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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友又乖又撩——菁芸(76)

    有人从他的车上下来,拉开重卡的车门。
    郑琦、聂勇军坐了进来,最后是背着医药箱的费萨恩。
    几人都没有说什么,郑琦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自顾自地系好了安全带。
    出发吧!他说,你要是开不了我来开!
    傅星云发动了车子。
    Arocs驶出基地的时候,他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哼!郑琦扭头,我可不是为了你,要是让郑璘那小子知道我把他尘哥丢在沙漠里了,他会烦我一辈子!
    主席的确没有撒谎,沙暴向北边翻滚而去,只有边缘大约五分之一掠过沈陌尘所在的赛段。
    但即使是这样,威力依然很大。
    Arocs在沙地上行进,几乎看不见前方的路。聂勇军拿着地图和测绘工具,艰难地选择着路线。
    一百五十公里的路程,走了近五个小时才勉强到达。
    天已经完全黑了,沙暴的余威还在,风一阵一阵刮着,手电筒雪亮的灯光都在空中聚成了短短的光柱,无法照亮远方。
    傅星云低头查看电子路书,确定他们的确是达到了之前标注的经纬度,可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巨大的沙丘在狂风中如海涛般前行,原本沙丘下的空地已经完全被黄沙覆盖。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从跳下车开始,傅星云就不停地喊着。
    空气中沙尘太多,虽然带着口罩,依然是喊两声就会被呛得咳起来。
    傅星云的声音越来越慌张,你在哪里啊哥哥?沈陌尘!
    喊道最后,声音已经嘶哑,喉咙如火烧般疼痛。
    哥哥傅星云抓着自己的头发,手中的光柱慌乱地在沙丘上晃动,却找不到任何目标。
    星云,你别急,会找到的。郑琦搂着他的肩拍了拍,聂勇军没说什么,只默默地帮着四处寻找。
    风慢慢地缓了下来,空气中的沙砾变少了,终于可以放下口罩,自由地呼吸。
    一阵噼啪的声响过后,无线电恢复了。
    尝试着,傅星云举起了对讲机:哥哥
    只叫了一声,声音就已哽咽:哥哥你在么?
    对讲机中一片寂静。
    傅星云绝望地垂下手,眼中的泪水滑落。
    突然,对讲机中传出轻微的交流声,一个声音虚弱却清晰,和往常一样,带着慵懒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傅星云迫不及待地开口。
    离之前的地方不远,向东大约200米,新沙丘的后面。沈陌尘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在傅星云听来,如同天籁。
    我马上就来!
    嗯,别急,路不好走,小心摔跤。
    怕开车会不小心伤到人,傅星云硬是连滚带爬绕过沙丘,来到另一边的空地。
    风已经完全停了,天空变得澄净,银河璀璨,漫天星斗。
    群星之下,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远的地方,一群野骆驼在沙地上围了一圈,大概是刚刚站起来不久,正摇头摆尾地把身上的沙砾抖落。
    骆驼群中间,沈陌尘扶着哈勒,正向着众人微笑。
    哥哥傅星云飞奔而去,把沈陌尘紧紧搂进怀里。
    殿下!费萨恩扶住了哈勒。
    费萨恩你来啦!哈勒拉着侍从往一边走,我的胳膊好疼啊,你快给我看看。
    嗯郑琦看向聂勇军,勇哥,我们先去车上?
    好!聂勇军点点头,两人转身向救援车走去。
    星光下的两人依然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哥哥,傅星云的声音哽咽,刚才我我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陌尘被他抱得死紧,被勒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伸手,在傅星云后颈上轻轻安抚:傻孩子,累不累?这么大的沙暴,你
    话还未说完,傅星云的吻就压了下来。
    沈陌尘在沙漠里吹了一夜冷风,嘴唇不可避免地变得冰冷干燥,下唇左侧的地方裂了个口子,一碰便渗出血来。
    傅星云的唇带着融融的暖意,将冰冷和干燥驱赶。
    大概是尝到了腥咸的血味,傅星云微微愣了一下,舌尖舔上了那道伤口。
    原本的刺痛在舌尖的温柔舔舐下变得麻木,接着,傅星云的右手抚上沈陌尘的后脑,再次用力压了下去。
    仿佛在海上漂流的水手找到了灯塔,这个吻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急切。
    沈陌尘心中暗叹一声,放松了齿关。
    傅星云长驱直入,带着滚烫的温度,带着莽撞与青涩,搅弄风雨。
    沈陌尘仰着头,双手环上傅星云的颈脖,第一次抛开了所有顾虑,全心承受着这份爱意与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到了缺氧的边缘,沈陌尘才推着傅星云,让两人分开。
    耳边是粗重的喘息声,沈陌尘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整个人都攀在傅星云身上,把头埋在他肩上。
    几秒钟后,傅星云双手抓着他的肩膀,确认似的往他脸上看去。
    沈陌尘的唇被他欺负得微微肿起,颜色艳丽非常,还带着一丝暧昧的水光。
    急促的呼吸之下,沈陌尘眼中水汽氤氲,眼角也染上了一抹绯红。
    哥哥,想起沈陌尘刚才的配合,傅星云的声音小心翼翼却不容错辨,你这算是答应我了?
    沈陌尘一愣,还想要嘴硬,却直直看进了少年的黑眸。
    那么多的期盼,那么多的恳求。
    他别过脸去,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傅星云呆了一瞬,眼中突然爆起光亮,他伸手扳过沈陌尘的脸,想要再次含住他的唇。
    别沈陌尘脸颊爆红,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大家都还在呢!
    指间几颗粗粝的沙子提醒他们,现在还身在沙暴余威下的沙漠里。
    沈陌尘捂着傅星云的嘴,看着他的眼神由期待变成失望,心中有些忐忑。
    突然,手心里传来痒痒的触感,这人,居然伸舌舔了舔他的手心。
    酥麻自手心里传来,一整条胳膊都没了力气。
    心里有些慌,沈陌尘放下手,却见他又凑近来。
    他再往后仰,后脑却被傅星云的手牢牢抵住,退无可退。
    所幸这次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碰,却又不肯离开,傅星云的唇若即若离,在他唇角边徘徊,声音带着笑意:他们在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
    沈陌尘抬眼再看他,傅星云眼中失望的神色早已一扫而空,黑眸中只有兴奋和揶揄。
    滚~沈陌尘没好气地去推他,却不知道,现在的他,哪有什么气势,浑身上下都透着被欲/望浸染的媚意。
    傅星云哈哈笑着把他又抱进怀里,小鸡啄米般亲了又亲。
    两人拉扯了好一会儿,沈陌尘才从傅星云怀里探出头来:他们都去哪儿了?
    大概回车上了吧!
    冬夜的沙漠气温极低,两人因为穿着厚实的比赛服,还能保持体温,可双手都已冻得冰凉。
    傅星云把沈陌尘的手放进手心里,牵着他回到Arocs旁。
    拉开门,哈勒坐在副驾上,手臂已经被费萨恩重新固定包扎,郑琦拿着手机给应导保平安,聂勇军则一脸严肃地拿着对讲机。
    怎么了?傅星云问。
    刚联系了救援组,他们已经开始对能够联系得上的车手进行施救,晚点还要扫一遍这边的路段,催咱们回去呢。
    让他们给我们几个就近的坐标,傅星云看了眼天边的月亮,我们可以先去救几台车出来。
    聂勇军连忙和组委会联系,不一会儿就拿到了坐标。
    走吧!傅星云绕到驾驶座,拉开了门。
    其他三人都很自觉地挤在了后座上,只有哈勒,还是大咧咧地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我胳膊疼,不想和他们挤一起。他打开了车门,朝沈陌尘眨眨眼,尘哥陪我一起坐好不好?
    驾驶座横向很宽敞,沈陌尘不胖,哈勒少年身形,副驾上坐两个人还真是没问题。
    傅星云偏头看了哈勒一眼,眼神中带着警惕。
    沈陌尘拉着车门上了副驾,刚坐下,哈勒就赖在了他身边。
    你小心胳膊沈陌尘小心抬起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帮他固定,右手带上车门。
    两个人这么一坐,安全带也没法系,沈陌尘把安全带从自己后方斜过去,给哈勒固定住身体。
    傅星云抓着方向盘,眼里快要射出火来。
    车内一片安静,尴尬的气氛蔓延。
    只有哈勒毫不在意,还轻轻在傅星云腿上踢了一下:你怎么不问问,我们是怎么遇上那些骆驼的?
    傅星云不理他,哈勒就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们当时坐在那儿等救援,可无线电一直联系不上任何人。那个时候,有只小骆驼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看到了尘哥,就过来用鼻子拱他。
    我以为那只小骆驼就是和我们玩玩,没想到,它就赖着不走了,陪着我们一直到了傍晚。
    后来,风慢慢大了起来。刚来风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了,如果风势再大些,沙丘就可能移动了。
    摩洛哥的大部分国土都是沙漠,哈勒可以说是沙漠里长大的孩子,对于这些,当然要比常人敏感得多。
    小骆驼那会儿也开始着急,所以我跟尘哥说,我们得找个有遮挡的地方避一避。可你们也知道,那个位置全是沙丘,哪里都不安全。
    小少年的话语带着故意的逗弄,倒是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后排的聂勇军给傅星云指完路,顺口问:后来呢?
    后来那群野骆驼就来啦!小少年语气兴奋,那会儿我们已经走出来一截,横切着风向往远离沙丘的方向挪了挪,你们不知道,那群骆驼当时跑得还挺快的,呼啦一下就超过我们,跑到前面去了,小骆驼大概也是和它们一起的,跟着它们一起跑不见了。可是呀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傅星云。
    傅星云拿他没办法,开车绕过一块大石头,无奈地问:可是什么呀,哈勒王子?
    嘿嘿!哈勒得偿所愿,继续讲,可是后来,那只小骆驼突然又跑了回来,用头拱着尘哥,一直把我们带到它们聚集的地方,把我们围在里面。
    天啊,这是神迹啊!费萨恩在后座感叹。
    之前,他对于自家小王子和沈陌尘的亲近还抱着几分反感和警惕,如今只剩下赞叹。
    郑琦和聂勇军却噗呲一声笑了。
    哈勒不满:你们笑什么?
    聂勇军好不容易止住笑,指着沈陌尘:这个人,天生的动物缘,时不时就会捡到猫猫狗狗,我们在土耳其的时候,他在街上站一会儿就能抱回五只猫。没想到,到了沙漠里,还能捡到骆驼。
    郑琦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说了句:没办法,人缘太好了。
    这情景,若是让琦粉和尘缘粉看见,怕是会以为郑琦被人顶替了,沈陌尘却明白,他大概是想起了郑璘。
    哈勒听得眼睛亮晶晶的:原来是这样啊,那今天,尘哥算不算是捡到了我?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傅星云揶揄道:是,今天尘哥的每日一捡成就达成!多亏了你了!
    Arocs不愧是达喀尔的救援之王,他们一路过去,不论大车小车,一律快速拉出沙坑,再加上携带的配件充足,沿路很快恢复了生机。
    一个小时后,挤在驾驶室里的六个人被车队接了回去,Arocs则交给了专业的救援人员继续救援任务。
    沈陌尘和哈勒在沙漠冻了一夜,好在他们都穿着防寒的赛车服,又有骆驼陪伴,除了有些脱水,都没什么大碍。
    沈陌尘觉得没什么,喝了一杯医生给的盐水就回了帐篷。
    走到门前,帐篷里隐隐传出张勤勤的声音:星哥,听说你昨天大闹组委会,还抢了人家的车?
    哪有!傅星云笑,钥匙是主席给我的!
    别装了!张勤勤得意,你那段视屏都上热搜了!
    帐篷里还有声音传出来,沈陌尘却没有再去听,他走开两步,拿出手机,登上了微博。
    热搜几乎被傅星云占领。
    #哥哥由我来守护#
    #爱他,就为他立军令状#
    #沙暴也不能阻挡我的心#
    #如果这都不算爱#
    而无一例外的,每个词条下,都是从达喀尔官网上扒过来的,傅星云昨天立下军令状的那段视频。
    房车外风沙怒吼,车顶和四壁都发出恐怖的声响,傅星云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我傅星云个人自愿请求不论结果如何,都由我承担全部责任
    视频放了一遍又一遍,少年疲惫的脸色和坚定的眼神一次又一次出现在画面里。
    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他当时孤注一掷的决心。
    他靠着帐篷坐了下来,用手捂住眼睛。
    沈陌尘,你这个混蛋!
    一直在犹豫,一直在拖延,一直打着为了他好、想要自己抗下一切的旗号,不断动摇,不断退缩。
    可是却忽略了,星云在自己每一次转身之后,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和失望。
    是怎样的坚韧和决心,才让这个人,在心爱的人亲手给予他打击之后,还能微笑着软软地叫哥哥,还能在全世界都反对他时,坚定地说我会承担全部责任?
    那一刻,心中的酸涩无以复加。
    脚步声靠近,有人站在了他的身前,蹲下身来,看了眼手机的画面。
    沈陌尘抬头,眼角微红,有藏不住的泪。
    别哭,傅星云吻上他的眼角,我只是爱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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