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能救他的只有晴晴,这时候想起她来,翟亮心窝子都是暖的,他想以后自己真该对她好一点儿。
他离席去给晴晴打电话,宾客们谈天说地很投入,谁也没注意他。
晴晴接电话时口气有点不对盘,翟亮才想起来这阵子他们正冷战,具体为了什么他已经忘了。
她拿腔拿调问翟亮怎么忽然想起来给她打电话,腔调盛气凌人,听不出一丝往昔情意,跟他想像中差得太远,他真想立刻把线掐了。
但当他回头望了眼桌子以后立刻打消这个主意,他宁愿听晴晴发牢骚,也不想再回席间充作摆设。
这一回头的当口,他感觉林惜在偷瞄自己,顿如芒刺在背,挪步从走廊往卫生间走去。
他为自己都记不得的错误囫囵向晴晴道了歉,她高兴得什么仇都不计较了,立刻表示不计前嫌,愿意跟他重归于好。
翟亮便说:“我现在动身,去莺歌等你吧。”
“行!”晴晴爽快道,“我这就去请假,你到了打我电话。”
他在水池边收了线,把手机塞进口袋,酝酿好开溜的措词,转身打算回席,但他没能如愿——
林惜站在卫生间门口,一手扶着门框,目光直勾勾盯住他。
他以为她要上厕所,往边上让了让。其实这里空间宽敞,他根本用不着这么谦恭,他是为自己脱身出去找个顺理成章的动作,他跟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但林惜叫住他,把刚才的感激又向他表述了一遍。
这女人真狠,翟亮禁不住想,她期望看到什么?看自己在这里歇斯底里、暴跳如雷?
“跟着他,以后好好的。”他抛下这句不痛不痒的话欲走,如果她再拿得意的话来刺他,他一定如她所愿,狠狠地把她按进水池里。
她确实触到了他的痛处,他受够了!
他跨着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却没能出得了洗手间拱形的门檐,林惜抓住他的左臂,她用力掐他,就像他们还是学生时候那样任性地欺负他。
那时候,他经常讲各种鬼故事来吓唬林惜,她不会往他怀里钻,而是把他靠近腋窝的胳膊肉拧成青紫色。
他的怒气迅速被浇灭,心底升起一股寒暖交替的气流——她还是爱自己的。
喜悦没来得及成形,就被悲凉淹没。
如果他没坐那四年牢,这会儿也许早就转过头去拉着她从这里逃走了。可那么幼稚冲动的行为,现在的他无法做得出来。
他站住没动,由着她掐,她下手一点不含糊,简直要抠下他一块肉来,可他没觉得疼,他心里的痛比肉体上的要厉害得多。
他的一条胳膊疼到几乎麻木时,林惜总算放开了他,他听到她在身后幽然喟叹,“我终于可以忘记你了。”
这是预料中的事,但翟亮的心还是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他听出来这次她是说真的。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她的,恍惚走了出去,明知这是诀别的一刻,他却连回头再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拐出门檐正好看到岳原的背影,翟亮想起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张口叫了他一声。
岳原缓慢地转过脸来,表情古怪,但翟亮此刻内心过于虚弱,无暇顾及旁人的异常。
“我得先走了,跟晴晴说好去接她下班。”他努力保持平和的口吻。
岳原像没听见,眼神陌生地注视他片刻,问:“你见到林惜没有?她在不在洗手间?”
“不知道,我没看见。”翟亮木然地答,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岳原仿佛才反应过来,“哦……那你跟他们打声招呼再走吧。”
翟亮心乱如麻地回到席间,匆匆解释几句后,如释重负离开了那个让他窒息的圈子。
在饭店门口调整了会儿呼吸,翟亮就改变主意,他不想去见晴晴了,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坐一会儿,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一想到要费心向晴晴解释,而以她的火爆脾气未必理解得了,翟亮就有些气馁,他已经让自己孤立无援,她施舍的温暖,他怎么能不要?
晴晴的假请了等于没请,经理只允许她提前半小时下班。
翟亮闷在那间摆音响器材的小房间里,心浮气躁,很难让自己平静下来,时间一分一秒流得极慢。但即使它走快一点,他的处境同样改变不了:晴晴很快就会发现他的失魂落魄,然后明白他不是诚心求和来的,他是来寻求她庇护的。
接下来他们是不是又得陷入无休止的争吵?
翟亮再也坐不住,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他没有费心思在要不要给晴晴打电话解释一下上,那等于自己送上门去挨骂。
他推开莺歌后门出去,保安端坐在岗亭椅子里撑着头研究什么资料,身子一动不动,翟亮经过岗亭时才发现那家伙已经睡着了。
他骑着摩托车在马路上狂飙,想给自己找一个去处,他不愿意这么早就回冷冰冰的家里窝着,也不想找狐朋狗友把自己灌个烂醉,他想到了陶哥的酒吧。
这么多年,陶哥对音乐执迷不悔,砸锅卖铁每年也要自费灌制一张CD,都是他自己的原创。不过自从不玩摇滚后,他的风格忽然变了,带点忧伤散漫的情绪,连开的酒吧都是这个味儿。
翟亮笑话陶哥越来越象文艺青年,他反驳说这就叫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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