群人莫名便疯了, 现在将军也状若疯狂。私底下传言都说是被诅咒了!
兀鹫他们疯傻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众人都担心大将军是否有一天也会突然变成那样。
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秘密的。之前百名将士莫名疯癫,虽有耶那成极力压制消息,依然有不少风声谣言。但众人畏惧耶那成威严, 不敢擅自谈论。如今就连耶那成也身受其害,再无暇管顾流言。一时间,谣言四散,人心惶惶,众人多担心下一个被诅咒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很快, 这流言便传至了北梁皇帝的耳中。
皇帝震怒,下令让耶那成回都城面圣。而朝中其他人却也在暗地里关注着此事。或好奇, 或担忧, 或顽笑,或幸灾乐祸, 心思各异, 暂且不提。
而耶那成这边,收到皇帝圣旨,只得回到了将军府。
一连几日病痛发作,耶那成最开始的轻率不屑早已经灰飞烟灭了。就连受到皇帝斥责都已经没有心思管顾了。他如今最担心的是如兀鹫那般成为一个痴傻的疯子, 受人嘲笑摆布。若是那样苟活,他如何能够忍得?大丈夫要死也该死在战场上!
将军府内,耶那成半躺在床上, 不过短短几日,他好似已经瘦了,面色发黄,眼下青黑,再难有之前容光焕发,气势逼人的模样,可见被折腾得厉害!
房内众人面上似有不忍,但见耶那成阴沉的脸,便再不敢多说什么话。
将军,皇上下旨让您三日内进宫面圣,解释兀鹫他们疯......的问题。乎延即使身为将军府内的老人,依然被耶那成骇人的眼神慑住,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那些该死的东西,只管躲在背后,不过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本将知道他们都在等着看本将的笑话!耶那成突地剧烈咳嗽了几声,随后重重喘了口气。不过才几日,他的身体就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油尽灯枯了似的。他心里不免泛起一股凄凉之感。
白祭司面容淡淡地抬眼看了看他,好似在观察他的病症。随后便开口道:你打算如何做?
耶那成拧着浓眉沉思了片刻,斜眼瞥向一旁的乎延,周大夫找到没有?
乎延心口一颤,将军恕罪,那周大夫行踪很是诡异,目前并未有消息。
耶那成闻言并未意外。这几日他的遭遇,已经让他对周锦是医神深信不疑。倘若他要隐瞒踪迹,任是谁也不可能找到的。
他望了望窗外逐渐昏暗的天色,全身肌肉猛地颤了颤,那股深入脑髓的疼痛他永远不想再来一次!
乎延眼见着耶那成脸色越发难看,心里的恐慌也在逐渐扩张。
乎延!
将军息怒!乎延猛地跪倒在地。
气氛一瞬间凝滞。
......你去把阿勒平叫来!
刚滚下一道冷汗的乎延,是!将军。
还有,将寻找周大夫的人都叫回来,不必再去找了!
......是!
季良刚一踏进房门,迎面便是一句问话,你与周大夫相处最久,又去过大雍,你认为他如何?
虽然耶那成极力掩饰自己的焦虑,但季良仍然从中窥探了一二。房内只剩下了耶那成和白祭司两人。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情,虽然他心里有众多疑惑,但也只得暂时按捺住。
他心里提了提,不明白将军的问话是何含义,思量了片刻后道,周大夫仁义心肠,对待病人不分贫富,皆一视同仁。属下之前在甘酒镇时,亲眼见到周大夫用心为贫苦百姓诊治。而且......
他想到了周锦的药,抬眼看了看对方的神色,斟酌道:而且周大夫医术十分高明,百姓都称其为医神,他的药更是十分灵验,效果......
医神?你觉得这医神有几分可信?耶那成粗涩的嗓音陡然响起。
白祭祀眼眸微动,好似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但细看去,却好似刚才不过错觉,他依然稳稳端坐在一旁,连雪白的发丝都未动一下。
这,这只是百姓传闻,因为之前周大夫治好了疙瘩瘟,算是救了一城百姓,又有神树提前盛放,花香四溢,听闻可治百病,所以才有了医神一称。
这么说,你是觉得这医神不过谣传,当不得真?
季良心内疑虑陡生,背上浸出了一层毛毛汗。
虽是百姓谣传,但无风不起浪,属下听闻甘酒镇的百姓甚至建造了医神祠,听闻医神祠也是极为灵验,每日香火旺盛,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倘若是假,我想这大雍的百姓也不都是傻子。真真假假,自有他的缘由。
医神祠?没想到竟然还有医神祠!耶那成喃喃着,心内似有所震荡。
将军?
这医神祠十分灵验?
据百姓流传,确实十分灵验!但凡去庙里潜心拜过,病痛皆有所好转......
阿勒平,本将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耶那成眼睛骤然发亮。
属下听令!季良单膝跪地。
我要你选择一处位段上佳的地方修建一座医神祠!
季良:......
白祭司:......
两人皆是一惊,纷纷抬头看向耶那成。白祭司向来冷静的脸上仿佛也裂开了痕迹,震惊之色表露无遗。
你要修建医神祠?白祭司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
耶那成乌青的眼睛扫了一眼面前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常年冰冷的面容始终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此刻难得流露出来惊异,但他终究没有心思管顾其他。
本将要修建医神祠,即刻,马上!周大夫医者仁心,妙手回春。救人无数,令本将钦佩!世间有次神医,实乃人间之幸事!本将身为北梁大将军,更不应当因为国家之间的事对周大夫这样功德加身之人有所成见!若医神祠能够在北梁建立,庇佑北梁百姓,也是功德一件!此事你务必亲力亲为,将医神祠修建完好,早日开祠。
一番话说完,屋内安静的近乎诡异。
耶那成额角抽痛,几日的剧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即使现在时辰尚早,尚未犯病,他依然觉得头痛欲裂。此番遭遇是因为得罪了周锦,既然有医神祠的存在,他修建一座医神祠,希望能够洗清之前冒犯神灵的罪孽,求得医神的宽恕。
属下领命!短暂的沉默后,季良终于反应过来,见将军神色认真,他急忙领命。然而心内的疑虑却已经到达顶峰。
这是在太不像将军的作风了!
莫非是中邪了?
季良摇了摇头,心道,定是周大夫离开前对将军做了什么!将军这几日晚上接连发狂,想必与周锦有关。然而将军非但没有大怒,反而要修建医神祠,还大肆称赞他?
季良心里非但没有放松,却更加的担忧了起来。虽不知周大夫用了什么手段,但大将军却也绝不是这般好控制的,一旦反噬,只怕周大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将遭受的报复只怕更加可怕残暴!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若当真只是平常的大夫手段,又怎么会让刀口舔血的一国大将妥协呢!殊不知,周锦却并非普通大夫,医神的手段,只怕是皇帝,也要忌惮万分的!
待季良离开,白祭司率先开口了。
你的病和周锦有关?
耶那成疲惫的往后靠了靠,摁了摁抽痛的额角。
你要修建医神祠,是因为周锦是医神的传言?
耶那成一双泛红的眼睛直直盯着白祭司,乌青的眼下,突出的颧骨,倒有几分神经质的阴兀。
你这几日连续发狂,我却查不出问题。犯病时胡言乱语,好似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就好像有人在操控你的大脑一般。而现在你突然又要修建医神祠,莫非这和医神有关?
是医神的诅咒?白祭司定定地说出这句话。
耶那成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骤缩,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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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医馆在古代(穿越)——芝华玉树(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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