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庄妃身边的老嬷嬷,从庄妃还在闺中时便跟着了。这宫里的新人旧人看得多,早已练就一双精目,看人甚是独到。
那位兰嫔若是诞下个皇子,升到妃位也并非不可能。就是出身低了些,否则……
好在如今娘娘也算是熬出了头,王爷已然成年,素来孝顺懂事,如今娘娘又将六宫大权握在了手里,再也不用低声下气看贵妃的脸色了。
闻言,庄妃只笑了笑,眸中微凝。
当年的卫氏如日中天,却也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如今的韩氏,又何尝不是在走当年卫氏走过的路。
兴衰荣辱,天道轮回。
然这些想法,包括当年她还给卫皇后的人情,庄妃都不曾透露过一字,连身边最亲近的老嬷嬷也没提过,眼下也只道:“兰嫔的一应事宜皆要小心,万不能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林林总总,又细细吩咐了十来项。
赵冉出来时,正听庄妃在安排事宜,瞧她的神色便更和缓了些:“你有心了。”
庄妃一边行礼,一边道:“都是臣妾该做的,只是一直同臣妾挤在惠芳殿怕委屈了妹妹,芷兰宫损毁严重,一时半刻也修葺不好,臣妾将长信宫收拾出来拨给妹妹住,陛下以为如何?”
长信宫比芷兰宫宽敞不少,离陛下的寝殿也近。赵冉闻言满意道:“你办事,朕是放心的,一切你来安排就是。”
庄妃领命。
赵冉走后不久,赵逸便进宫来给庄妃请安。
经过前头的小跨院,远远见一道素色身影穿过拱门而来。赵逸顿步,目光在来人面上停了停,见她面上养回几分血色,微蹙的眉心才舒展开来。
他远远行礼,随后神色如常地入了殿。
庄妃听人通禀还有些意外,笑道:“近些日子怎来得这样勤?”
“难得儿臣在澧都待上这些时候,母妃这便嫌我烦了?”
室中笑语连连,薛兰音不曾听闻,她待赵逸走过之后才出院门,往寿康宫去。
太后回宫已有月余,她原先身子虚弱又初有身孕,圣上免了一切虚礼,如今她已恢复许多,自是要先去给太后请安。
寿康宫中燃了清淡檀香,即便出了护国寺,太后也依旧日日礼佛。
兰嫔求见时,太后仍在静室,她便在殿中恭候,直到半柱香后,一旁的珠帘才被人轻轻拂起,只见一位穿着灰绿色八达晕宫装的老嬷嬷扶着一人出来,那人鬓发灰白,只戴了两支祖母绿的点翠压钗却已尽显雍容,着一身紫绣万寿如意纹的庄锻,掌中佛珠颗颗圆润生辉,正衬她慈眉善目,然通身气派又显得不怒自威。
太后甫一见到兰嫔,手中佛珠便是一顿,身边的邵嬷嬷亦是多看了她一眼。
薛兰音仿若不见,只垂眸行礼。
“你如今怀着身子,这些虚礼便免了吧。”
太后在护国寺住了多年,宫中的这些人本已不愿多见,今日会见兰嫔,原也是因为她腹中皇嗣,然见到她人,不知不觉便多聊了几句,又叮嘱了些孕期需注意的事项,方让她退下。
人走后,太后依旧捻着佛珠怔怔看着门外,半晌才道:“可是哀家老眼昏花了,怎么觉着,方才陪着哀家说活的人是重雪那孩子……”
邵嬷嬷心头一梗,叹道:“太后您没瞧错,这位兰嫔娘娘的确与先皇后有七分神似。”
太后目中一沉,猛地攥紧了手中佛珠:“可真是造孽!”
“人都死了多少年,找一个相似的又有何用?”
不过骗人骗己罢了!
太后忍了忍,目中仍旧闪出几许悲凉刻骨:“可怜哀家的小皇孙,那么聪慧伶俐的孩子……”
“是皇奶奶对不住他,没护好他……”
邵嬷嬷听得难受,又劝了许久,心想等兰嫔顺利诞下皇嗣,她就跟着太后再回护国寺去,这座宫城只会叫太后难过,伤心之地还是不要再回的好。
***
商丽歌听公子讲了刺杀案的后续,闻得公子竟去都令尹处报了案,也是惊了一惊。
这幕后黑手他们心知肚明,两方人马也算是短兵相接,互相都亮了爪子,本是不该搬到台面上来的。
然转念一想,这一报案至少近段时日韩氏再不敢轻举妄动,若日后被拽住了把柄便是数罪并罚。
对于红楼来说,是有益无害。
商丽歌便赞了句:“公子英明。”
闻玉勾了勾唇,不知想到什么,眸中又是一顿:“哦,对了,你的那位友人季洲季大人,托我问好。”
不知为何,商丽歌觉得“友人”二字似是念得格外重了些,商丽歌看了公子一眼,也“哦”了一声道:“我与季大人的家妹交好,许是季芸听到风声,同季大人提了几句。”
闻玉不置可否。
那日季洲神情他看得分明,尤其是他表明态度之后,看他的眼神中便更多了些似有若无的敌意。
闻玉嗤笑一声,按下心头不悦。
这些他自然不会同商丽歌提,如今这房中只有他们二人,又作何要再谈论旁人。
药已凉好,闻玉托着碗底递到商丽歌跟前,果见她眉心一蹙。
商丽歌自知逃不过,也不再多费口舌,端过药碗几口便饮了个干净,五官被那冲鼻涩意挤兑到一处,商丽歌忍不住咬了咬舌尖。
蓦然有一点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商丽歌睁眼,却见公子不知何时已然递了糖莲子过来,二指轻捻凑到她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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