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生了你,秦燕龄眼泪流到嘴角,如果不是生了你,我怎么会丑成那个样子...如果不是我的妊辰纹没办法恢复,如果不是我的子宫脱垂,没有办法再生育,裴邵觉得恶心,他怎么会去找别的女人!
裴应声,都是你!你毁了我一辈子!她低低□□着。
裴应声回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所以我也经常觉得我恶心,就连我的名字,也是他对你的不屑。
应声。
盼他应我一声。
秦燕龄一怔,原来他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
那时候的裴应声只有七岁,在他的记忆里,从一睁眼开始,就是两个人不断地争吵,打闹,甚至上法庭,然后虚伪地和好,争吵,打闹,这些事像是楚门的世界,在他面前不断地上演。
一切的终结,都是从裴邵把任薇带回家那天开始。
秦燕龄把他抱到厨房,哭着求他,妈妈真的只是用你吓一吓爸爸,妈妈不会真的砍你的,妈妈比爸爸更爱你,怎么会真的伤害你呢?爸爸只有你一个儿子,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妈妈对你下手的,他会为了你留下来,对不对?
小应声看着眼前自称是自己母亲的人,又看看不远处的父亲,眼里满是疑惑,如果母亲爱他,怎么会用这样的方法,如果父亲会为了他留下来,又怎么会对一切冷眼旁观。
但他还是点点头,他不是相信了她的话,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赌一把。
秦燕龄右手拿着刀,左手死死摁住他的右手,而他的脚上,是冰冷的镣铐,她害怕他跑,居然用了两个镣铐,栓一条狗一样把他拴在橱柜的支撑柱上。
裴邵!秦燕龄的刀悬在裴应声手上,你敢走,你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剁了你儿子的手指,你走一步,我剁他一根!
裴邵安抚着藏在他身后的女人,对上小应声目光的那一刻,他眼里的厌恶几乎遮掩不住。
从这孩子会说话的那天起,他才逐渐发现,这孩子多智近妖,不论什么东西,他总是能很快学会,包括他母亲近乎偏执的那些负面情绪,但是一直被他藏得很好,对人彬彬有礼从不生气,来家里的那些太太绅士,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直到有一天,他亲眼看见裴应声亲手掐死自己养了三年的狗,只因为它咬了他一口。那一刻,裴邵不得不承认,裴应声的可怕。
橱柜边的小孩,目光太锐利,好像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意图。而生意人,就讨厌的,就是被人琢磨的太透。
你自己的儿子你舍得下手?别用他威胁我,老爷子不会放过你!
我是不喜欢你,但也没妨碍你去外面找些男人玩乐子,你何必这么固执?
裴邵冷眼看着他,仿佛在他眼里,裴应声只是一个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
裴邵转身那一刻,秦燕龄疯了一样狠狠把刀落下来,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那一刻,小应声才慢半拍的感觉到,这是他的血,是热的。
你就等着后悔!
小小一根拇指滚落在他的脚边,速度快到小应声甚至来不及尖叫,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捡起那跟断指握在手心里。
你怎么不哭!你跟你爸一样,都是冷血动物!
我就不该生你!
母亲欺骗他,父亲不爱他。
痛感来的太迟,以至于他蹲下去想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忽视这钻心的疼意。指根上的疼痛难以忍受,他疼得满头冒汗,蜷在地上,躺在他自己的血泊里哭,喊着疼。可是眼前疯了的女人只是摇着他的肩膀,甚至企图摁着他的头往橱柜上撞,试图唤回男人一点怜悯。
事实证明,裴邵还是不忍心断子绝孙的。
不然我哪能活到今天?
裴应声跳出回忆,漫不经心地戴上手套,他来这里也不全是为了嘲讽秦燕龄,只是他不明白,裴邵拈花惹草,不爱秦燕龄,可秦燕龄却依旧死心塌地地爱他。
他学着用了裴邵的一点法子,为什么他的阿遇不听话了。
裴应声垂眸看着床上的女人,模仿着江安遇的语气,自言自语,我们阿遇经常会说,夫人身,体好些,了吗,我就告诉他,夫人很好,这时候,他又会说,那阿遇,能看,看夫人吗?我说不能。
为什么呢?因为夫人是个疯子,会吓到我们阿遇。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前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江安遇那张脸,实在是太可爱了,眼睛睁的圆圆的,亮亮的,里面只有他。
怎么阿遇昨天才离家出走,他现在就开始想他了。
裴应声忍不住开始想,为什么裴邵能死死把秦燕龄抓在手里,他却不能。
可是,裴应声撑着身后的桌子,垂眸,苦恼的很,他最近,离家出走了。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吗?裴应声抬头时,嘴角噙着怪异的笑,似乎是在虚心求教老师时那种谦逊的笑意。
疯子!秦燕龄看着他的笑,身上渗出一层又一层因为颤栗引起的疙瘩,知道他为什么走吗,因为他根本就不爱你!
那你可错了,裴应声拿过湿巾,擦着面前的照片,他只是最近不听话。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当初怎么那么听裴邵的话。
秦燕龄看着他,眼神里的可悲几乎要溢出来,即便在医院里,她也时常能听到关于裴应声养了个小男生的消息,很难让她不想起那只被裴应声掐死的狗。
只是让她想不通的是,到底是裴应声的忍耐力提高了,还是那小孩太听话了,居然就这么过了十年。
真不愧是父子啊,如出一辙的冷血,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良知,别学裴邵了,放他走吧。
第33章 星落
医院里静悄悄的, 走廊又长又黑,紫外线灯挂在墙上,伴随着病房里的机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重症监护的长廊里, 显得格外寒冽瘆人。
走廊尽头, 手术中三个字亮着, 隐隐从那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小叔...
沙哑的声音从尽头传来,裴应声心口猛地一跳,眉心皱起, 脚下的步伐紧凑起来。
阿遇。
阿遇,小叔来了。
蜷缩在墙角的身影把自己紧紧缩成一团,听见熟悉的声音这才缓缓抬起头。
撞入裴应声视线那一刻,江安遇的眼睛通红,眼角还挂着泪珠, 实在让人心疼。
裴应声忍不住把人抱在怀里, 那时才隐约发觉他抓着自己的衣角,整个人颤抖的厉害。
没有鬼,裴应声顺着他的头发安抚他,怀里人格外的乖巧, 连呼吸都顺着他的节奏,这么几天来, 裴应声难得有些踏实的感觉,小叔在,没有鬼。
你离家出走这几天,快要了小叔半条命。
怀里的人似乎没听见裴应声在说什么, 只是抖得厉害, 一直重复着,我快, 要死了。
小叔,他们要,带,我走。
江安遇声音小小的,尾音低低翘着,像是快要消失一般。他缩在裴应声怀里,有时会偷偷往外看一眼,然后把头埋得更深,有人,抓,我。
不会的。裴应声听他这猫儿一样的声听的心里不是滋味,疼得他忍不住把怀里人抱得更紧,声音也温柔的不像话,不会,阿遇又乱说话了。
直到低头那一瞬间,他对上江安遇那双流血的眼睛,裴应声骤然清醒。
阿遇!
...
肖凌进来的时候,裴应声正在看剧本。但是没过个把分钟,他总要看一下手机,像是在等什么人的消息。
从青山疗养院回来的那会,他总觉得裴应声哪里不对劲,这会儿更是。他平常看剧本的时候,别说手机了,就是江安遇打电话过来,他也皱皱眉。
可实际上江安遇没什么大事,一般也不会给他打电话。
裴哥,肖凌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他,这是小遇在...
他打过电话没有?
裴应声的问题来的突然又奇怪,连带着肖凌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裴应声合上剧本,捏了捏山根,神色有些疲态。
肖凌的目光落在他的剧本上,还是在第一页的附页上。他忽然想起来,今早阿睿进来送咖啡的时候,就跟他提过一嘴,裴哥这两天怎么了,那剧本第一页我看裴哥看了好久。
哑巴么你?
啊...没,还没有。肖凌说。
紧接着,裴应声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咱小遇不是正闹离家出走呢吗,肖凌甚至不敢看他的脸色,心想真是邪了门了,平常一个月不见面也不说问一声,这才几天没说话,人才离家出走第七天,总得...总得让小遇气消了吧。
说着他赶紧把手里的平板递上去,这是侦探发过来的小遇在那家西餐厅打工的视频...
裴应声接过,监控器离得太远,他只能看得见这些人的动作,听不见声音。
屏幕上的小朋友站立不安地看着眼前这些人,然后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深深冲这些人鞠了一躬,转身拿起身上的猫包,背在身上跑了出去。
指尖落在瘦小的背影上,裴应声放大屏幕,细细摩擦着小朋友单薄的背影,心尖疼啊。
十二岁就养在他跟前,什么粗活累活都没让他干过,这几天为了钱,小朋友什么没面子的事都做了。
视频定格在这一刻,背着猫包的背影实在是太过狼狈,裴应声忍不住开始嫉妒和记恨那只猫,让江安遇过的这么狼狈。
他们阿遇才多重,轻的他一一个手掌就能揽住他的腰,偏还要带着这么一个累赘,早知道当初就该连带着这只猫一块送到青山疗养院去。
裴应声看着他身上小小一个猫包,寒春的时候还穿着单薄的卫衣,神色一点点晦暗起来,离家出走带这么点衣服?
肖凌一抹头上的汗,是啊,上次我回了一趟黎逢苑,小遇好多衣服都没带,估摸着也没打算在外面常住,等气消了,估计也就回来了。
听他这么说,裴应声嗯一声,神色显而易见的放松起来。
难得肖凌有这脑子能和他想到一处。他觉得也是,小朋友玩心太重,非要和他玩什么欲擒故纵,可也确实证明有用,他这几天念着担心着江安遇的次数,都快比这十年多了。
这几天的代言推掉,家里吃的穿得都丢掉,换新...裴应声话说一半,忽然想起来江安遇喜欢做公益,于是又说,捐了吧,以阿遇的名义,都捐掉。
肖凌连连称是。
裴应声想着他这几天得回黎逢苑住,万一阿遇回去的时候,他又不在,房子里冷冰冰的,没一点人气哪行。
那阿遇得多难过。
没来由地,裴应声想起昨天的梦,梦里江安遇那双流血的眼睛,他到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害怕。他的阿遇太单纯了,十年来,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给他划出的安全区。
社会上的险恶,他半点儿没碰过,裴应声一会儿不盯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丢了。
丢这个字眼听起来太严重,裴应声哪敢想这事真的发生了他怎么办,下意识呼吸一滞,心尖难捱的疼。毕竟是他辛辛苦苦养了十年的小朋友,那可不能丢。
手机响起来,裴应声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是余姚的消息,眉心忍不住又蹙起,原来还不是阿遇。
【我听薛颂风说了,你那小朋友离家出走你是一点不着急?】
裴应声没搭理,黑胶的指尖落在桌子上,一下比一下敲得急促,想着要不他让肖凌侧面敲敲江安遇,让他人先回来再说。
想到这,裴应声忽然又想起来阿遇胆子小,万一肖凌那嘴不会说话,给人吓跑了再想找到就难了。
他只好打消了这念头,接着和肖凌说,多买几件衣服,送到他现在住的地方。
算了,裴应声目光落在平板上江安遇清瘦的背影上,把卡丢给肖凌,到底还是舍不得阿遇看别人脸色过活,把卡给他送过去,实在不行收购一家公司,给他找份轻松的工作,也别让他察觉。
提起江安遇,裴应声神色难得柔和了些,我们阿遇第一次离家出走,总得给些面子。
刚才没搭理余姚,那边像是等急了,连电话都给裴应声打了过来,一打就是好几通,裴应声皱着眉接通。
裴哥啊,小遇回来没,我的剧本《哑朝》想请他客串,赏个脸呗哥?
就知道他没什么好事,裴应声说了句滚,一个月。
挂了电话,他心里的不安又缓慢攀升,这都七天了,怎么还不打电话过来。
江安遇长得好看,人又单纯...
他想,他对江安遇的放纵,最多一个月。一个月还不回来,哪怕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他也要把人打晕了绑在跟前。
肖凌吞了口口水,不知道有句话当讲不当讲,裴应声烦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烦的很,一脚揣在桌子上,嘭的一声,吓得肖凌连退几步。
你嗓子卡耗子了?
那个...肖凌看了眼他阴晴不定的脸色,低声说,小遇不见了。
什么?
裴应声觉得自己大概没听清。
上一秒他还在想他的阿遇千万不能丢,下一秒就听肖凌说,人不见了。
人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裴应声难得怔了半晌。
砰的一声,平板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裴应声紧紧盯着肖凌,恨不得把他从楼顶踢下去,让他再敢说一句人不见了这种话。
如果眼神能杀人,肖凌觉得自己大概在裴应声眼里活不过一秒。
人呢?
人...丢了,从餐厅出去,然后被薛先生带去医院,薛先生又把小遇送到了学校宿舍,直到今天早上,我们那边联系的侦探发消息,说...说人不见了。
废物!
裴应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落在地上的脚步声急促,不难听出裴应声想杀人的心。
他一向从容冷淡,哪怕裴邵当年死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是他摘了裴邵的氧气罩,被裴氏的股东在股东大会上围剿那会儿,他也迂缓沉稳,甚至还有心情和那些股东开玩笑,要不要我给裴邵捎封信问问谁干的这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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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他从火葬场爬出来了!——巫山不见(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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