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线抿成刀锋的莫茉没有说话, 只是长臂一拦将她抱在怀里, 眼下的乌青诉说着她来日间疲惫。
池毓将脸埋进她坚硬冰凉的铠甲,不满地嘟哝起来:“那么久了,长安那边怎么还没派人送物资与调派人手过来,难道他们不知道乌云关的情况已经很严峻了吗。要是等天气一冷, 缺衣少食的士兵们还是没有等来援助,那和待宰的韭菜又有什么区别,况且小妹带来的那几车粮草也支撑不了多久。”
瞳孔猩红的莫茉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抱紧她,力度大得要将她揉碎混进血肉中。
另一边。
回到院落的池苒推门进来后,便见到许霖正抱着软枕坐在床边,披散着头发,双眼无神地望着某一处发呆。
见到她回来后,先是眼珠子动了动,随后是嘴巴:“苒苒,你回来了。”
“嗯,可是睡不着,还是前面的号角声吓到你了。”池苒将外袍脱下挂于木施,便抱着他钻进了被窝。
九月份的乌云关一旦入了夜,就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茫茫白雾,夜里更是秋草枯叶覆白霜,皎皎寒月镀水银。
咬着唇瓣的许霖没有说话地抱着她,又埋首在她胸前许久,才终于寻回了一丝暖意。
池苒见他没有开口的yuwang,便只是抱着他,将他冷冰冰的脚放在她腿上取暖,又为他在自己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
过了好半晌,许霖才呐呐出声,眼睛偏执地看着她:“苒苒,你喜欢我吗。”
“好端端的,为什么又想起问这个了。”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我怕,我怕你不喜欢我,更怕你现在对我好,也是因为我有了你的孩子。”而且这一份好,好得令他患得患失,更讨厌他得来的好都是来源于肚里的这块肉。
“苒苒以后能不能也试着喜欢我一下,哪怕是一下下,一点点也好。”
池苒喉间压抑的“好”字,还未脱口而出,便先听到了怀中少年细绵悠长的呼吸声,两只小手还拉着她衣领不放,像担心她会跑了一样。
垂眸间,对上的是少年即便睡着了都仍是皱着的一对眉头,伸手为他抚平,于他额心落下一吻。
“晚安。”
远在扬州的陆修郢却是无心睡眠的在佛堂为她祈福,边上还散落着好几张他抄写的佛经。
自从妻主离开后,他发现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胃口更是大减得令人清瘦过半,就连夜里入睡时,都得要先看几遍妻主写给他的信,抱着带有她气息的衣物才能入睡。
更令他心生忌惮的是许霖也跟着一同消失后,越发令他如坐针毡,就连那个梦境也开始变得越发真实。
不,不会的,妻主不可能不要他的。
*
半夜里那几道带着敌袭的号角声随着天亮来临,就像是被所有人抛到脑后,继续各自忙碌着生计。
“大夫,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随着大夫走出屋外的池苒想到前面许霖说肚子疼,身下还渗血的一幕,便怕得身体发寒,掌心也紧张得冒出了细密冷汗。
“令夫不过是因为长途跋涉,加上路上营养补充不当,情绪大起大落导致后才会动了胎气,待老妇去给他开几帖安胎药喝下去即可。”提着医药箱的大夫想了想,还是决定叮嘱一二。
“令夫的胎位有些不稳,在孩子未出生之前,池小姐与令夫最好节制一点,以免会伤到肚里孩子。”
显然,他会动了胎气的原因,也有这一部分。
池苒千恩万谢将大夫送走后,竹兰也端着熬好的安胎药走了过来。
说来,自从那时候他们分散后,竹兰与陈安镖局便决定继续前往边境运送货资,也比他们早了半个多月到达。
“将药给我,我端进去便好。”
“这药是刚煎好的,还有些烫,小姐小心点。”竹兰将托盘递过去后,才想起什么的将挂在腰间的竹缥兰香囊取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小包蜜枣放上去。
“药苦,正好可以吃点蜜饯压下味。”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
端着托盘推门进去的池苒走过双面绣小红梅屏风来到床边,看着只穿了件单薄亵衣的少年正双唇血色皆失,像是抽去了所有鲜活力的漂亮木偶,心口一疼。
“大夫说了孩子没有什么大碍,你不用过于自责,而且此事要怪,也怪我不懂得照顾你。”池苒将白瓷药碗放下,端起手边鸡丝玉米粥,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张嘴,我们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喝药之前要先吃点东西垫下胃,以防有些中草药会炙伤到他脆弱的胃囊。
眼泪不受控制,涔涔往下掉落的许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心里又是害怕又是自责:“苒苒,要是孩子掉了,你会不会怪我。”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要怪也是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们父子二人。”她明知他怀有身孕就不应该让他跟来,更别提路上遇到的种种。
“不…不怪苒苒,是…是我没有自己照顾好自己。”哭得一连打了好几个嗝的许霖一想到刚才那幕,便怕得身体直打寒颤,更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承诺。
“苒…苒苒,要是平安出生后,她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我做野孩子。”而且,他更不能接受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认贼作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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