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裕盯着自己涂满丹蔻的指尖,“倒也未必。”
那个孩子就想一块众人环伺下的甜糕。
谁都想分一杯羹。
陛下一道赐婚的圣旨下来的确能阻挡很多人。
而只要有一个人不肯放手,温姝便没有好日子过。
这个人是谁呢?
隆裕低声笑了,她转而问锦珠,“民间的夫妻是什么样的?”
锦珠道,“民间的夫妻男耕女织,生儿育女,虽贫贱却自在。”
隆裕没有再说话。
锦珠却从隆裕眼中看到了向往之色,再一恍神便被冷漠取而代之。
锦珠知道长公主的不易。
人见她豢养面首,人见她地位尊崇,却不见她夫妻离心,不见她形单影只。
这么多年好容易才有了一个勉强入眼的温姝,却终于还是逃开了这高墙大院。
别人能逃,长公主不能逃。
与前院热闹不同的是形同冷宫的阆苑阁。
长公主已许久未至,谪仙一样的风扬公子失了宠爱也不过沦为草芥。
顾翊问身侧伺候的丫鬟,“前院在唱什么戏?”
丫鬟答,“救风尘。”
丫鬟耳边筝声断了。
她见风扬公子习惯性地拨了些吃食在地上,似乎还在等着自己养的宠物循着香味从墙头越下来。
曾经风扬公子身边有一只形影不离的黑猫。
后来那只猫死了。
第五十三章
东宫派往桑家等着桑家回复的人撤了。
赐婚的圣旨接踵而至。
赐婚的是那卖父求荣的温姝。
温姝如今得了圣眷,当地的人只敢背地里嚼舌根。
婚事定在了十月初七,是桑老爷请大师算过的好日子。
十月份的时候扬州风光正好,两岸杏花如云。
京城来的迎亲队伍走了整整两个月终于上了桑家的门。
喜乐声如流水,重重叠叠一日未断。
桑柔披上了红色的嫁衣,嫁衣上绣着金色的凤凰。
少女精致的发间缀满了珠玉,穿着绫罗衣裳的喜娘为她点上胭脂。
珠帘声响起,有人推门而入。
正是桑家大公子桑英。
桑英是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在扬州还没有几个青年才俊能与他比肩。
“这么快要嫁人了。”
桑柔羞涩笑了。
桑柔心有所属是桑府上下都知道的事,东宫的人来的时候若非桑老爷与桑英极力斡旋,只怕桑柔真的要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了。
太子殿下从未见过桑柔,也不知道这分心思从何而来。
桑家上下喜气洋洋,红色的灯笼高高起。
桑英背着自己的妹妹在满目喜庆的红中上了花轿,只盼她日后平安幸福。
桑柔要嫁的人是温姝,没有道理不幸福。
骑在马背上的青年随着迎亲的队伍一道踏上归程,将一纸手书绑缚于信鸽的爪下,信鸽展翅往京城的方向飞去。
信中书“不日将至”四字。
陛下赐婚的时候也赐了宅邸。
算作温姝在行宫受无妄之灾的补偿。
温姝在京城等来了桑英的传信,于是他知道桑柔正在来他身边的路上。
温姝深夜披衣坐起,借着案前的灯火反反复复地看着桑英的字迹。
冰冷的雨夜仿佛离他远去,眼前只剩下桑柔温暖的笑脸。
亲人,朋友,尊严,名声,温姝什么都没了。
他只剩下桑柔了。
桑柔回京的前一天,温姝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桑柔穿着大红的嫁衣,含情脉脉地掀开花轿看着他。
温姝向花轿走去,手中拿着如意。
满室的宾客都来贺喜。
就在温姝靠近桑柔的时候,桑柔被一剑穿透心脏。
剑刃上沁着殷红的血,殷红的血落重重砸在温姝的脚尖。
温姝抱着桑柔缓缓跪下来,心脏几欲崩裂。
梦中的场景变了,满座的宾客变成了牛鬼蛇神,抬着花轿的人变成了黑白无常。
桑柔大红嫁衣上绣着的凤凰变成漆黑的恶龙。
温姝像置身于恶浪滔天的地狱,祁睿与易欢陈司礼的面目狰狞回闪,仿佛要将他拆骨扒皮。
温姝满头大汗地从噩梦中惊醒,声嘶力竭地不断喊着翠微的名字,似乎连皮囊下的筋骨都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翠微披衣连忙奔来,将瑟瑟发抖的温姝揽入怀中,温姝攥着翠微冰凉的衣摆渐渐平稳了气息。
此刻天边正有一轮明月就要落下,晨光已经熹微。
新娘正披着她的红嫁衣,迎亲返程的队伍刚刚入了城门。
沿路的喜乐声引来早起的人群注目,不知这又是哪一对佳偶要终成眷属。
街边卖馄饨的母亲背着自己四岁的女儿煮着沸水,被锅中蒸腾的热气熏潮了脸。
”娘,我看见新娘子在哭。“
”因为她远离了自己的家。“
“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家?”
“因为她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温姝不是桑柔的如意郎君。
第五十四章
十月初七是温姝和桑柔成亲的日子。
这一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一个京城微末小官的婚事本不足挂齿,偏偏又有陛下的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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