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焦急的模样正被不远处马车内的一双眼睛瞧了正着。
东宫的马车。
祁康犹疑道,“温家那小子的贴身宫女这会往锁匠铺跑做什么?”
祁睿道,“停车。”
侍卫勒停了马车。
陛下撤了薛家人监考的旨意决定亲自做监考。
于是今年高中的士子皆是天子门生。
祁睿身为太子理应去考试院露面,故从此路经过。
东宫驾后还跟着易府禁卫。
翠微被东宫的人掣肘住手脚捆缚于驾前,见马车的帘帷被太子爷掀开。
晋国的太子爷生一副好相貌,双目若点漆,面容似白玉,黑色的发丝高束起,玄色袍摆上盛开洁白的扶桑花,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带着一枚剔透扳指,在阳光下生着温霭的晕光。
祁睿问道,“温姝发生了何事?”
翠微六神无主,此时也不知太子爷是敌是友,咬牙答,“回禀太子爷,无事。”
祁康在马车内一侧闻言嗤笑,“无事你往锁匠铺跑什么?”
祁睿淡淡道,“温姝被锁进了房间?什么人锁的?”
翠微咬住下唇,惶惶然不知如何开口。
温姝惧黑,此时一人留在没有光线的室内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而她若是此时将消息透露于太子爷,对温姝究竟是福是祸?
祁睿显然失去耐心,等不及她内心挣扎。
祁睿拍了拍手,尾随其后身着银甲的易钊于马背上一跃而下,发出兵戈之音。
祁睿道, “让这丫头带路,把里头的锁匠也押上,咱们进去看看。”
祁康俊朗五官与他的表兄祁睿全然不似。
他身份贵重,又得太子青睐,人人见了他马首是瞻,便养出了一身的顽劣性子。
而相比易欢陈司礼,祁康心中的弯弯绕绕便少很多。
这世上除了长公主与陛下,也没几个人让他真正从心里惧怕,此时面皮上带着几分看戏的神色跟着祁睿,手中折扇吊儿郎当地敲。
易钊至此时已知昨日顾绪留下易欢陈司礼二人的用意。
他早已警告过顾绪别兴风作浪。
最后还是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易钊或多或少能猜测到顾绪对付温姝的原因,但他不能容忍顾绪将易家的人当刀子使。
几人一前一后往漱玉馆行去。
锁匠战战兢兢地开着锁。
温姝蜷缩在门前,恍然听到人声,借着熹微的光线窥到数道影子,耳边还能听得锁匠开锁的声音,猛地使力砸动木门用嘶哑的声音喊翠微的名字,“翠微!”
温姝没有得到翠微的回答。
而是听到如同魔魇一般的声音,“温姝,你可真是出息了。”
第二十六章
门被从外向内打开的时候,明亮的光线刺伤了眼。
温姝下意识地拿手挡起。
耳边却又一次听到了落锁声。
温姝看清楚了来人的面目,手指微颤,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便想往外逃,却被祁睿钳制住了胳臂扯进怀中。
翠微被禁卫制住,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睛,“你们想做什么?”
易钊将食指放在翠微战栗不已的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别吵着太子爷。”
禁卫捂住翠微的嘴。
祁康看着锁匠被带出,低声对易钊道,“七哥不会在此耽搁太久吧?”
易钊眼中带着邪气,“那可不一定。”
室内的祁睿笑,“落到孤手中,还想逃?”
祁睿的力道很大,几乎捏碎温姝的肩膀。
“真是可怜。”
祁睿步步紧逼。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温姝。”
“温姝,你这样的人,去考什么试?哄的孤开心了,要什么不给你?”
很少有少年能生这样一双艳气的眼,平日并不殊显,只有靠他极近的时候才能窥到一二。
祁睿心中一跳。
“你今天从了我,便放你去考试。没有我的命令,外头的禁卫凭你的本事如何冲出去?”
温姝眼中渐泛起绝望之色。
他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祁睿笑了声,慢条斯理地说,“温姝,你自己选。”
折断自己的脊梁跪一时。
还是在暗无天日的世道中跪一世?
他的手腕还在淌着血。
猩红的血浸湿了束缚腕子的腰带。
习武的少年手指冰冷,带着薄薄的粗茧,让温姝想到吐着信子的毒蛇。这条毒蛇披着矜贵的人皮,嗅着血腥味而来,沿着温姝僵硬的四肢缠缚,露出狰狞的底色。
温姝仿佛要被勒毙了呼吸。
向上顽强生长的枝桠骤然折断,森白枝干裸露在太子的掌中。
第二十七章
温姝这一生都没有过这样绝望的时刻。
祁睿笑了,低声道,“你听,外头的考生开始进场了。”
温姝眼瞳猛地睁大,,“一会儿你还有没有力气去考试?”
他生来是这皇城顶级的权贵。
天下人于他眼中不过蝼蚁,遑论一个小小的温姝。
书案上的牡丹鲜研盛开。
温姝依稀还记得就在昨日他还在此处奋笔疾书。
被温家笼覆于头顶的影子散去。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少年人的梦想与爱情在丛丛荆棘中正温柔缓慢地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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