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童音,听在他耳中很清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赞美,他听着分外满意。
楚煜突然转头看向他,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后,道:“那孩子的爸爸是个模特儿,上一期《时记》封面的模特儿就是的,你不是也看过吗?”
“你想说什么?”他很自然地觉得她不会说好听的,果然,她接下来的话让她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
“身材比你好。”她低头觑了一眼他的腹部,“他有八块腹肌,你才六块。”说着,她竖起拇指和尾指比划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揶揄道:“你怎么老是看不该看的?”
楚煜一怔,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眸,脸颊突然红了,很自然地想到了昨晚无意间点开的一段视频,着实不雅。一直到家长会结束,她都没再吱声。
……
楚煜牵着儿子出了校门,捏了捏他的脸颊,问道:“你今天让你爸爸自豪了一回,想吃什么呢?他请客。”
“随便。”
“啊?又是随便啊,能不能确切地说一个呢?”
清秀的小脸露出了一丝为难,最后想了想,道:“可以吃火锅吗?”
“可以。”
……
韩墨煜倚在车壁上,很有耐心地等着他们商量着下面的行程,他环顾着四周,在看到某一处时突然捏紧了拳头,他的身躯有片刻的僵硬,浑身的血液直冲胸口,大有一种摩拳擦掌之意。
他不动声色地喊过楚煜,开了车门让他们坐了进去。在她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他时,他将她的脑袋摁进了车内,叮嘱道:“坐里面别出来,等我一会儿。”
“喂!”
他不顾她的疑惑,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迈开步子朝刚才引起他注意的地方走去。
……
“什么时候出来的?”
郭达康满眼愤怒地瞪着他,朝他脚边啐了一口痰,有些狼狈地拢紧了自己敞开的衣裳,“韩律师真是会说笑,我什么时候出来的你不是一清二楚吗?”他哼了哼,眺望着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汽车,道:“也难怪,韩律师现在是美人在怀了,应该没那么多心思关心我才对。”
他抿唇不语,眼眸深邃。
郭达康已经年届五十了,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他紧盯着他,问道:“我老婆孩子去哪儿了?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为什么要来问我呢?”
“我不问你问谁去?当初是你把老子弄进去的,现在老子出来了,可我老婆孩子却没了,这笔账我不该跟你算吗?”
“十二月三号,在长江路的事故,是你吗?”
“什么?”郭达康一愣,“什么事故?”
“一辆面包车直接冲向一辆出租车,在最后时刻又让开了,和你有关系吗?”
“妈的,韩墨煜,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见我出来了还想再给我安个罪名把我弄进去?老子行得正坐得端,别跟我扯其他的,我只要知道我老婆孩子去哪儿了。”
他讥诮地勾起唇角,“贪赃枉法,蓄意伤人,难道这些不是你干的吗?”
提及这个,郭达康突然暴跳如雷了,扬手指着他,破口大骂道:“你是韩哲榆的儿子,自然是要为你父亲的仕途扫尽障碍,当官儿的有权的那么多,谁又一身清了?包括你父亲也不是!他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你们韩家就没砸过一分钱?你们家老爷子就没插过手?我是倒霉了才栽在你手里了!”说着他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将他重重地摔到墙壁上,“快说,我老婆孩儿哪儿去了?当初是你接的案子,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忍着后背的生疼,面目表情地看着眼前愤怒的人,“要是我跟你说我不知道呢?”
“放屁!”郭达康赤红着眼睛,挥着一拳就像他袭来,可就在要碰到他的脸时突然转开打向了他背后的墙壁,他冷静地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在周围安排了人,我不动你。”他松开了手,顺带着拍了拍他西装的衣襟,“我只想知道我老婆孩儿哪儿去了,我跟你的恩怨一笔勾下,我犯罪,我进去四年是我罪有应得,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人生大半辈子都过了,也没那么多日子让我再折腾了,我只想找到我老婆,跟她道个歉,要是她能原谅我我就好好跟她过,不原谅……”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很多,“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他静静地看着他,不好评价,可他说的话却让他动容,在他逐渐变得失望时,他开口道:“你可以去找罗穹,是他安排你老婆跟孩子出国的。”
“罗穹?”
“你不用惊讶,他是你的辩护律师,虽然败诉了,但良知不错,知道给你家人安排后路。”
“怎么可能?”郭达康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起来,他的脸上闪过错愕,还有一丝的悔意。
韩墨煜优雅地调整了自己的领带,淡淡道:“可能他在等着你去把律师费补上,所以要留着王牌在手里,就不怕你赖账了。”
闻言,郭达康脸上不由一阵通红,好在他皮肤黝黑看不大出来,他苦笑一声道:“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一贫如洗了。”
“你还有老婆和孩子。”
……
韩墨煜走至车边,并没有直接上去,他在那儿站了会儿,看着马路对面停着的车,微微眯起了眼睛,严玄冥提供的保镖似乎都很沉得住气,看到他都被人推在墙上了居然没出手,难道非要看到他儿子被人绑了才会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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