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面前这个充斥着满脸疯狂的女人,血红的眼里都是憎恶。
这是他最亲的人,但是她却这样恨他!
也好, 他欠她的太多了, 或许只有他死了, 她才能得到彻底的解脱
柳永长眼前闪过一片片交错的光斑,胸腔因为窒息而疼痛,他仿佛沉进了一片深海, 四面八方的水流向他汹涌而来,压的他透不过气。
他慢慢坠入漆黑的深水里,光明越来越弱,直至最后的一点微光。在这片微弱的光影里,他仿佛看见了一个面带笑意的女子。
她半弯着腰, 眼睛里闪着盈盈波光,弯弯的细眉都带着一股说不尽的温柔, 手上晃着一个叮叮咚咚作响的小鼓。
他看见她轻启薄唇, 她说:永长,快过来, 娘的宝贝
真好啊!
他想, 或许曾经她也是爱过他的吧。
柳永长慢慢闭上了眼睛。
你在做什么?夫人!快住手!阿松哐地扔下手中的水盆,水渍哗啦啦洒在地面,木质水盆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他冲上去抓住柳夫人的手臂想将她拉开,却没想到一时竟没有拉动, 他抬眼瞧见了夫人脸上歇斯底里地疯狂,那眼中的恨意竟将他骇了一跳。
他蓦地用力,将柳夫人狠狠推开了。
夫人, 您怎么能这么做?公子他可是您的孩子!阿松不敢置信地质问出声,此刻他已经没法顾得上主仆之别了。
公子,您怎么样,快醒醒!您别吓我了。公子阿松晃着昏迷的柳永长,嗓子不自觉带出了哭腔,他的手揉按着他的胸口,学着周锦之前的动作。
柳夫人被狠狠推倒,她匍匐在地上,嘶哑着嗓音尖叫:报应,都是报应总有一天,他会害死所有人的他天生就是来找我讨债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柳夫人踉跄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间。
凄厉恐怖的笑声渐渐远去
公子,快醒醒!您还不能死啊,你忘了吗?还有宣夫人在等着您去救她呢!公子阿松半勾着身体,手上用力按压着柳永长胸口,眼泪一颗颗掉下来,砸在柳永长青紫的脸上。
柳永长胸腔内部仿佛有一股细弱的电流爆出蓝色的火花,在这一阵一颤中,刺激着他的心脏终于重新跳动了起来。
呼他猛的睁开眼睛,胸膛急促起伏,所有的痛觉瞬间又侵袭了全身的感官。他不自觉蜷缩起身体,只觉有一把火从身体里灼烧起来,五脏六腑都快被烧化了。
公子,您终于醒了!太好了,我还以为您唔唔阿松脱力般倒坐在床脚,竟不自觉呜咽哭了出来。
阿松,是你啊柳永长蠕动咽喉,发出嘶哑模糊的声音。
她呢
夫人她走了。阿松眼神里藏着同情与心疼,他嗫喏了一下,安慰道:公子,你别难过,夫人她只是一时没想通,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柳永长轻轻笑了一声,这笑容里充斥着无尽的凄凉和嘲讽。
牛漆,防风,都写上,还有牛黄也要周锦一边看过药材一边说道,小秦跟在身后一一将药材名字记录在本子上。
宿主,柳永长出事了!
嗯?你说什么?系统突然出声,让周锦一时没反应过来。
师傅,我们什么也没说啊?狗子把脑袋伸过来。
周锦一把将他脑袋拍开,我听错了!继续选药材!
哎,好!狗子揉了揉被周锦拍过的地方,悻悻地跟着商桂认药材去了。
统统,你刚才说什么?柳永长怎么了?周锦在脑海里又问了一遍。
刚才一瞬间柳永长心跳几乎停止了,直到现在也十分微弱
什么?怎么会!明明他走的时候柳永长还生龙活虎,怎么这才一两天时间,就要嗝屁了?
难道他又跑去通宵喝酒了?
周锦眉宇微敛,好好的一个高富帅,怎么就喜欢作死呢?
哎?你怎么会知道他的情况?隔了这么远,难道你监视他?
周锦疑惑,系统怎么对柳永长这么特殊?还特意监控他的情况?莫不是对他一见钟情了?
我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呢!是刚才你留在他心口里的那股能量突然暴动,我才关注到的!01号跳起来解释,他绝不允许周锦污蔑他的清白!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股能量还没有消散,而且居然还可以远程监控!
周锦面色讪讪,开个玩笑,不要这么激动嘛!
不过不得不说,这功能挺厉害!
宿主,你要不要回去救他?他好像真的快死了!01号念念叨叨,哎,他好歹送了我们八百两银子,没想到就买了半个月不到的寿命,也是可怜
周锦也叹了口气,罢了,看在那八百两的份上!
他放下手中的牛黄,看向商桂道:阿桂,我要回一趟甘酒镇,采药的事就拜托你了!
嗯?阿锦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有点事。别担心,你们买好药就租辆车回来,我先回去了!
周锦匆匆交代完就跑出了大门。
留下在场的几人一脸茫然。
哎,周大夫,您出来了!药买好了吗?
周锦迅速跳上马车,快速道:老巴头,现在立刻回甘酒镇!
哎?那个不等另外两位了吗?
他们之后会自己回来,我们先走,麻烦你快点!人命关天的急事!
好嘞!驾!
老巴头一听这话也不再多言,立刻挥起长鞭,啪地一声,马儿抬起前蹄跑了起来,扬起一地的灰尘浮在半空中。
柳公子啊柳公子,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能挺住周锦坐在车内默默感叹。
马车摇摇晃晃地停在下河沟村口。
方应悬跳下马车,环视了一圈,烈日炎炎下,周围的草叶都耷拉着,显得无精打采。
我们进去吧!谷村长,请您带路。
哎,好!谷村长点头哈腰,走在了前面。
几人一行浩浩荡荡走进了村子。
此刻已经是中午时分,炊烟顺着房顶的烟囱寥寥飘上天空。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燥热的空气中。
有蹲坐在院子里歇息的男人远远见着几个穿着衙役服装的人进来,露出了疑惑又带着点畏惧的眼神。
直到几人慢慢走近,他认出了走在最前方的村长,立刻便露出惊喜的笑容喊道:村长回来了!
随即周边几户人家也陆续走出来几个人,皆一脸期待地张望着。
男人丢下手中的东西,迎上前去,呵呵笑道:村长,大夫找回来了吗?
这位就是方大夫
哎哟,方大夫,您好您好,要不先来我家看看,我家小子这一直发热
方大夫看向村长道:直接先带我去看看最先发病的那人!
哎,好!方大夫。您这边请!
村长领着方应悬几人往村子里面走去
那男人瞧着几人渐渐走远的背影,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朝着村里人笑了笑。
方大夫,就是这里了!阿牛嫂,快出来,大夫来了!
村长走到大开的院门喊了一声。
不过一会功夫,便有一个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眼眶泛红,脸上还有湿漉漉的水痕。女人一边走过来,一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哑着嗓音道:村长,谢谢您了!大夫,您快来看看我家男人吧!他
方应悬面色凝重,点了点头,带我进去看看吧!
随后几人跟着女人拐进了房间。
房里黑洞洞的,窗口透进来的光束中翻卷着细碎的灰尘。
一股微弱的腐臭味道隐隐飘荡在空气中。
方应悬走近床边,男人脸色铁青,嘴唇蜡黄,双眼紧紧闭着。
女人哭着道:当家的,大夫来看你了!
男人眼皮颤动了一下,微微掀开了一条缝,他呼吸急促,声音断断续续道:大夫,周大夫救我
方应悬伸手拉开他的衣裳,男人身上已经出现很多肿块,有脓水隐隐从里面流出。
方应悬盯着那肿块,脸色分外难看。他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小刀,轻轻割开硬块,一股散发着浓浓恶臭的腐水从伤口里流出。
房间中人无不皱眉捂鼻。
男人痛苦的痉挛着,仿佛要将整个身体都沉进床铺里。
他的两条眉毛因为疼痛纠结在了一起。
毫无征兆的,男人突然双眼暴突,五指成爪抓挠着胸口,身上的肿块好像爆裂一般,脓水涓涓流出,他的胸膛仿佛被四分五裂了一般可怖。
众人齐齐被这突然的一幕惊骇到了。
男人梗着脖子痛苦嘶吼,一串串只言片语从他青白的唇中溢出:报应,报应这是上天的惩罚,神树求您原谅原谅
他的眼球好像要从眼眶里跳脱出来,死死地盯着半空,又仿佛在祈求着什么,最后那双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定格在了那片虚空中。
女人坐在一旁呜咽地哭泣:大夫,他还能治吗?
方应悬站在一旁,轻声道:他已经走了
从屋子里出来,众人皆是一脸惊魂未定,这病看起来着实吓人!仿佛真的是恶鬼索命一般。
方大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村长哆哆嗦嗦着,终于将憋在心口的问题问了出来,阿牛的情况实在太过惊骇。
方应悬站立在那里良久没有出声,没有人看到那宽袍大袖之下的手指在轻微颤抖。
屋子里女人的痛哭声不断地传出来,重重击打在每个人的心间。
哈哈哈哈,都死吧!都死吧!一个状若癫狂的男人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珠奔过来,一把掐住村长的手臂,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他是不是死了?哈哈哈哈,没有人能逃过去,所有人都会死,都会死
发财,你做什么?快松手!村长痛苦的皱着脸,怎么也挣不开那双发黑的鉄钳。
蒙舟立刻上前,将他的双臂一拉一拧,便将男人摁压在了地上。
男人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脸贴在地面,嘴里还喃喃着:报应,报应来了,所有人都会死,都会死
方应悬眉峰皱起,什么报应?为什么都在说这个?
他开口问道:什么报应?为什么要这样说?你们做了什么了?
地上的男人突然颤抖起来,四肢痉挛蜷缩,口中喷出血雾。
蒙舟大惊失色,立刻松开了钳住他的手,快速退后几步。
男人两眼恐惧地瞪着,眼泪哗哗的滚落在了地上,嘴角带着血渍:饶了我饶了我好痛神树,求您饶了我
什么神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应悬急急地问道。
周周男人两腿蹬直,双眼暴突,咽了气。
他死了?我没用力蒙舟慌乱地看了方应悬一眼。
方大夫?蒙舟轻声喊了一声。
方应悬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男人死不瞑目的双眼。
报应、神树、周、
这难道和周氏医馆有什么联系?为何接连两个病人临死前嘴里都在说神树?
疙瘩瘟重临人世究竟是因为什么?
方应悬紧紧握住了五指,在他抬头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坚韧锋利,蒙捕头,请你立刻派人去禀告许大人,就说事态严重,迫在眉睫,请他立即发布命令!然后派人封锁整个村子,不要让任何人出入。
蒙舟眼里闪过一片惊异,立刻应了一声,随即带人离开了。
村长,请你将所有生病的人的名单交给我,我要留下来为他们诊治!还有,死去的病人不要埋入地下,将他们火化了吧!
方大夫,这究竟是什么病啊!
方应悬疲惫的闭了闭眼,眼角的纹路深深地堆叠在一起:这是疙瘩瘟!
村长惊惧地啊了一声,两腿发软跌倒在地上。
村长,死去的这两人都是最开始发病的人吗?
是村长抖着唇发出颤音。
我记得你说最开始有三人犯病,还有一人在何处?带我去看看他!
他一定要弄清楚周氏医馆和这疙瘩瘟究竟有什么关系。
大人,蒙捕头派人送口信过来了!
快说!
书房内,许文璋强自镇定,看着眼前大汗淋漓,显然是一路飞奔过来的侍从。
启禀大人,方大夫说,现在事态严重,迫在眉睫,请您速速做下决定!
许文璋看着对方张合的唇,脑袋里嗡嗡作响。久久悬在喉口的心跳重重落回了胸腔,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里面,让他透不过气来。
你下去吧!许文璋无力的挥了挥手,脸上血色尽失。
大人,你千万保重身体啊!余书贤站在一旁劝说道:看来下河沟情况严重,大人,现在只有请府尹大人派人过来支援。
许文璋吐出一口浊气,铺开白纸,右手握着一只狼毫笔悬在半空,叹道:书贤,你说天降祥瑞是因为我政简刑清,那这瘟疫,又是因为什么呢?
说罢也不待他回应,笔尖快速在白纸上划过。
很快一张公文便写好了,他将将吹干,封好。便对着门口喊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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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医馆在古代(穿越)——芝华玉树(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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