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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梦枕坐在镜台前,铜镜里映出他寂寂的面容,灯烛下唯有形影相吊,曾悉心为他梳理头发的夫君,现在又在哪儿呢?
他拿起白玉梳子开始自己梳头,碧烟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见着他就这么对着镜子梳了大半个时辰还不肯停,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公子,别等了,先睡了吧...”
江梦枕低低地“嗯”了一声,却仍坐着不动,又过了好一会儿,屋外响动了几声,他心里一紧,放下梳子道:“你去看看,是不是二少爷回来了?”
碧烟应声去了,没一会儿转回来道:“...是扫雪的人。”
“雪已停了?”
“停了一会儿了。”
“想来是在避雪,”江梦枕不知是在和谁说话,声音极轻,“雪停了就该回来了。”
“公子,安置了吧,”碧烟又劝:“有什么话不能明儿再说?”
“到了明天,我只怕没有勇气问他了...”江梦枕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嘱咐道:“你让人去大门口看着些,我左右不困,再等等。”
碧烟无可奈何,只有依他所言,江梦枕就这么枯坐了整夜,他头一次知道彻夜难眠等丈夫回家的滋味,也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会对丈夫的去处避而不问,他心里清楚齐鹤唳和肖华在一起,可他们在一起做了什么?为什么会一夜不归?光是每时每刻涌入头脑里的猜测,就足够把他对这段感情的信心消磨干净。
窗纱上微光点点,江梦枕看了那光亮一会儿,问道:“碧烟,你去看看,是不是又开始下雪了?”
碧烟叹了口气,“公子...是天亮了。”
江梦枕讷讷无言,天亮了、他心里也空了,他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齐鹤唳陪着另一个人彻夜都不回家。这时有个小厮从外面跑进来,隔着窗户回话:“二少爷和肖小公子回来了!”
碧烟忙道:“二少爷往院里来了吗?”
“看去的方向应该是先送肖小公子回水月阁,小公子不知是不是摔了,二少爷一路抱着呢!”
碧烟的眉毛立刻拧了起来,她压着火气说:“公子,我这就去叫二少爷回来...”
江梦枕等了一整夜,此时却突然站起来道:“别去了,我要睡了...我要睡了。”
“公子!”碧烟又是心痛又是心急,“干脆豁出去问问二少爷到底要怎么样,咱们为什么要这样忍气吞声?”
“还问什么,如今还不够明白吗?还要送上去找难堪、送上去一个扯开遮羞布的机会?”江梦枕的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他觉得心口难受到几乎炸开,强忍着泪意道:“我不问他...我等他自己来和我说,等他自己来打自己的脸!”
他掀开被褥躺上床去,闭上眼睛哑声说:“你当我没问过他?他只装模作样地不搭话,哼...纳个妾还要三辞三让不成?倒成了我求他!”
眼泪顺着眼角淌进鬓发里,江梦枕只觉得一阵腹痛如绞,他白着脸用手捂着疼痛的小腹不再说话,碧烟也不好再说什么,唯有把火盆笼得更旺些,抬手放下了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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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华在雪地里不管不顾地乱跑,鞋袜全都湿透了,直冻得腿脚全僵了跌在地上,这才被齐鹤唳劝了回来。肖华趴在床上还在哭闹不止,齐鹤唳一个头两个大,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罪大恶极,难道他无意中对肖华说过什么甜言蜜语?还是做了什么山盟海誓的承诺?怎么他不娶他,仿佛就成了天底下最负心薄幸、忘恩负义的人?
红果乌梅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来,齐鹤唳趁机走了,他快步回到挽云轩,溜溜地折腾了一宿,齐鹤唳也是身心俱疲,只恨自己出了歪招闹到这般不好收拾的田地,他不知为何特别想看江梦枕一眼,想要和他的夫郎说上几句贴心的话,再也不想和江梦枕别扭赌气了。
屋门掩着,想是江梦枕尚未起床,碧烟也不知道哪儿去了。齐鹤唳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去,他将帐子撩开一角,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江梦枕的睡颜,熏香的味道还是那样清甜好闻,江梦枕的容颜也还像他记忆里一样美好,只是眉尖若蹙,似乎睡梦中也有愁绪。
他昨天一夜未归,江梦枕是不是为此担忧气闷了?齐鹤唳心里发软,俯下身在他眉间轻轻吻了一下,江梦枕本就是刚刚睡着,被他一碰、立时惊醒过来,二人四目相对,连睫毛似乎都要交缠在一起,江梦枕先一步移开视线,双手推开他的胸膛道:“你干什么?吓了我一跳。”
齐鹤唳摸着他的头发,柔声说:“怎么还在睡呢?昨儿是不是睡得晚了?我以后再不会...”
“昨晚你怎么了?我睡得早,不知道。”江梦枕恨不得冷笑几声,他真想不到齐鹤唳也是这种人,一面与别人又搂又抱、彻夜不归,一面还能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我还要睡呢,你去别处吧。”
“...那我陪你睡?这样还暖和些。”
江梦枕上下看了他好几眼,突然笑了,“这倒奇了,二少爷怎么忽然转了性?你不是淡着我,不让我碰你吗,又往我身边凑什么?难道是心虚了,还是有求于我,所以耐着性子来哄我?”
“我心虚什么?只是不想再胡闹了,”齐鹤唳把头脸埋在他颈侧,嗅着他身上的香味儿道:“不过我确实有事求你... ...”
江梦枕的心猛地一提,以为齐鹤唳要和他摊牌,嗓子发涩地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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